雷光耀一把抓住前面的抓手,稳稳地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只听“轰”的一声,车子没有跟大卡车相撞,却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雷光耀晃了晃昏了过去。
大兵也昏迷不醒。
躺在车后座的雷响,被巨大的撞击力弹起,摔到了座椅下边。
清醒过来时,酒醒了一大半。
从车里爬出来,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才知道发生了严重车祸。
只见小轿车撞在一棵大树上,车厢里的气囊全部弹开……
一辆装满煤炭的二大卡车冲下山崖,车头倒挂在山崖下,车后厢卡在山崖上。
雷响只扫了一眼,回头看到大兵满头是血的扑在气囊上。
雷光耀也趴在弹开的气囊上,满头满脸的血。
雷响急忙打开车门,大声道:
“老哥,醒醒。你没事吧?”
一边叫着,一边想把雷光耀拽出来。
可雷光耀的脚被变形的座位紧紧地卡住。
雷响抬头看去,趴在气囊上的大兵动了动。
雷响又转到驾驶室这边,大声喊道:
“大兵,大兵,快醒醒!”
长长地一声拖气,大兵终于醒过来。
“小雷厂长,快,快救田厂长。”
看着大兵被气囊紧紧地裹着,雷响一着急,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朝着气囊猛戳了下去。
一声泄气声,气囊瞬间泄了下去。
驾驶室的空间空了出来。
但也只够大兵活动身子,车头被撞得嵌进了驾驶室。
雷响把大兵扶出驾驶室,再跑到副驾驶室,用玻璃碎片猛戳气囊。
气囊泄下去了,可雷光耀还是被紧紧地卡着。
就在这时,雷响闻到了浓浓的气油味。
大兵艰难地来到了副驾驶室,在车门口下边拽着雷响。
“小雷厂长,你快离开!我来救厂长!
气油泄出来了,车子随时都可能爆炸和燃烧。快走!”
雷响不理会大兵,继续用手推拉着夹住雷光耀小腿的座椅。
雷光耀已经醒了过来,大兵的话他也听到了,用力推开雷响。
“小子,快走!没有必要搭上二条命!”
雷响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老哥,救不了你,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在雷响的心里,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上司,就如亲兄弟一般。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遭此厄难。
泪水和着汗水顺脸而落……
雷响的手被尖利的钢板划破,手上全是血。
这时,大兵从后备厢里拿出了一根钢钎和一些修车的工具。
“小雷厂长,让我来。”
尽管头上一直流着血,大兵拿着钢钎站在雷响身后。
雷响拿过钢钎,动作迅速地开撬。
“我来吧,你受伤了!你给我看好那些气油,冒烟就赶紧告诉我。”
雷响边说边狠下死力撬着……
终于,被挤压的座椅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
就在这时,车头开始冒烟,油箱处也开始冒。
雷响闻到了烟味……
大兵从背后用力拽住雷响,往后一拉,直接把雷响拉出了副驾驶室,拿过钢钎用力撬着。
雷响在惊愕中,看到烟越来越大,已经有点点的星火。
猛冲到驾驶室,扯着雷光耀往驾驶室这边拽,冲着大兵大喊:
“大兵,听我口号,你撬,我拽老哥!”
随着一声口号,一二三……大兵使劲一撬,雷响用力一拽,终于把雷光耀拽了出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把雷光耀弄到了不远处的树下面。
这时,车子开始燃烧,不到一分钟,整个车子便陷在火海之中……
车祸发生后,邱大贵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知道大卡车司机摔下山崖死了,雷响和雷光耀却还活着,邱大贵瞬间萎靡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邱大贵敲响了田福生家的门。
田福生也得到了消息。
看到邱大贵走进来,田福生一脸的怒气。
“邱总,这事怎么整成这样?”
邱大贵没好气地说道:
“田厂长,就是听了你的话啊,要不然在国宁地下停车库动手,他们俩还跑得了?”
田福生没想到邱大贵会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
无奈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邱总,你不知道吧?国宁地下停车场到处装满了监控。即便你得手了,或许你也把命填上!”
邱大贵愣愣地听着,不高兴道:
“既然要制造车祸,就会制造得天衣无缝!
有监控又如何?监控拍下的也是车祸。”
田福生愤怒。
“天衣无缝?如果能做到天衣无缝,他们俩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邱大贵无奈摇头。
“田厂长,别老是怪我无能!
这次他们逃过一劫,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好!
再者雷光耀的那个司机太牛逼了。否则,这次他们连车带人都会撞到山崖下!”
田福生愣愣地看着邱大贵。
毕竟车祸发生后,他得到的消息有限。
现在听邱大贵这么一说,实在有点儿吃惊。
“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大贵就把司机大兵打方向怎么撞树的过程道了出来。
田福生愣愣地听着。
说实话,他实在是羡慕嫉妒雷光耀。
这么好的司机,简直就是上天赐予!
想想自己,已经连换了几任司机,都不能让他自己满意。
愣想片刻,田福生说道:
“你保证这次车祸,不会露口?”
邱大贵大手一挥。
“我的兄弟哎,那司机当场毙命,哪里出的露口?”
田福生无奈地看着邱大贵,心里暗自骂娘。
你说他猪脑吧,有些事却做得让你意想不到。
你说他有脑子吧,却笨得象条死猪!
靠在沙发上,吐完烟圈。
田福生转过头来。
“你确定他的家人不知晓这件事?”
邱大贵坚定摇头。
“他应该没来得及告诉家人就一命乌呼了。
这位司机是在拉煤炭的途中临时接受的,钱都还没有给他打过去。
所以,兄弟,你放心吧,根本就无法查实!
正好是午夜,疲劳驾驶是板上钉钉的事!”
田福生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思忖片刻,认真严肃地说道:
“大贵啊,这阵子得消停消停了。几次行动都不成功,说明咱们这个时候运气很背。
过阵子再说,先把气忍忍。”
邱大贵两手一摊。
“我儿子就要进监狱了,你让我怎么忍?
那几个女孩的家属收了钱出具了谅解书。现在雷响那小子软硬不吃,还抓住我的把柄,你让我怎么办?”
田福生吐着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按兵不动!运气都背到这个程度了,你还要去撞枪口,你找死啊?”
邱大贵喘着粗气,顿了片刻。
“兄弟,我是无关紧要,我儿子小皮怎么办?”
田福生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一字一顿地说道:
“人各有命!他要遭这劫谁要救不了他!
或许过了这劫他就没事了!
听我的,不用管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出来还是条好汉!
你好好地给他赚钱,把厂子做大做强!
到时候他出来了直接接过厂子管理,那不是更好?”
邱大贵信服地点了点头,却又说道:
“雷响这边我可以消停,可直接把儿也害了的李香香,还有那个沈世荣,是他偷拍了小皮和大壮的视频作为证据。
现在是收拾他们俩个的时候了!”
田福生还想说些什么,邱大贵大手一挥。
“你不要劝我!不收拾他们,我气下不来!”
……
安静送走雷响和雷光耀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省城。
严晓频第二天上午八点到办公室。
八点半左右,就得到雷响出车祸的消息。
严晓频愣了半晌,心激烈地跳个不停。
好在消息说雷响和雷光耀都没有问题,才让她安生下来。
愣坐了半晌,严晓频直接拨打雷响的电话。
好一会儿,雷响接了电话。
“严总……”
严晓频屏住气。
“你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雷响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对不起,严总。我当时也吓坏了,忙着救雷厂长和司机……现在我在医院里……到时候我在向您详细汇报。”
严晓频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
联想到昨天晚上雷响跟田福生他们吃饭,所受到的威逼利诱,怎么都觉得这个车祸跟田福生那伙人有关!
……
下午三点左右,事故的初步鉴定出来了。
大卡车司机因疲劳驾驶,撞向迎面的小轿车,直接冲向山崖。
大卡车倒挂山崖上,司机从驾驶室摔出,落下山崖而亡。
小轿车司机操作得当,及时避开大卡车,撞到路边的树上,造成车毁三人伤。
四点左右,雷响来到严晓频办公室的楼层。
刚出电梯,贺依琳抬头看到雷响,三步二步地冲了过去。
看着雷响头上手上缠着纱布,眼泪在眼眶里转。
“响哥,疼吗?”
雷响呵呵笑:
“傻姑娘,不疼了!”
贺依琳看着雷响,欲说还休。
雷响指了指严晓频的办公室。
“我去向严总汇报。”
贺依琳马上走到了前头,领着雷响进去。
雷响开门见山。
“严总,我来向您汇报。”
正在看文件的严晓频,看到头上和手上缠着纱布的雷响,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
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坐吧。”
贺依琳给雷响倒了杯茶,转身出去。
雷响坐在严晓频的对面,把昨天晚上发生车祸的过程道了出来。
“严总,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活下来吗?这得感谢雷厂长的司机大兵。
在大卡车向小轿车撞来时,大兵大声提醒,使得雷厂长有所准备。
所认,雷厂长只是受了皮外伤。大兵的伤比雷厂长的伤稍微重些,但也是皮外伤。”
严晓频点了点头,皱着眉问道:
“你认为是一般的车祸,还是人为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