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没问出来什么。
再之后年柏宵不管问什么,陆南深都是要么一个字要么两个字的往外蹦。他要么就是一点点喝着咖啡不知道在想什么,要么就是拄着脸看着杭司,她的身影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
年柏宵见状不动声色笑了笑,一清嗓子说,“我听过一句话。”
见陆南深也没有理他的打算他也没气恼,接着说,“陆门儿郎不喜女色,洁身自好为重。”錵婲尐哾網
这话在商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在众多富家子弟贵公子都时不时传出绯闻的今天,从没见陆家人因为权色丑闻被挂上热搜过。
当时年柏宵还跟他大哥年柏彦说过,你就输在控制不了情欲上,虽然你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情人吧,但毕竟之前有过无爱之性那也算是污点,跟陆家儿郎一比就没那么纯情了。
年柏彦闻言后送了一句话给他: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
于是,他就去一门心思赛车了。
他说错了吗?根本就没错。
看看人家陆家贵公子,尤其是眼前这只纯情得跟个小绵羊似的。
但真实情况呢?
这人吧,就怕相处。
相处时间长了滤镜也就碎了,年柏宵绝对相信陆南深是个挂着面具生活的人。
陆南深又是嗯了一声。
年柏宵就等着接话呢,将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笑问,“你不近女色也吗?”
陆南深原本瞅着厨房里杭司的身影呢,耳边的声音既突兀又不怀好意的,他蓦地转脸,差点贴上年柏宵一张神采奕奕却明显等着看八卦的脸。
还真是,吓人呢。
陆南深伸手覆上他的脸,轻轻一推,年柏宵的脸就顺势被推开了。他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回了年柏宵——
“我跟他们不一样。”
“嗯?”
“我特别好女色。”陆南深说着起身走了。
那边杭司正好端着满满一盆的糖油果子出了厨房,她娇小,盆大多少挡了脚下的视线,踩上个雨花石差点一趔趄,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人稳稳扶住,手上的盆就顺势被接了过去。
抬眼一看,是陆南深。
“不用,我自己来。”杭司觉得他怎么着都是客人。
陆南深低垂着脸,就看着盆子里的糖油果子,但明显不是嘴馋。杭司见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十分不解,问他怎么了。
他仍旧低着头,说,“帮你,你就能早点忙完。”
杭司一怔,“……也不用,不是什么很重的活。”又看了大树下的年柏宵一眼,他往这边看呢,百无聊赖的。
“你不用陪你朋友?”
“不想陪。”
杭司听了这话更是不解。
陆南深凑近她,“他那个人,”他顿了顿,微微压脸,含着笑嗓,“觊觎我的美色。”
杭司:……呃。
视线就控制不住往年柏宵那边又过去了。
院子里不少年轻的小姑娘,但年柏宵目不斜视,他就一手托腮一手端着咖啡杯,时不时喝上几口,全程的视线都是落过来的。
落在……陆南深的身上。
杭司再看陆南深。
眼前这张脸着实是好看得紧,确实是一张可吸女又吸男的撕漫脸。笑时如清泉过目,微微敛眸时就让人心生怜惜。纯真无辜是他,深沉严肃是他,如果真摆出受了委屈的模样,还真有股子支离破碎感。
杭司心说,他的感觉跟乔渊差了十万八千里,越接触就越是知道两人的区别。
果真是能放下心防了。
她微微一笑,“怪你长得好看,不过你也不吃亏,他也挺帅的。”
陆南深端着大盆跟在她身边,追问,“他帅还是我帅?”
杭司笑。
这是男人的好胜心吗?有什么可比的?
另一头,年柏宵没长陆南深那么敏锐的耳朵,自然听不到陆南深跟杭司的聊天内容,就眼瞧着陆南深帮着杭司分糖油果子,几番想上前帮忙都忍下了。
他总有种预感,陆南深那小子口中的“好色”似乎不是句搪塞的话。
很快杭司也就忙完了,本来就是分油果子的一点小活,陆南深帮着分果子的时候,茶室内外的女孩子们又活跃了。
其中主张吃糖油果子的小姐姐还趁机摸了一下陆南深的手,等他走了之后小姐姐别提多激动了,跟同伴小声说,“好奶好乖啊他,帅气小哥哥的手也好好摸啊,特别有骨感,就是那种很有力量很有安全感的感觉呢。”
将盆送回厨房的时候陆南深就势洗了手,杭司瞧见直笑。
他轻声说,“被占了便宜,真是不舒服啊。”
杭司一时间又想笑又心生怜惜的。
等再回大树底下的时候,年柏宵都一整杯咖啡进肚了,他伸了个懒腰,“陆南深,你再不回来我快睡着了。”
杭司在旁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陆南深刚才那句话的影响,总之,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好在年柏宵也没继续说些肉麻的话,言归正传了。他问陆南深,如果留声机里的线索就是凶手留的,那他是给谁留的?什么游戏?
陆南深沉默半晌,说,“是给我。”
年柏宵惊愕,“你?”
“凶手笃定了我一定会对猎豹的死起疑,也算准了我一定能听到留声机里的线索。”陆南深的面色又渐渐恢复凝重,跟在酒店的时候一样。
年柏宵更是一头雾水了,“什么意思?”
杭司在旁却是没惊没讶的,别看她年龄小,可遇事时情绪相当稳定,再或者她是因为有着极为清晰的思路。
于是她给他俩分别满了些咖啡,声音虽轻,却一针见血,“就是两年前的魂颂案吧?”
陆南深扭头看她。
年柏宵跟听天书似的,什么案?
“从一开始你没阻止我跟着去酒店,其实就是不怕我知道了。”杭司整个人都不紧不慢的,连喝咖啡的动作都不疾不徐,可下句话说出来就更是成竹在胸。
“对吧,陆小公子?”
陆南深闻言,忽地笑了。
这么一笑倒是缓了刚刚两眉间的凝重,就跟融化的冰层,涓涓流淌着的是清澈甘甜的山泉水。
“伱全都知道了?”
杭司嗯了一声,“之前是听着你的名字觉得耳熟,有心想查的话倒是不难。”她抬眼,与他目光相对——
“怎么描述你呢?极具盛誉的指挥家,年纪轻轻就创建了自己的交响乐团,可惜倒霉命,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不但毁了你的乐团,还连带的毁了你的心气,从此一个天才音乐家就此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