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主厅,柳家现存二代以上成员及三代几名突出小辈,环桌而坐。柳老爷子依旧正坐主位,老太太晚上自称身体不适,没有出来一同参与晚宴。
比较特殊的是,柳鸿川的一位叔父,柳家目前资历最老的一位老人,却是来到了柳家庄园。
这位老叔爷虽然不会古武,但是毕竟是柳家仅存的老一辈成员,辈分尊崇。就是今日柳鸿川大寿,他都因为近日身体不适,没有来柳家赴宴。然而现在却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从外地赶了过来,现在满面红光地,与柳鸿川并列端坐在主位上。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人,正坐在他俩的下手位,一派淡定从容的姿态,分毫看不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肤浅毛躁,却好像是比那两位老人更加深沉有气度一般。
这个人,自然就是顾尘了。
“小尘啊,这位就是咱们家老叔爷了。你外公我自小双亲早亡,便是备受他照顾,由他一手拉扯带大。可以说,要是没有他,就没我柳鸿川的今天。”
对于家中地位最高的这位老爷子,柳鸿川还是一脸恭敬地认真介绍道。
“老叔爷。”
顾尘其实对这个老叔爷,并没有什么好感:柳鸿川寿宴,他称病不来;结果听说自己这件事,立马就巴巴地跑过来见个面。就算不说人品有什么大问题,也可以说是颇为势利的一个人了。
“呵呵,好啊,好啊,年轻人,有出息,咱们柳家后辈,好前途啊!”
老叔爷看着是个颇为干瘪的老头,笑得也是一脸慈祥。说的话却是让顾尘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老头子,一开口,就是把他划成了他们柳家的小辈,这是打算在话语辈份上,压他一头?
“小尘啊,现在有没有研究婚事啊?”
眼见顾尘不答,他倒也不以为意,却又问了这么个问题。
“叔爷,小尘已经有婚约了,是江海市一家商人家族的女孩。”
一旁的柳柔眼见顾尘似乎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便是开口帮忙解释了两句。
起初,她也对顾尘这个婚约不太满意,觉得自己儿子应该配得上家世更好的女孩。但是如今知道了顾尘真正的实力和地位之后,她却是不纠结这件事了。
一个男人,身份和能力,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和伴侣门当户对了,因为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身份地位来抬高他的价值,佐证他的成功。真以身份能力来看,当今世上,恐怕也绝少有人在这方面能配得上按他了。
所以伴侣这方面,只要他自己开心满意就好。
“哦?”
老叔爷一听,确实露出一抹不愉的神色:
“这怎么能行呢?小尘是什么人?是我柳家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是少年将军,是华夏国士!哪里是什么江海市一个地方小家族能攀附上的?小尘年纪还小,这方面,看不太清楚,你们做长辈的,又怎能不帮着把把关?”
面对这位辈份颇高的老叔爷,即便是颇有个性的柳柔,也没法硬顶嘴,只能连连陪笑点头,口称自己的不是。
眼见顾尘还是没有回话的意思,老叔爷微微皱了下眉头,却又是笑了笑道:
“小尘啊,若是没什么意见和好的想法,你就把那边婚约,退了吧。叔爷帮你做主,来说门好亲事......”
“呵呵,不必了。”
顾尘淡淡一笑:
“我的婚事,可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做主。”
顾尘这话,说得老叔爷和柳家一些成员也都是一愣:
他们都没想到,顾尘对这位辈份尊崇的老叔爷,说话也是这般不客气,可以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呵呵......小尘啊,你年纪还小,这方面的事情,可能还看不太清楚。我这一把年纪过来,见过太多......”
“老叔爷啊,我的年纪,确实不大,经历过事情也不算多。”
顾尘打断了老叔爷正准备开始的倚老卖老,悠哉道:
“说起结婚,我倒是想起以前,我在国外出任务,要击毙一个帮派的老教父。当时他也是因为帮人说成一个媒,去参加一对新人婚礼的路上,被我杀光了他的那些护卫高手,近到了身前。当时他还故作镇定,倚老卖老对我说教,想要说服我投靠他效力。结果我根本没多听他废话,一刀咔嚓......”
顾尘说着突然一抬手一比划,气劲直接在空气中带出一道锐响,配合着他口中发出的拟音,吓得近在咫尺的老叔爷浑身一个哆嗦。
“......就直接把他脑袋给砍下来了。”
顾尘甩甩手,故意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
“如果我记得不错,那老家伙,好像也有快九十岁了吧......对了,叔爷您今年贵庚啊?”
他好像刚刚顺道想起来一般,向老叔爷问了这么一嘴。
“这......你......我......”
老叔爷浑身直打哆嗦,一部分是气得,但是更大一部分,却是被顾尘吓得!
说白了,他虽然在柳家是个老资历,但是说白了,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出身的成员罢了。哪里有资格有胆色,跟顾尘这种真正军方出身,历经无数生死磨炼的顶尖人物真正抗衡?
“唉,好了好了,家里人,说这些干什么?”
柳鸿川半是生气,半是无奈地打起圆场:他太了解他这叔叔了,就是好面子,好占小便宜,喜欢倚老卖老。明明这趟过来,是准备巴结顾尘,偏偏还存了想试试拿辈分压一压顾尘,拿点儿好处的心思。
然而顾尘是什么人?就是他柳鸿川,也是经过这几件事情,证明了自己,才得到顾尘的尊敬对待。他想在顾尘身上讨便宜卖资历,却是找错人了!
也是他这些年,太顺从他这没有本事的叔叔了。毕竟柳鸿川性子还是比较尊老和念旧的,即便发迹了,仍不忘郑重礼待这位把他一把拉扯大的叔叔,结果给这老爷子惯出了这幅脾性。
“本来也没多大事,不必要闹这么不愉快。这样,我先自饮一杯,咱们就把这事一笔揭过吧。”
说着,老爷子便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