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深知苏蓁不会作诗,径直走到苏蓁身旁说道:“妹妹,来坐我身边吧,等会儿你只管瞧我作诗便好。”
苏蓁听闻,立马就坐到了她哥哥边上,她正为如何拒绝作诗作画这类才艺之事而发愁呢,她哥就犹如雪中送炭般来了。
秦辞见状,亦是满心欢喜,毫不犹豫地坐到了苏蓁的左边,与苏蓁交谈起来:“小蓁,我最近新得了一套紫竹银针,觉得与你极为适配,今日不太适合带到此处,明日我给你送过去吧!”
苏蓁眼神一动,按理而言,她不该收下秦辞的东西,可她那一手医术确实缺少一套精良的银针……而且她也不愿放弃自已的医术,倘若有机会,她还想为国公夫人好好调理一番身子。
苏蓁思索片刻,方才说道:“这东西想必应当是十分贵重的吧?多少银子?我向你买吧!”
秦辞:……
苏蓁问道:“怎么了?”
秦辞无奈一笑,说道:“你我之间,怎可谈及金钱呢?这岂不是纯然伤了感情?这就当作是我送你的,难道不行吗?日后我若有求于你,你难道会不帮我吗?”
苏蓁摇摇头,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一定会帮忙的。
秦辞笑得灿烂:“这不就对了吗?”
此时,跃跃欲试的众人已经开始轮流展示诗词歌赋。
云烟一心想要将苏蓁拉下水,然而好几次都被姜煜轻描淡写地给化解了,这把云烟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云烟说道:“姜世子哥哥,你好歹也让姜大妹妹来上两句呗,我知晓姜大妹妹未曾与我们一样读过书,但咱们不过是玩乐,好坏都无所谓的,这既没有什么彩头,总归要让人有些参与感吧?”
云烟看似说着动听的话语,实则是在所有人面前点明苏蓁未曾读过书,然后就等着姜煜说同意呢!再想让苏蓁出糗!
可惜还未等姜煜说什么呢,苏蓁就浅浅一笑,回应道:“云二姑娘何出此言?我觉得听着你们作诗,亦是饶有趣味,很有参与感啊!云二姑娘的好心我心领了。”
云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死丫头还真是巧舌如簧,“哈哈,是吗?既然如此,那姜大妹妹下次作诗作画可一定要参与啊!”
苏蓁并未接话,嘴角的笑容淡了淡,他也没怎么着云烟吧?明明才不过十一岁的小姑娘,和她一般年纪就如此多的心眼,就非得和她过不去,这古代的姑娘着实不能小看了,至少心眼确实不大。
就在此时,苏蓁感觉背后的玛瑙背云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回头望去,竟发现是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白白胖胖,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极为可爱,估摸也就六七岁的模样。
这是谁家的小孩?
姜煜就坐在苏蓁身旁,说道:“这是严温州的妹妹,严幽若。”说完,又看向正在与人斗诗斗得正欢的严温州,“他一旦斗起诗来,便不知停歇,连自已的妹妹也不顾及照看。”
一点都不像他,事事都将妹妹放在首位。
姜煜伸手将小姑娘带到了身边,帮忙看着。
上次听严温州说要带他妹妹来与她一同玩耍,苏蓁还以为严温州的妹妹至少与他年岁相仿,没曾想竟比文谦还小呢!这只适合和姜靳那小子玩吧?
苏蓁说道:“那这孩子年纪还小呀,也不一定非得参加这种宴会吧?也没个人照看,当真不怕弄丢了!”
这时秦辞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到严温州。”
苏蓁一脸不解,怎么说?
秦辞悄声附在苏蓁耳边说道:“严温州虽是侯府世子,然而可惜他的生母已逝,如今是继母当家。若不是他们家还有个祖母护着他们兄妹俩,两人怕是难以活到现在。今日这宴会时间漫长,倘若真让他妹妹留在家里,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全呐!”
苏蓁眼神微微睁大,她第一次见到严温州的时候,还以为他应当生活在一个家庭和睦的环境之中,没曾想竟有这般事情。
苏蓁问道:“那他应当是生活的比较辛苦吧?他是如何当上世子的?”
秦辞轻声说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反正过程极为曲折,而且他这世子之位现今也并非稳如泰山,不说他下面有众多庶弟,就连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嫡子,而且与他年龄相差不了几岁,正虎视眈眈着呢。”
苏蓁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居然置身于一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家庭之中,实在是太凄惨了。
苏蓁又看了看她哥,觉得姜煜着实幸福,国公府还算和谐,虽说姜欣、姜欢两人时常会有些小动作,还有些背后的闲言碎语,但总体来讲,那些庶出之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嫡出面前放肆!
苏蓁在想这些的时候,全然未曾想到自已可是曾经被偷出去的那个倒霉孩子!
苏蓁那圆溜溜的眸子瞧了瞧正在对诗的严温州,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同情之色,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赵静仪一直留意着秦辞这边,起初,为了展现自身的才华,还极为认真地对了好几首诗,想要与韩玉容一较高下。
可是后来她发现,秦辞自从来到亭子,就坐到了姜洛的身旁,与她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什么,还附耳说着,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秦辞与姜煜是好友,说不定只是照顾好友的妹妹罢了,秦家可是世家大族,又怎会瞧上姜洛这个从乡野长大的姑娘?
想着,赵静仪又自信起来,决定主动和秦辞说话,只听她笑着说道:“秦将军不如以来作诗?我们可都听闻秦将军从前在国子监的时候,也是学识斐然呀!”
赵静仪觉得自已这么说了,秦辞肯定不会推脱。
可不曾想,下一秒就听到秦辞的声音淡淡道:“秦某不过一介莽夫,就不参与你们之间的文雅对诗了,免得徒增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