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挑帘进去,就看见卫殊躺在床上,元野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守着,样子长得有点粗犷,铜铃眼,满脸胡须,高高的个子,像是有出不完的力气,吓,真吓人。
“沈姑娘,你来了。”元野突然间很热情的问道,吓得她手一抖。
“将军的热退了吗?”
“还没有。”
她伸手往额头上一放,有试了试自己的头,还是很烫。“被子不能盖这么高。”
“医师说发汗。”
……这个军医是个半吊子。
她二话没说把被子扯下来一些,“有酒或者是水吗,取一碗来,要一块纱布。”
“干什么?”元野有点疑惑。
“退热。”
“医师没说……我觉得还是不要……”
“听我的。”她伸手一指,然后转头去忙她的事。
沈姑娘怎么这样。
鞠放进来时沈南枝正在用手试温,他听着她颇具现代思想的治病方式,加之那自然的动作,一点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忸怩,都有点奇奇怪怪,难道古代人也这样治病?
拿着酒,她给他擦了擦耳后脖子,擦了擦手关节,像过去妈妈给她做的那样。刚刚伸手去打开他的衣襟,后面的元野就提醒“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与此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压在他的胸口。
卫殊醒了,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这来势汹汹的高热和长时间跋涉后的困倦让他不愿醒来。
他感觉到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着她他的肌肤,阵阵战栗,他快忍不住了,当那只手伸到他的衣服上市,他的心里警铃大作,立刻抓住了。
“你醒了?”沈南枝那张小脸凑上前来,身上淡淡的暖香味也冲上来。
温香暖玉在怀,真是让后面那三只单身狗羡慕,元野捂着脸想退出去,于是他拉着徐怀钰赶紧往外跑。
“嗯。”
“吃点饭嘛?”
“好。”
她转身,抬头一看,猛然一惊,就看来人,有几分相像,似是故人。对面的人好似也是这样,她匆匆一瞥,忙低下头,去拿篮子。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绝不会是鞠天迟。
卫殊看鞠放一直盯着沈南枝,目光有些震惊,沈南枝也呆愣片刻,更看她转头来不自然的表情,于是脸阴沉下来。
他还没死呢,这个鞠放竟然盯着他的人看!嗯,现在他不止盯着女人看了,连他的饭也盯着看,于是他很不愉悦。
“鞠放,放肆,出去。”
“是!”
沈南枝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除了样子怎么找不到一点像的。
“还吃饭吗?”
她慌忙转过头去,想被抓包。卫殊心中一刺,像是自己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后院起火啊。
他倏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掰着她的脸看向他“贱妾安敢有私情?”
他已经想到沈南枝害怕的伏在那里哭泣求他原谅,毕竟当初刘氏是把她献给他做妾的。
“谁贱,谁是你的妾,把你的手拿开。”她一把扯开,把饭碗一推“好心当成驴肝肺!”
吼的卫殊一愣。
“爱吃不吃。”
沈南枝怎么这样!
说好的貌美淑良,说好的温柔可人呢?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碗来喝了一口,和平时的味道不太一样“你做的?”
“是!”
“过来喂我!”
她不动,别过头去“爱吃不吃。”
“我右手受伤了,不方便。”
她转过头去,用勺子挖了一勺鸡蛋,送到嘴里去。
“还要。”不一会儿,风卷残云,饭吃完了,卫殊又重新躺回被窝里。
“谁教你的?”
他是不相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能在十天里有这样的水平。
“我娘。”
难怪……
“明天开始我的饭就由你做……”
沈南枝一愣,这就是自己表现争取来的利益?
“我不要,凭什么奴役我……”
“你照顾我还不是应该的。”
“把我献给你的是刘氏,不是我,她不代表我,我还不是个奴隶。”
哦呵,还挺具有反抗精神。
“那你想要什么来换。”
“吃穿住必须给我解决一点。”
“这个容易,你回去吧,一会儿让连城去接你。”
“好。”
小样,卫殊心里想。
不过一想以后就能天天吃上这样舒服的饭真是想想就不错。
沈南枝蒸的蛋非常的滑嫩,而且肉丁和香菇的加入,又增加了油脂的香味,酱香味混合着芝麻香味,它能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