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温糖凝又生气,又慌张,“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你真搞笑,”唐清酒呵呵,“你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做,就是仗势欺人?
你以为你谁呀?
人类的主宰吗?”
“你……”温糖凝被噎得说不出话。
等她再想说话时,对方结束了通话。
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温糖凝气的发抖。
她是温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平时玩在一起的同伴都哄着她、捧着她,谁敢这样对她?
可陆元和顾时暮,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把她当成蝼蚁,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
她何时被人这样轻视过?
她气得脸色赤红,浑身抖成一团,疯了一样把房间砸的稀巴烂。
她正发疯,手机响了。
管家打来的。
她接通手机,胸膛剧烈起伏:“喂,什么事?”
“二小姐,您同学一直在咱家大门口哭,不肯离开,”管家说,“她这样一直在咱们家大门口哭,影响太不好了。
您看……”
“让人把她赶走!”温糖凝气的眼前发黑,“都是因为她,我才会和慕白哥吵架,被唐清酒和苏星芒嘲讽,她有什么脸在我们家大门口哭?”
她气得声音尖锐,有些歇斯底里。
管家不敢再激怒她,连忙挂断手机,让守卫把吕美娇赶走。
吕美娇哭着不愿走,管家冷着脸说:“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他正说着,警车呼啸而来,在吕美娇身边停下。
吕美娇看着从警车上走下来的警察,惊恐地连连后退。
警察走到她面前,问:“是吕美娇吗?
有人控告你故意将孕妇摔倒,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我没有……”吕美娇睁大眼睛,惊恐地连连后退,“我不知道她是孕妇!
我不是故意把她推倒的!”
“她是故意把那个孕妇推倒的!”温糖绵忽然从院子里冲出来,大声地对警察说,“她就是故意把那个孕妇推倒的。
她给我打电话时,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我的手机有录音功能,全都录下来了,我可以向你们提供录音。”
“温糖绵!”吕美娇尖叫,“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我们是朋友啊!”
“你在我姐姐的生日宴上,故意把我姐姐的朋友推倒时,把我当朋友了吗?”温糖绵厌恶的说,“我不在乎你出身不好,自降身份和你做朋友。
可你不但不感恩,还在我家作妖。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吕美娇哭着说,“你们家那么多钱,我就找你借三十万而已,你都不肯借给我,你哪有把我当朋友?
你只不过是把我当你的跟班,在我面前炫耀你的优越感而已!”
“我以前借给你的那些钱是借给狗了吗?”温糖绵气的用力推了她一把,“我要是不把你当朋友,以前我怎么会借给你钱?
我借给你那么多钱,你不但不知感恩,还指责我,我瞎了眼,才会和你做朋友?”
“你尖酸、刻薄、目中无人,要不是因为你会借钱给我,谁会愿意和你做朋友?”被推的踉跄了几步的吕美娇,因为愤怒、悲伤和恐惧,脑子里的弦忽的断了。
她冲到温糖绵面前,用力将温糖绵撞倒在地。
她骑在温糖绵的身上,一手抓着温糖绵的头发,另一手在温糖绵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要不是在我这样的小可怜面前,能更好的秀出你的优越感,你又怎么会和我做朋友?
你知道为了做你的朋友,我付出了多少,多么忍辱负重吗?
你知道你说话多么刻薄,多么伤人吗?
你知道我无数次做梦,都扇烂了你的嘴,抓花了你的脸吗?”
她恨。
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温糖绵没她漂亮、没她身材好、没她温柔,可温糖绵生来什么都有。
而她,不但生在一个贫穷的人家,爹妈还重男轻女,家里的好东西都是她弟弟的。
养她,就是为了给她弟弟赚彩礼钱。
当初能上大学,是她跪在地上保证上了大学之后会找个有钱的男人,赚了钱让她爹妈、她弟弟过的更好,她爹妈才开恩让她上大学。
她渺小、卑微,像是一粒灰尘,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温糖绵处处不如她,却因为投了个好胎,生来什么都有。
为了能沾点温糖绵的光,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温糖绵的屁股后面,忍受温糖绵的颐指气使,卑微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温糖绵心情不好时,会拿她当出气筒,用各种刻薄恶毒的语言嘲讽她。
她心头恨的滴血,却还得装作傻乎乎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笑脸迎人。
有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活的这么卑微、这么不快乐,她还活着干什么?
做人,要做温糖绵那样,才有滋有味。
做她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突然爆发,警察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警察反应过来,上前把她们拉开,温糖绵的脸上已经被她抓了好几道深深的血口子。
温糖绵摸了一把,满手的血,她吓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警察把吕美娇拉到一边,给她戴上了手铐,吕美娇还眼睛血红的盯着温糖绵,拼命挣扎:“放开我。
我不活了!
你们都逼我,让我死好了。
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警察当然不能让她和温糖绵同归于尽,将她推上了警车。
管家急吼吼的喊来了家庭医生,家庭医生按压温糖绵的人中穴,把她救醒。
见温糖绵醒了,领队的警察说:“你和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
家庭医生对管家说:“得赶紧把二小姐送医院才行。
脸上的伤口很深,处理不好,恐怕会留疤。”
温糖绵大惊失色:“我不要留疤!
我要去医院!”
温糖绵是证人和受害者,不是犯罪嫌疑人,有去医院的权利。
领队的警察说:“那你先去医院,等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到警局做笔录。”
“好,”温糖绵恨恨地看向被警察推进警车里的吕美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去!”
敢骂她,还抓伤她的脸,她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让吕美娇判最重的刑!
不但如此,等吕美娇被关进监狱里,她会找吕美娇同号房的人,让她们好好的“关照”吕美娇,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便隔着车窗,被温糖绵恶毒的目光盯上,吕美娇仍旧一阵胆寒。
不过很快,她就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不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一死。
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甚至,想到被判刑入狱之后,她爸妈就没办法用她卖钱了,她还感到几分扭曲的快意。
她弟弟谈了个女朋友,她弟弟想结婚,女方要房子,没房子就不结婚。
她找温糖绵借了几十万,全都给了她弟弟买了房子。
房子终于买到手了,女方又要车、要五金、要彩礼。
买房和装修,就花光了他们家所有的钱,还借了一大笔钱。
家里一毛钱的存款都没了,她爸妈就要卖掉她,用她的彩礼钱付她未来弟媳的车钱、五金钱和彩礼钱。
现在好了,她被警察抓了。
她倒是要看看,她爸妈卖不了她了,拿什么去给她未来的弟媳付车钱、五金钱和彩礼钱。
她不知道,她会被判几年。
不过,都无所谓了。
不管她被判几年,等她出去,都是刑满释放人员,这辈子都毁了。
等到那时,她爸妈就算还想卖她,也卖不了好价钱了。
她也不会再被她爸妈卖了。
她都是刑满释放人员了,一辈子都毁了,她还怕什么?
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和他们拼了。
顶多,就是再进一次监狱。
坐一次牢和坐两次牢,都是刑满释放人员,不是清清白白的人了,她还怕什么呢?
或许,这样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成了刑满释放人员,也比被她爸妈吸一辈子血更好。
警车带走了吕美娇,温家这边则是连忙开车,把温糖绵送到附近最好的医院。
医生遗憾的告诉温糖绵,伤口太深了,有三道伤痕硬生生的被指甲剐掉了一层肉,就算他们给用最好的药,也要留下疤痕。
温糖绵要哭死了。
她原本就不如她姐姐长的漂亮,因为这个,她从小就羡慕嫉妒她姐姐。
要是留了疤,她肯定比她姐姐更丑了。
江慕白更不会要她了。
她恨死了吕美娇,恨不得把吕美娇千刀万剐。
可留疤已成定局,她再怎么恨吕美娇都无济于事了。
离开医院,她先去警局做了笔录,叮嘱温家的律师一定要让吕美娇判最重的刑之后,气冲冲的回到家中。
因为昨晚的事,和温糖凝一起去花园探望唐清酒的温母,得知温糖绵出事,和温糖凝一起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两人到家时,温糖凝正在客厅里哭着砸东西。
温母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古董花瓶抢了下来。
看到她好几样心爱的摆件都被温糖绵给砸了,她气得心肝疼:“你这是干什么?
你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和你的大女儿、小儿子,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温糖绵哭着跺脚,“我毁容了,你都不在,你就只顾着去帮你的大女儿讨好人家!”
“温糖绵,你说话注意点!”温糖凝不悦的说,“清酒昨晚在我们家做客,出了意外。
于公于私,我和咱妈都应该去探望她。
这是人之常情,不是讨好!”
“你让我说话注意点,你做事怎么不注意点?”温糖棉冲着她哭喊,“都是因为你请唐清酒和苏星芒来做客,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你明知道唐清酒和苏星芒都怀孕了,你干嘛还邀请她们来做客?
都是因为你,才会害的我被吕美娇抓坏了脸!”
温糖凝被她气笑了:“昨晚是我的生日宴会,我让你邀请你的同学了吗?
如果不是你自己好面子,喜欢招摇,明明是我的生日宴会,你却请了那么多同学来,吕美娇和唐清酒根本不会在咱家遇到!
还有,邵清蜜和吕美娇可都是你的朋友。
两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恶毒。
你但凡有点识人之明,不和她们做朋友,也不会发生昨晚的事。
出了事情,你就怪这个怪那个,就是不知道反思一下你自己!”
“你……你……”温糖绵气的身体剧烈的发抖,“你要是不请唐清酒和苏星芒过来,也不会发生昨晚的事。”
温糖凝冷冷说:“唐清酒是我未来的妯娌,是陆家的少夫人,苏星芒是随安的表妹,是顾家的少夫人。
她们俩,多少人想结交还结交不上,我们温家能请她们来做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温家,我为什么不邀请她们?
倒是邵清蜜,她家里人都不待见她,又是把她发配到国外,又是禁足不让她出门,反而你这个外人非要亲近她,明明是我的生日宴会,非要邀请她来做客。
还有吕美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生日宴会,你邀请了两个人品恶劣的朋友来参加,伤害了我未来的妯娌。
我没责怪你,你倒是冲我吼上了。
你颠倒黑白反咬一口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
“温糖凝,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温糖绵尖叫,“我……”
“够了!”温母怒吼了一声,缓缓的扭头看向温糖绵,她的声音是愤怒的,目光却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让温糖绵情不自禁的胆寒。
她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委屈的跺脚:“妈,你又吼我。
每次我和姐姐吵架,你都是吼我,不吼姐姐。
姐姐和弟弟都是你养大的,你就只心疼姐姐和弟弟。
我……”
“我说够了!”温母冷冷的盯着温糖绵,闭了闭眼睛,“等你脸上的伤好了,你就出国吧。”
“妈……”温糖绵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等你脸上的伤好了,你就出国,”温母拔高声音,重复了一遍,眼睛盯着温糖绵,眼里满是悲伤和痛苦,“等你伤好了,送你出国,才是真的对你好。
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第二个邵清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