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讨一事由我和卫昂两人负责,他是主将,我为监军。我看他阵前失利,围困重重,便引兵接应,回来时走到黑山下,他从后背给我一刀,当时我情急之中用手抓住了,我看他是想置我死地,便脱阵而去,等我回去时,营门已锁,身边只徐怀钰一人,走走停停赶了十几里路,元野和连城才偷跑出营,那个时候我已高烧不退,他们便决定先回到先锋营再做它计。”他双手交握,叹了一口气,每想一次心里刺痛难忍,不过是他母亲暂领府中事务,一些人就开始对他和卫琅下手了!
“卫昂杀你是灭口,战场刀剑无眼,死人是正常的,既可以防止你把事情说出去,又可以……为将来打算。”
他猛然一抬头,将来……将来,原来她都懂,她一直都懂。
“可惜他功亏一篑,我绝不会让他得逞,也让他知道失败是什么感觉。”他左右踱步,眉头皱的像个核桃。
踱步良久,他抬起头来,像是释然一般。
“我父亲有很多孩子,嫡母丁夫人未留子嗣,二哥卫昂乃是她的养子,七七的各种夫人也都生了儿子,乌烟瘴气。让我以后就生他一个孩子,谁也别争。”
沈南枝翻了一个白眼。
(卫殊:不好意思,早熟。)
元野一路快马加鞭前往邺城见尚在安顿百姓的卫箫。
“大人,将军的书信。”
卫箫刚把手搭在信封上的火漆,停下来看着半跪在下面听命的小将,便探身扶着膝盖笑着问道:
“南礼的伤可好了?”
“将军已经见好,只是手掌还不可回握。”
“哦?下去吧。”
元野顿首,退到帐外等候卫箫再次传唤。
良久,帐中侍卫长许黔才出来。
“可回营复命了。”
“将军,司空可说什么?”
“并未。”
元野点了点头,才骑上马纵了一下马缰打了一声招呼便呼啸而去。
许黔担忧的看往灵山卫方向,先锋营就扎在那里,山雨欲来风满楼,营帐里的低气压已经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刚一进门,就听见木辕被砍断的声音“放肆!”
“大人!”
“痴虎,我还未死,昂儿就动刀杀人!”
“兴许是什么误会吧。”
“误会?殊儿虽未言明伤从何来,但是按照之前他的表现,不像是战场逃兵,为何在回营时被告知无令不得入,为何又从战场外获得这封羌人的信?”
“您是说,飞熊小将军和羌人有联系?”
“当然不,飞熊有没有联系还不能确定,但有我们的人一定和羌人有联系,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在飞熊军中那我就不知道了,得好好盯紧了。”
“要不要臣属去军中警示一下,让那些人屁股坐端正。”
“先不要轻举妄动。”卫箫一摆手制止了他。“让我先想想,下去吧。”
沈南枝夜晚盘点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竭力回想着当年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并州!
并州一战,卫昂、卫明逸为保护卫箫战死,卫箫正妻、卫昂养母丁夫人因卫昂战死与卫箫彻底决裂,结局被休了;卞氏得以上位,从妾递补到嫡妻,卫殊也自动递补为嫡长子;这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发生的变故?
而如今卫殊不在并州战场,卫箫也不在。卫殊今日一切谋算仅仅是离间而已,对于卫昂而言,春风吹又生,不出杀招,两人如今依然撕破脸,卫殊将永无宁日。
“咚咚咚。”
“谁?”
沈南枝从本子上抬起头来,忙去开门,卫殊也在自己床上屏息凝神听着这边的声音。
“元将军。”
“还有饭吗?”
“您饿了?”
“我刚从邺城回来,听连城说你有午夜小食堂,我想吃碗面。”
“你先复命去吧,一会儿给你送去。”
“好嘞,饭钱你看着收。”
“免费的。”
“您老好了!”
“两碗,送我房间!”卫殊一掀门帘,中气十足的说。
“馋猫啊你,你不是吃饭了吗,怎么还吃?”
“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