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上写着苏丞相为娶刘氏毒杀发妻的事、苏丞相因为弟弟不答应他安排的高门婚事逼走亲弟弟的事、他参与贪污盐税却全身而退的事,以及他为宫中的皇太后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苏倩云震惊,很多事她都不知道!
苏丞狂怒到极致,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多隐秘的事,都是只有你母亲知道的。”
苏倩云沉声道:“这么说来,昨夜母亲确实见了人,还被人审问出了许多辛秘!”
苏丞相摆摆手,道:“现在这些不重要了,善后最要紧,你且回去吧。”
苏倩云蹙眉,“女儿这便进宫,找太后娘娘想法子。”
苏丞相点点头,自己也更衣去见皇上。
皇上似是等他很久了,一同等他的还有睿亲王、伯仲叔季几位王爷、几个允许早朝听证的皇子,以及几位内阁大臣。
苏丞相进了御书房,一看他们人手一张熟悉的纸,心就猛地一沉。
惶恐不安地下跪磕头:“老臣参见皇上,老臣冤枉啊!今早发现有污蔑老臣的文字,老臣惶恐之至!还请皇上明察,还老臣一个清白!”
说着,泣不成声,双手呈上那张纸。
皇上眸色微沉,给了福公公一个眼色。
福公公微微欠身,将那张纸拿过来,展开让皇上过目。
皇上一看,如他手中的纸张内容一样。纸上的字体是印刷的,墨是普通的墨,无法辨认字迹,更无从查起。
皇上道:“朕自然是信丞相的,很多事情是丞相的家事,按理说,朕不应该插手。但这上面的事有理有据,总得查清楚了,还丞相一个清白,也让百官心服口服。”
言外之意,丞相是百官之首,这些脏水若是不查若清楚,百官不服,也无法在丞相的位置上了。
苏丞相眸色沉沉,这个时候他若是为自己辩驳,反而落了下乘,只得以退为进道:“但凭皇上做主!不还老臣一个清白,老臣也无颜做百官之首。老臣自请罢官退出朝堂,请皇上应允!”
后宫有皇太后、皇后,外面有伯王、季郡王,南部边境有大儿子领兵十万,叶向楠这个‘义子’也刚中了状元,皇上暂时还不能动他。
皇上蹙起眉头,似是非常为难,长叹一口气道:“丞相为朝廷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朕怎么能只凭几句流言就罢了丞相的官?那岂不是让百官心寒,觉得朕凉薄昏庸?”
苏丞相跪伏在地,唇角微微上扬。
果然如此!哼!
谁知,皇上继续道:“不过出了这般大的事,朕若是不闻不问,不表明公正的态度,也让百姓百官觉得朕任人唯亲,偏袒母族。不如,丞相暂且在府中休养数日,等查清楚后,再回朝堂。”
苏丞相神情一僵,目露惊诧和气愤,却只能恭敬地道:“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皇上对三法司的主官道:“此事交由三法司彻查,既要还丞相一个清白,也得揪出散播谣言之人,严惩不贷!”
三法司主官出列领命,“臣领旨!”
苏丞相眼神如寒霜,磕头谢恩:“多谢皇上!老臣惭愧!让皇上为老臣烦忧。”
“免礼吧!丞相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几天也好。”皇上对此事不愿多说,说起下一件大事,“云秦国犯边始终未平,国库已经无力支撑巨大的军费支出。朕命睿亲王前往南部边境督战,不能让小国太过猖狂!”
苏丞相脸色一白,强作镇定。
这是想对他儿子动手了?
他眸光骤然一凛,南部边境可是他儿子的天下,睿亲王就不怕此行有去无回?
“臣弟领旨!”龙天翊行礼接旨,瞥了苏丞相一眼。
柒柒留的药还真管用,不但让刘氏交代出许多辛秘,还发疯了。有时候,死是最大的解脱,可不能让刘氏这般死了。
此时,苏倩云已经到了永寿宫,皇太后和皇后已经得到外面的消息,面色沉沉地想对策。
白芷现在是二等宫女,站在殿门口待命。
苏倩云道:“去通报一下,季郡王侧妃求见太后娘娘。”
白芷恭敬地道:“侧妃娘娘稍等,皇后娘娘在里面,似是有急事,奴婢这就去通报。”
苏倩云微微点头,知道皇太后和皇后这是知道外面的事了。
白芷很快出来,请她进去。
皇太后不等她行礼,就问道:“外面的事你可知道内情?这些隐秘的事,知道的人极少,是如何传出去的?”
苏倩云不敢隐瞒,跪在地上,将刘氏发疯的事说了。
皇太后一拍案几,怒道:“原来是那个贱妇!早就应该让她永远闭嘴!”
苏倩云眸色一寒,忙垂下眸子掩饰。
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这个老太婆最是狠毒,对于她用不到的人,最会过河拆桥。
等着,都等着,等着季郡王翻身,等着她做上皇后,都一一收拾算账!
皇后忙安慰皇太后道:“母后,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还是想想对策要紧。”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想什么对策?只要皇上不信,视而不见,别人谁敢乱说一句?”
庞公公匆匆进来跪地禀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御书房传来消息。皇上让丞相停职休养,命三法司彻查流言,还命睿亲王去南部边境督战!”
“什么?!”皇太后大怒,用力拍打案几,“逆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当真是翅膀硬了!终究不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养出了个白眼儿狼!”
众人都惶恐跪地,“太后娘娘息怒!”
皇太后气的脸色通红,“哀家如何息怒!苏家就要完了!哀家……噗!”
她喷出一口鲜血,仰到了下去。
太后的贴身大宫女白薇一把扶住她,惊呼道:“太后娘娘!”
皇后也是一惊,“母后!”
苏倩云下令道:“快!宣孙御医!”
“是!”白芷在殿外应了一声,飞跑着去请御医。
很快,孙御医提着袍子,小跑着进来,跪在皇太后面前诊脉。
殿内落针可闻,气氛非常紧张,若是这个时候皇太后去了,对于苏氏一派,无疑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