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大约谁也没有想到,过往那个尤其善藏的秦公子,今日忽然摇身变成家主之后,如此果决强势!
本来这对于他们,也算不什么,毕竟这些人手中握着的实权极大,而且秦郑在秦家并没有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们看着秦郑长大,对于秦郑十分了解。
虽然这些人不至于做出类似逼宫这种鱼死网破的行为,但对于秦郑的命令,大可以不遵守,或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现在,他们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秦郑的强势,以及秦裘那个老东西的循规蹈矩,让他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刚才我的提议,各位长老还有意见的,赶紧说出来。”
秦郑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平静,语气没有波澜起伏。
秦家其他几名没有表态的的长老,缓缓开口道:
“秦郑……族长。”
“你要做的事情,不但不稳定,且极易树敌,如今赵一和李、吕二家闹得不可开交,已然不死不休。”
“若是咱们这个时候帮助赵一,无异于向二家宣告开战。恕老朽直言,帝都四族中,秦家早已经大不如从前,姜家这些年倒是因为气运神鼎的缘故,昌盛了不少,但比起李、吕二家,仍然不够看,若是正面发生冲突,对咱们百害而无一利。”
老者秦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于公于私,他是都不希望秦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趟进赵一和李、吕二家的浑水之中。
其他长老表示赞同。
“族长,你这么做,只会让秦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啊!是啊!”
“我们理解您初掌大权,想要成就丰功伟业,载入秦家的史册,但过分的剑走偏锋,绝不是妥当之举!”
面对众人的一片苦口婆心的劝阻,秦郑喝了口茶,没有急着表态。
掌管刑法的长老秦裘很快便回来,众人看着他,眼皮都忍不住一跳。
秦郑询问了秦裘的意见,而秦裘只是抬了抬眼皮,漠然道:
“老朽只是负责处理秦家内部的事,对于外面的事,向来不过问。”
见他一如既往没有表态,其他长老们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秦裘支持秦郑,那秦郑要一意孤行,他们还真不太好阻拦。
但现在,没有了秦裘的支持,秦郑就是孤家寡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秦郑翘着腿,也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的忧虑和焦躁,开口娓娓道:
“诸位在秦家掌权也有几十年了吧?”
“这几十年来,对比诸位刚在秦家掌权的时候,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变化?”
众人面面相觑。
“族长指的是……”
秦郑都没看他们,眼光一直凝聚在手中的茶杯上,似乎在想事情。
“回去翻翻你们接管秦家时的材料吧,估计都蒙灰了……”
“面对族中新起的新秀,你们严格控制在手中,生怕天资卓越的后人忽然有一天骑在你们头上,可面对李、吕二家的欺压和不断蚕食,你们却只想着求和,哪怕割让秦家的资源,如今几十年过去,诸位不妨看看,秦家在帝都的威慑力,产业,话语权,究竟都缩水到了什么程度?”
秦郑话音落下,在场几人的老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族长……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要乱给我们扣帽子!”
“若是没有我们这些老东西一直在撑着,秦家说不定早就没了!”
秦郑嘴角带着嘲讽和嗤笑:
“一直在撑着?”
“不停的妥协,不停的唯唯诺诺,不停的切资赔款就是你们的功劳?”
“真是抱歉……这些事可不只是你们这些‘老东西’会,谁来谁都行。”
他话音落下,几名长老顿时便挥袖愤怒起身!
“族长……”
“若是你今日召集我们,只是为了栽赃和羞辱我们这些老家伙,那便恕我们不奉陪了!”
“我们还有很多秦家内部的要事要处理,告辞!”
几人就要离开,却听秦裘淡淡开口道:
“听惯了阿谀奉承,听几句实话就恼羞成怒了?”
正要出门的几人,忽地停住,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秦裘。
“裘长老,你也……”
秦郑直视他们,道:
“你们一定以为,我的父亲死得早,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但其实他给我留下了很多。”
“我跟我父亲一样,会死得很早。”
“但……我没有子嗣。”
“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那一句话,让在场准备离开的众长老炸毛了!
一股冰冷从众人脚底升起,沿着脊柱猛地涌入了天灵盖!
“族长,你的举动,可是关乎族中所有人的性命,不管你做什么,希望你三思!”
老人秦贤急忙劝导秦郑。
再看秦郑时,他们的眸子充满了慌乱。
因为与秦郑对视的时候,他们看见了秦郑的心。
秦贤慌了,他上前一步,指着外面儿瞪眼道:
“族长,你想要做事,我们这些老东西不是不支持,但那是谁?那是个人魔!是个疯子!!”
“他杀了多少人?!”
秦郑反问道:
“吕家杀的人少吗?”
“李家杀的人少吗?”
“你怕赵一吃人,你怕不怕李家和吕家吃人?”
秦贤被噎住。
看着他愣在原地,秦郑语气平淡:
“不要再为你们自己的怯懦寻找借口,去抹黑赵一带来的影响,只不过是你们畏惧李吕二家的淫威罢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妨给诸位交个底……如果我救不了秦家,我会亲手将它一同带入坟墓。”
在场的人听着秦郑的话,浑身颤抖。
唯有秦裘,那双浑浊的眼竟然明亮了起来。
秦郑放下了茶杯,起身。
负手而立。
“那么,我再问一次。”
“我要将龙庭道让给赵一那个疯子……谁还有意见?”
ps:那么,我再说一次,我今天三更,谁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