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伙都看着自己,朱日兵清咳了二声。
“同志们,刚才严总已经把问题说得很清楚了。只有关闭卫生纸小作坊,国宁糖业才可能发展壮大。
我不反对严总的这种创新思维模式。
但是,如果让我到县里,说服县领导关闭卫生纸小作坊,我还真不敢去。
一是我的级别远远不够,手伸得太长也不是好事。
二是咱们只是一个国企单位,有什么权力去阻止县里的民生工程?
话说回来,严总的这个建议没有问题,我不反对。
但我认为,能说服县里关闭卫生纸小作坊,也只有严总。
省城来的就不一样,不仅素质高,级别也高!”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
朱日兵有备而来。
不反对,不支持。
还又打又捏又哄。
班子成员都是人精,他们领悟朱日兵的意思。
按顺序下来,朱日兵发言完就到林震民。
可林震民迟迟不开口。
严晓频说道:
“按常规,咱们班子成员发言,从后面开始。
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带了个头。
既然这样,就从前面开始。
朱总后面,下一个。”
严晓频再次发话,再不出来,不是不给严晓频面子,是不给自己面子。
林震民慢腾腾地说道:
“我来说几句吧。
按理这个议题是我提出来的,我应该支持才对。
可是,我认真分析后发现,卫生纸产业是咱们国宁的新兴产业。
从国企到私企,再到家庭小作坊,都发展得如火潮天。
可以说,卫生纸产业已经为国宁的经济发展强大支柱产业。
特别是卫生纸小作坊,更成为乡镇居民收入的一大部分。
很多乡镇居民就凭着这些小作坊走上了致富之路。
重要的是那些小作坊有些已经实现税收收入。
在这么一派大好形势下,我们却要把他们扼杀掉!
不出我所料,如果县里要关掉他们,恐怕会引起老百姓的反感反抗,说得严重些,会引起动乱!”
几个班子成员纷纷举手,表示支持林震民的发言。
严晓频默然地听着,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贺依琳就坐在她的后面,做着会场记录。
几个班子成员的发言,都直接反对关闭卫生纸小作坊。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没想到班子成员已经发言了四个,没有一个支持她的。
接下来,是副总经理冷恩平发言。
“关闭卫生纸小作坊,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不支持关闭的,你们只看到了发展,没有看到隐患。
不,已经不是隐患,已经突现出来!
国宁污染那么严重,县里想把这个锅让我们国宁糖业背。
可我们背得下吗?
我们这么多家糖厂,经过自查,没有一家排污指标超标。
可想而知,造成污染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卫生纸小作坊和那些私营糖纸厂!
确实,这些小作坊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国宁的经济建设,也增加了老百姓的收入。
可是,那些收入够他们治病吗?
你们有时间到村屯看看,看看那里的田地,看看那里的河流小溪。
河流小溪里的水,已经不是水,是酱油!
我们不能为了赚钱,把老百姓的健康押上!
良好的生态环境,才是最普优惠民生的福祉。”
冷恩平的发言,严晓频听得热血沸腾。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的!
这样的发言,终于让严晓频有了些许的安慰。
毕竟有人讲了真话。
可接下来,几个班子成员还是持反对态度。
贺依琳静静地记录着,不时抬眼看向严晓频。
她打心眼里心疼这个美女总裁。
势单力簿,几乎是单打独斗!
这样的结果,也是严晓频始料不及的。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议题通不过,但也不至于只有一个班子成员支持她!
朱日兵又耍出原来的招数。
严晓频的建议决定,他都不反对。
但不一定支持。
只是几乎所有的班子成员不支持,还加以反对。
严晓频真切地感觉到朱日兵的老大地位,不是凭空而喊。
他确实有那个实力。
几次的领导班子会议,隐隐地表现出来。
这次,更是让严晓频再次领教。
看来,再不给他重重一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必须杀鸡给猴看!
心里虽然难过,可底气却还很足。
第二个议题没有通过,所有成员都盯着严晓频。
列席会议的刘亦田,也感到特别的意外。
他知道这个议题很难通过,但没想到会这么惨败。
有三个成员向他明确表示,会支持这个议题。
没成想,反对得最厉害的就是他们三个。
刘亦田有些同情地看着严晓频。
严晓频做最后发言。
“议题没有通过,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反对!
在坐的各位,或许你们没有家人或亲戚在那些污染严重的区域。
如果有,你们还这么反对,回去摸摸你们的胸口,看看它是正常跳动,还是非正常跳动!
你们反对关闭卫生纸小作坊,我不怪你们。
你们习惯性的遵循某一原则,一下子很难改变过来。
但是,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们会很自觉转变。
到时候这个议题再上会,我相信你们不仅会举手通过,还会出谋划策!
好了,散会!”
说完,严晓频随之站起,向门外走去。
冷恩平和贺依琳紧随其后。
留下的这拨人面面相觑。
严晓频的最一番话,打得他们不知所向。
听严晓频的口吻,她会扎根在这里。
而且会把他们整治到转变。
……
见众人都没走,都看着自己。
朱日兵直了直身子,慢条斯理道: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朱某人一定会铭记在心!放心吧,我会一一回报你们!”
……
回到办公室,贺依琳心里很难受。
她从头至尾看到了班子成员那帮人,是怎么合伙围攻严晓频的。
也看到了严晓频的坚韧和倔强。
拿起电话,刚想拨打雷响的手机,刘亦田一脸神秘地走了进来。
“小贺,严总呢?”
贺依琳一愣。
“她不是在办公室吗?”
刘亦田摇头。
“没有啊,她办公室没有人。”
贺依琳皱着眉头愣想片刻。
“或许在洗手间里呢,刚散会,她不会这么快离开办公室。”
刘亦田脸上浮起狐疑。
“洗手间?会不会在洗手间里哭?”
贺依琳愣然。
“哭?为什么哭?”
刘亦田皱着眉头瞅了瞅贺依琳。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话音落下,后面传来严晓频的声音。
“她还真的不懂,我也不懂。刘主任,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哭?”
刘亦田和贺依琳立即就转过身来。
严晓频微笑地站在门口处。
刘亦田慌了神,极度的尴尬。
“严……严总,我……我跟小贺开玩笑呢。”
说着,就往门外溜。
严晓频挥手道:
“刘主任,你先别走。
你向我汇报,说有三个班子成员表示支持关闭卫生纸小作坊……”
刘亦田长叹一声。
“我找他们谈话的时候,他们确实这么跟我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改了口。”
严晓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没事了,你忙去吧。”
刘亦田挥了挥手,往门外去。
在刘亦田挥手间,严晓频看到了他手上那块瑞士名表。
出门的那一瞬,严晓频认出,他那一身的衣裤是品牌路易威。
看到严晓频一脸的意气风发,完全没有刚才挫败的迹象。
贺依琳心里有所欣慰。
这才是内心强大无敌的美女总裁!
“小贺,雷响给你来过电话吗?”
贺依琳一愣。
严晓频这话的意思?
没容贺依琳回应,严晓频又说道:
“如果他给你来电话,就把今天开会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他!”
尽管不知道严晓频的用意,贺依琳还是频频点头。
“好,我记住了!”
严晓频走后,贺依琳立即拨打雷响的电话。
她完全领会了严晓频的意思。
就是让她把朱日兵的嚣张气焰道出。
告诉雷响,该出手了!
很快,雷响接了电话。
“依琳,准备到午饭时间了,这个时候给我电话,请我吃饭啊?”
贺依琳顺水推舟。
“响哥,不是我请你吃饭,是你得请我。
你那顿饭说了那么久了!你说要在火牛店请我的。
就中午请我吧,刚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电话里不方便。”
听说有重要事情,雷响立马答应了下来。
中午十二点十分左右,贺依琳来到了城里的火牛店。
没成想,雷响已经在座。
贺依琳一步三跳地跑了进去。
“响哥,我以为我先来呢,你怎么这么快?”
雷响微笑道:
“我可是请吃饭的,不早来说不过去。”
贺依琳在雷响的旁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又跳了起来,来到雷响的后面,就要掀开衣服。
“响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雷响赶紧就侧过身子。
“哎,哎,别动!
姑娘家家的,掀一个大男人的衣服,不象话!”
可手快的贺依琳已经把后面的衣服掀开。
“什么大姑娘的,我跟你在一起没那么多讲究。
响哥,好象长了新肉了!身体好,恢复得就是快!”
见几个吃饭的客人往这边看,雷响叫苦不迭。
“我的姑奶奶,赶紧坐好,别让人家误会了!”
贺依琳把衣服放好,回到位置。
“误会什么?”
雷响不再回应,直接说道:
“想吃什么,你来点!”
贺依琳毫不犹豫地回道:
“给我来份牛鞭!”
雷响的眼睛瞪大,脸跟着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