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听得见》全本免费阅读
第三十章
人们常说在大灾大难面前,小爱不值一提,但他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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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虔一直是很自信的,就算内心再怎么慌乱,但他的表情总是可以故作镇定,他不是一个喜欢通过表情展露内心的人,是以阮语以为,他本就不容易猜。
阮语不知道那些朝夕相处的时候,赵虔是怎样面不改色地,和她一遍描述美好未来,一边暗地里摧毁掉他们的未来的。事到如今,她只能感叹一句,网红和演员之间的壁也许只有薄薄一层,若有一天他想要转行去演戏,演技也能唬人。
阮语觉得可笑,赵虔这一刻眼里的深情,让她产生错觉,刚才的气势凌人不复存在,阮语叹气:“或许你从来都不了解我,赵虔,我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人,你给我扣上对不起公司对不起周姐的帽子,你知不知道如果她较真,我是要去吃牢饭的。”
“陶律师说过,这种案子审查时间很长,我们动作快一点,可以争取取保候审。”
“动作快一点?”阮语觉得可笑,想起前几次他的古怪行迹:“所以你之前不愿意戴,是想让我怀孕?”
阮语觉得荒唐,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她怀孕,不管这边事情闹成如何,她都会按部就班和他谈婚论嫁,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
“现在周红菱没有咬住这件事不放,我帮你把赔偿补上,阮语,我们都没有什么损失,以后我挣的钱有一半也是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想得开一点呢?”赵虔情绪忽然激动,试图去捉阮语的手。
“正是因为她没有把我送进去,我才更加觉得对不起她,她是很有心机的商人,但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也不会有你,赵虔,做人要讲良心。”
“良心不能当饭吃,阮语,我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
“等我们结婚以后,公司的股权我可以转给你一部分,你可以选择进公司帮我,或者直接在家里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再买一套大房子,把你爸妈也接过来一起生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好的生活我自己可以给!”阮语甩开他的胳膊,和他拉开些距离,忽然声音低下来,看向他的眼睛里只有绝望。
她说:“让我感觉到痛苦的,不只是你骗了我……还有,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相信你了。”
“信任只有百分之百和零,你摧毁了我对你的百分之百,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再遇到一点小事情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再是相信你,而是怀疑你是不是又在骗我,赵虔,你认为那时候我们之间的爱情还能残余多少?”
对方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湿润的风的味道,天空似乎在酝酿一场雨,阮语从赵虔的眼里走出来,上了路边的车。
阮语这辆入门级的宝马,再过不久就不会属于她了,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就像她和赵虔完了一样,她这几年辛苦打拼得到的生活,也完了。
阮语上车,往后座扫了一眼,骆千珩手里拿着束花,不是先前路边看到的红色玫瑰,是一束和这个日子不太相符的粉色满天星。
阮语忽然长舒了口气,说:<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骆千珩眼里一闪而过疑问,阮语猜测是关于刚才她和赵虔的对话,她微笑发动车子,被骆千珩拍了拍肩膀,说:<今天外面都是情侣,吃饭都要排队的,我们回家做饭吧,我给你做红烧肉。>
阮语点头,想起餐桌上还有他拎来的西瓜。
很久不曾喝过酒了,也许今天晚上她可以喝点红的。
阮语家里没有酒柜,但有个从公司拿的酒架,还有几瓶过年时品牌方寄来的好酒,以前千珩来家里住,赵虔喜欢和他一起喝一点,阮语坐在一旁给他们当翻译,自己喝的少。
阮语喜欢看他们聊些男人的话题,多是骆千珩搭不上话,脸皮薄地逃窜回次卧。
赵虔一直不解:“你弟这样的外形条件,按理来说喜欢他的女孩子不会少的。”
“他不会说话。”阮语提醒。
“你不是常说,不会说话的男人才比较酷么?”
赵虔以前话就不多,但后来阮语才知,那是他为自己精心打造的人设,实则他话很多,尤其酒后,密密麻麻,腻都腻死人。
每次骆千珩在的时候,赵虔总是格外有性趣,客厅里没有遮掩,他们顾忌到骆千珩随时可能出来,所以总会把地点换成浴室,或者拉着窗帘的阳台,或者就在次卧旁边的书房,锁上房门,不论发出多大的动静,赵虔只是笑着冲撞,宽慰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弟又听不见,想叫就叫,别忍着。”
是啊,骆千珩听不见,这在赵虔看来是一种莫名的刺激。
阮语将之定义为他的怪癖,但羞耻的是,她不得不承认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也格外容易到达。
九点多钟,骆千珩做完饭,除了三菜一汤和米饭,还有一盘切的整整齐齐的西瓜。
阮语把骆千珩买的那束满天星插在花瓶里,客厅比回来时还要整洁干净,阮语坐下来吃饭,宣布:<这两天你正好帮我收拾下房子,能打包的打包寄回去,不能打包的放闲鱼上卖掉,我过几天要把房子挂中介,尽快脱手估计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骆千珩愣住,好半晌没下筷子。
阮语过度平静的反应让骆千珩觉得心慌,仿佛她不是在说卖房,而是下场直播要卖什么东西,甚至价格都不会超过一千块的那种。
<发生什么事情了?>骆千珩担忧。
<卖房、卖车、还债。>阮语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缓缓咀嚼,吞咽,说:<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就回安德去了,可能凑一凑还是差一点,回头我妈如果给你发消息问你,你先别告诉她我和赵虔分手的事情,等她把钱借给我以后再说。>
餐桌上方的水晶灯有三档亮度,吃饭时阮语习惯开中间档,她说这种光照在食物上格外诱人,赵虔说照在她的唇上亦是如此。
同样的水晶灯,赵虔家里装了两盏。
阮语刻意把那盘西瓜移了下位置,离骆千珩近些,关心他:<听我妈说,骆叔叔给你在安德找了份工作,你毕了业就回安德吗?>
骆千珩点头:<我这种情况,能有地方要就很不错了,回去也好,我爸年纪也大了。>
是呀,她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回去多陪陪他们,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回去以后,和赵虔的事情必然瞒不住。
阮语撇了撇嘴,问骆千珩:<你今年……二十六了?>
对方点头。
阮语计算:<我比你大四岁,今年三十了。>
说着重新拿起筷子去夹肉,眼睛酸涩,她想起了奶奶。
骆千珩一直没有动筷子,看她兀自吃完半盘红烧肉,才想起纠正她,他去茶几上把纸巾拿过来递给她,说:<是三岁半,不是四岁。>
从元旦到夏至,只隔了一个春天。
而从这个春天开始,他们之间不会再隔着一个赵虔。
阮语问骆千珩:<你会不会经常想起奶奶?想奶奶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骆千珩很诚实:<什么都不做。>
小时候奶奶也有一个很大的铁皮盒子,里面放满小额的纸币和硬币,骆千珩每天早上去上学钱都会在里面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