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前后方没有隔板,顾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可林争还是怕被前面的司机看到,刚想说什么,就听顾霖闭着眼道:「别动,让我休息一会儿。」
顾霖话一说,林争才想起,昨晚顾霖一直在忙,好像到了快两点才睡的觉。
便好好待着不动了。
兴许是真的累了,没几分钟,肩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顾霖脑袋上的头发随着车子的行驶,不时挠上林争的脖颈,弄得林争生怕把人惊醒,想动又不敢动,更严重的是……
林争尽量掩饰住脸上的狰狞。
他被顾霖的脑袋压住的那侧肩膀和手臂,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
到了目的地后,下了车,顾霖见林争垂着一边肩膀,问他:「怎么了?」
林争抬起他还能动的那只手,「完全没事。」
吃饭的地点定在一家临湖的饭庄里,那是一家风格复古的餐厅,白墙黑瓦,院子里种满了花,就连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着着古服,置身坐在其中,颇有身处古时的感觉。
据说这家店从刚开起到现在一直都特别火,但接待的人却极少,是那种千金难买一座位的店。
据邀请的客户所说,他也是预定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拿到了这次的用餐机会。
他们被人带着往里走,林争看着那些古朴的装饰,心情似乎都变得好了许多,路过一处摆放着花瓶的地方,领路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仿千年前的一只古董花瓶,那只花瓶最初是他们老闆从国外拍回来的,之后将真迹上交了到了上面,然后在得到了允许之后请大师造了一只和那花瓶一模一样的摆在店里。
林争指着那花瓶上的纹路,疑惑:「这上面画的人吗?」
闻言,介绍的人似乎感到了意外,道:「没错,没想到您居然能看出来,很多人都只以为那是复杂的纹路,或者是那个朝代的代表物,但其实画的是人物,两个人,但却是一对意外分开的伴侣。」
林争心想,这背后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顾霖也跟着看向花瓶,看了半晌,才看到那上面的人,他对林争道:「你眼睛什么时候变那么尖了?」
要是林争不说,他根本看不出来那上面画的是人。
林争得意的摸了摸鼻子,「我,视力完全就是军官级别的。」
顾霖摇了摇头。
用白墙黑瓦隔开之后,里面和外面似乎就成了两个世界,他们坐在临湖的地方,四周种满了花草。
林争撑着手坐在湖边上,看着湖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鹅,突然生出了一种想就在这里安逸的环境里一直待下去的感觉。
要是能一直生活在这种地方,想想都舒服。
可旁边顾霖和客户的谈话声还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次的画展不仅有国内外名家的着作,还集齐了一批新锐画家的作品,筛选作品的时候我看到过几幅,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才能了。」
「宁总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出错,我已经开始期待一会儿的画展了。」
「哈哈,到时还得请顾总给我留点情面。」
两人正聊在兴头上,眼看桌上的茶没了,林争主动起身去拿。
院子到屋里需要穿过一面景墙,他才刚走过去,便被迎面而来的客人给撞了,那人手里的茶水泼到了他外衣上,晕湿了一大片。
那人见状赶忙道歉。
林争心知对方不是故意,就没计较,可这外衣湿了一大片,估计不能穿了。
顾霖早在林争被撞到时就看了过去,见林争往屋里走了,和客户说了声,便起身也跟着进去了。
林争来到卫生间里将外面脱下,里面就只是一件薄薄的衬衫。
外面的温度,绝不是一件衬衫就能抵御的。
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身上一重,后背上多了件的大衣。
林争转过头,正好看到顾霖在整理袖口,顾霖道:「就这样凑合吧,先穿我的,现在去买时间不够了。」
林争把手伸进衣袖里,然后甩了甩还长出来一截的手袖,再踢了踢顾霖穿起来只到膝盖,而他穿起来已经到了小腿的下摆,认真道:「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凑合?」
看着面前被宽大的衣服包裹,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男友,顾霖被可爱到了。
他拉过林争的手,给他捲起袖子,替他整理好衣服,然后给他繫紧大衣腰部的带子,凑到他耳旁,强行解释,「男友风听说过吗?这就是男友风。」
「……」
两人出去的时候,看到林争身上的衣服,宁总脸上露出意外,不过最后知趣的什么都没说。
画展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很近,用完餐后时间也差不多,三人便一同出发去了画展。
林争没什么艺术细胞,但就算如此,在他真正看到那些被精心挂在墙上的画作时,仍是感觉到了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震撼。
那些画不单是外观精美,就连里面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
墙上挂着的,不只是被大众熟知的名家画作,还有一些不眼熟的画家的作品。
宁总边带他们参观,边给他们讲解一些小众画作的来由。
林争见顾霖的视线被不远处的一幅画作所吸引,跟着看过去。
那是一幅描绘日落景象的画,画面层次感分明,橙色的天空下是巍峨的群山,再往下是被夕阳余光带起一片粼粼波光的海面,那海水画得非常逼真,海边的浪花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画里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