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牛大力皮糙肉厚，不然雪狼王的爪子还不定把它伤成什么样呢。
最重的一处伤在牛大力的眼眶上，雪狼王的狼爪子把牛大力眼眶上的皮都给挠开了。
吴亮看着心疼，牛大力泰然处之，看它那意思，仿佛在告诉吴亮：“这点儿伤不算个啥，哥已经司空见惯了。”
“老公，大力它，大力没事儿吧？”尼杨琦琦问。
吴亮回答：“没事儿，都是皮外伤，幸亏没碰到眼睛。”
哈鲁大叔等得有些急了，看着远去的牧人，哈鲁大叔对吴亮说：“将军，这两只……这一只狼一只狗怎么办啊？”
“你们，我是说女真人吃狗肉么？”吴亮问哈鲁大叔和尼杨琦琦。
吴亮记得满人不吃狗肉，只是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不吃狗肉的。
之前他看见过一篇专门介绍满族人习俗的文章，文章里特意介绍过满人不吃狗肉的相关故事，只是有些记不清了。
“狗肉怎么不能吃了？”这回是尼杨琦琦问吴亮，“将军你不吃狗肉么？”
“没有没有，我什么肉都能吃，我是汉人，什么肉都吃。”吴亮大概知道了答案，“我们先把它们带回去吧，我想把雪狼王的皮带走，也让那三只小东西有个念想啊！”
“将军啊，要我说这三个狼崽子可是祸害呢，它们可不是狗，它们可养不得啊！”
哈鲁大叔知道吴亮和尼杨琦琦不会听他的，可是他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
“我把它们的爹给弄死了，它们长大了会不会把我给吃了啊？”吴亮问尼杨琦琦。
“将军它们都还小，它们应该记不住这里的事儿，它们……”尼杨琦琦抱紧了怀里的三只小狗。
“没事儿的，我和你开玩笑的！”吴亮看到尼杨琦琦保护小狗的样子很是可爱，“我会把它们带回将军府去，我让这三只小家伙给我看家护院。”
经过了昨天的折腾，宝珠的脚踝的伤有点儿复发。好在膏药的药力强劲，倒也没什么大碍。
宝珠问吴亮：“老公我们今天动身还是明天动身啊？”
“明天再走吧，我们都需要休整一下。”
吴亮还想说什么，哈鲁大叔接话说：“将军说要把雪狼王的皮带走，一会儿我把皮子剥下来，皮子烤干了也需要时间呢。”
“是啊塔娜，留在这里多住一天吧。”尼杨琦琦也跟着说：“明天我们一早就走，如果不出什么状况，两天之后就会到达辽东镇。”
“我听你们的，尼杨琦琦认得路我又不认得。”宝珠答应留下来一晚。
“牛大力的眼眶上有一道伤口，一会儿我想把伤口给缝上。”吴亮很是牵挂牛大力，“宝珠带了金疮药吧，我想先给牛大力上点儿药之后再把伤口用针线给缝上。”
“金疮药我这里有，只是…只是将军你真要用针把伤口给缝上么？”尼杨琦琦很是不理解吴亮的做法。
吴亮和尼杨琦琦来到了牛大力这里，他们看到牛大力受伤的地方已经不出血了，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结。
“老公，我们还用针缝么？”尼杨琦琦似乎还有点儿失望呢。
“这样就不用了吧。”吴亮一时也没了主意，“就算不用缝合，我想金疮药还是得涂上一些的。”
吴亮和尼杨琦琦一阵忙活，牛大力欣然接受了这两位好心人对它的悉心照料。
在吴亮的指导下，尼杨琦琦用布条儿给牛大力包扎了一下。
“哈哈哈，我说牛大力啊，你这样子，这样子很像是个海盗么，你这回变成了海盗牛了！”吴亮拿牛大力的样子取乐儿。
“什么海盗啊？”尼杨琦琦没见过大海，更不知道什么是海盗。
“就是海上的强盗。”吴亮回答。
尼杨琦琦听了吴亮的话似懂非懂。
“尼杨琦琦你没见过大海是吧？有机会我领你去海边儿，我领你去见识见识大海的广阔！”吴亮憧憬着未来。
哈鲁大叔本来要为吴亮把雪狼王的皮剥下来，宝珠说这事儿自己能干，哈鲁大婶儿也要帮忙，这样哈鲁大叔就出去继续放羊去了。
吴亮看到宝珠没听话，又跟着出来忙活，也就没再说她什么。
没几下，宝珠就把一张狗皮和一张狼皮给割下来了。她看了看，心里寻思出怎么处理这两张皮子了。
吴亮和尼杨琦琦进到帐子里的时候，看见那三只小狗正在舔着装羊奶的盆子呢。
“这三个家伙可真是吃货啊！我们离开时还有半盆羊奶呢，才多一会儿的功夫，羊奶就被吃光光了。”吴亮慈爱地看着那三只小狗。
“它们能不能撑坏了啊！”尼杨琦琦有些担心。
三只小狗看到尼杨琦琦向它们走过去，也都向着尼杨琦琦爬了过来。
只是它们装了一肚子的羊奶，走起路来都有些艰难。
“你跟它们玩儿吧，可别让他们溜出去，让别人看到了，它们的小命儿可就难保喽！”
吴亮说罢和衣而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吴亮再醒的时候，看到了帐子里点着油灯。
宝珠和尼杨琦琦在油灯下穿针引线，吴亮好奇地对她们说：“你们干嘛呢？光线这么暗不怕伤了眼睛啊？”
“马上就好了，我们用雪狼王的皮和大黄的皮给你做了一件皮袄。”宝珠回答，“尼杨琦琦说将军你怕这三只小狗长大以后会报复你……”
“所以你们就把他们雪狼王和大黄的皮给剥了，让它们以后报复你们？”
吴亮觉得宝珠和琦琦两个人可爱至极，宁愿自己受到潜在的危险，也要他的安全。
“哈哈哈，老公你都在想了些什么啊！”尼杨琦琦忍不住笑。
“你，你笑啥啊？”吴亮明白自己会错了意，“我穿着个皮袄，那三个家伙知道了是自己父母的皮……”
吴亮心里有些发冷，从欣赏转移到了恐惧。
“琦琦你可别逗他了。”宝珠不想吴亮被捉弄，“给你做这个皮袄，就是要让你跟这些小家伙亲近起来。”
“皮子上有他们父母身上的味道，这三只小狗就会更加亲近将军你的。”尼杨琦琦解释地详尽，“它们会随着年龄的成长，对将军产生依赖，这样将军就不用担心它们会向你报仇了。”
“琦琦只说对了一半，狗可不像狼那么记仇，只要你给它吃的，它就会对你很忠诚的。”宝珠发表她的见解，“我们做这件皮袄，是想让它们从小就跟将军你亲近，以后不管将军在哪儿，它们都会保护好将军的。”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吴亮耐心地听着。
从她们两个人的身上，吴亮感受到了浓浓的爱。
“老公你傻笑什么呢？”宝珠看到吴亮痴痴地看着自己。
“我想如果我，如果我要是告老还乡了，我们就到这里生活，我们就在这里放牧。”吴亮遐想了起来。
“真的啊，那太好了！”尼杨琦琦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老公啊，我看你不适合在这里生活下去。”宝珠可是比尼杨琦琦成熟稳重了许多，“你都习惯了将军府里的生活，让你回到这里，你早晚都会烦的！”
“有你们我怎么会烦呢！”吴亮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你别忘了啊，辽东镇还有罗小姐等着你回京师奉旨成婚呢！”
“这个宝珠你可不用担心，我不回去罗彩玲就嫁给别人呗！”吴亮嘴硬。
“你啊，你也就哄哄尼杨琦琦开心好了。”宝珠嗔怪了一句，“不说罗彩玲，辽东镇那里还有胭脂和巧儿等着老公你回去呢。除了他们，裴英俊和秋香不也在等你呢么！”
吴亮被宝珠说得无语了，他原来的浪漫情怀一下子被眼前的现实击打得稀巴烂。
“将军，晚饭好了，我们出去吃吧！”哈鲁大婶儿进帐子来招呼吴亮几个。
吴亮心里纳闷，心里嘀咕着为什么非得出去吃呢？
“哈鲁大叔把大黄给烤了，有那三个小家伙在，我们怎么能在帐子里吃呢！”尼杨琦琦为吴亮解开了疑惑。
“外面儿多冷啊！”吴亮不想离开温暖的帐子。
“正好把这个皮袄给穿上，这样就会不冷了。”宝珠把做好的皮袄递给了吴亮。
一张狗皮加上一张狼皮，做成皮袄一点儿也没浪费材料。
吴亮把皮袄穿在了身上，不只是身上暖和，心里更是暖和。
三小只用鼻子不停的嗅着，或许它们在睡梦中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吧。
出了帐子，吴亮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大簇篝火。
原来哈鲁大叔和哈鲁大婶儿不只是为吴亮几个准备了晚饭，而且还邀请来这么多人呢。
牧人首领不请自来，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都是白天一起上山赶狼的那些人。
从山上回来，吴亮没怎么吃东西就睡着了。
刚醒来的时候没觉得怎么饿，一闻到烤肉的香味儿，吴亮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将军，我听说你杀死了雪狼王，你是个真正的勇士，我们来喝一杯！”首领见吴亮几个走过来，主动向他示好。
“何止是雪狼王呢，野人女真的首领也让吴将军给杀了呢！”
牧人队长的这句显摆自己见多识广的话可就不合时宜了。
要知道再怎么说吴亮他也是个汉人，即便野人王再坏，可也是女真人呢。
“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大明打过来杀我们这里的人，难道是件好事情么？”首领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牧人队长被首领说得低头不语，在场的人也都不说话了。
“首领大人，我吴亮对这件事儿有点儿不同的看法呢！”吴亮故意阴阳怪气儿。
“吴将军啊，我在你面前怎么敢被叫成大人呢，将军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大人呢！”
首领不亏是首领，能屈能伸。
“不是我自谦，我在大明那边儿就是个三品参将。”吴亮扫视着众人，“这个参将的官职也不算大，怎么说呢……就比如以后这里会再次建立建州卫，建州卫指挥使就是土伦和代蛮他们哥儿两个。”
牧人首领没等吴亮继续往下说，就迫不及待地问：“将军你说的是真的么？”
“那还有假么！我是三品，他们哥两个也就是四品官儿吧！”吴亮知道牧人首领想知道的是什么，他却偏不那么说。
“我可听说了呢，土伦和代蛮他们哥两个被大明抓走了，还说要去京师问斩呢！”牧人首领不再隐瞒。
吴亮乜斜着说：“哈哈哈，抓去京师倒是不假。被抓走至少能保住命，首领不会不知道海西头人和野人王的事情吧！”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放我们的牧。”哈鲁大叔有些不太愿意听下去了。
牧人首领还想说什么，听了哈鲁这么一说，也就跟着说：“哈鲁说的对，说得对啊！”
话都说了这么多了，吴亮也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
吴亮觉得嘴里的肉味儿有些特别，只是他并没有多想。既然有酒有肉，怎能不好好享受享受呢。
宝珠和琦琦吃得比较小心，看着吴亮大块朵熙之后，也跟着吃了起来。
“将军这雪狼王的肉可好啊！”牧人首领拿着酒杯过来给吴亮敬酒，“我让人回去又取了些酒，我们两个今天一定要好好喝。”
“首领大人你看看你咋那么客气呢！”吴亮拿起一只狗腿，“首领大人，只是喝酒多没意思啊？来来来，吃肉吃肉！”
牧人首领可是不敢接吴亮递给他的狗肉，不管雪狼王的传说是真是假，保守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儿吧！
“这个，这个只能是将军你来享用，这个雪狼王很厉害的，很厉害的，我们不能吃！”
“这可不是你们说的雪狼王，如果真是雪狼王的话，本将军我也杀不了它对吧！”吴亮非得让首领一块儿跟他吃。
“这个，这个都是好兄弟，这个我们女真人……我们和你们汉人都是好兄弟。”牧人首领推脱不过。
“既然是好兄弟，那就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了！”吴亮仍然不愿意放弃。
“这个，它真的不是雪狼王？”首领有些动摇。
“你看我都把它的皮给穿身上了，要是来报复，第一个被报复的是我才对。”吴亮在牧人首领面前显摆起自己的皮袄来了。
“好，好兄弟，我们喝一杯，喝一杯！”牧人首领接过吴亮给他的狗肉。
牧人首领这次来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亮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大明的将军，牧人首领不太相信吴亮说的话。
至于吴亮是不是真将军这个事儿，起先牧人首领并不在意。因为不管真假，吴亮他们只是在这里停留，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在这片草场呆的太久。
只是今天早上有个海西女真的朋友来找牧人首领，从那个朋友的嘴里，牧人首领知道了土伦和代蛮哥儿两个被大明军队给抓走了。
当然了，海西女真过来的那个朋友的目的不只是要传递这个消息，他们是让牧人首领归顺海西女真。
山麓这边儿的牧区是在建州女真的管辖之内，海西女真的新头人隆安多派人过来，目的就是想趁着土伦和代蛮不在的时候扩大自己的地盘儿。
牧人首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答应海西女真的话，牧区一年可以少交一百只羊。
一百只羊对于这个牧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不答应的话，海西过来的那个朋友说了，以后隆安多对这里多征收一千只羊。
正在牧人首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首领老婆提醒他，让他过来问问大明将军。牧人首领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了过来。
共同吃了肉喝了酒，牧人首领觉得差不多该是他打探消息的时候了。
“将军大人，你说土伦和代蛮会回来重新建立建州卫，可是，可是我怎么听说海西头人隆安多要统一女真三部呢。”
“我说首领大人，首领大哥啊！”吴亮属实有点儿醉，“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跟着大部队回去么？我就是留下来收拾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那些不听话的人的。”
“将军你说你杀死了野人王……”
“我姐夫觉长安把海西头人也给弄死了！”吴亮想要把觉长安的名头推广出去。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牧人首领嘟囔着。
“首领大人，你是没看见啊。”队长走过来跟首领谄媚，“吴将军神勇得很呢，他的马是神马青龙，那头牛是野人王的坐骑。”
“不止这些，可不只是这些呢！”吴亮吹牛上了头，“我还带来了一把枪和三发子弹呢。”
队长神秘兮兮地问：“将军你是说，是说打死雪狼王的那个神器？”
“是的是的，那时候你们离的远，可能看不太清楚。”吴亮跟着附和。
牧人队长接着说：“就是它的声音有点儿大了，把我骑的马都给吓得直打哆嗦呢！”
“什么枪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啊！”牧人首领有些不太相信。
“哈哈，这么说吧，我这次只带了三发子弹过来，子弹就是能装在火铳…就是我管它叫枪的东西里面的。”吴亮比划了一下，“那三发子弹，一颗要了野人王的命，一颗打伤了海西头人，最后这颗子弹打爆了雪狼王的头。”
“这些…这些都是真的？”牧人首领咽了口唾沫。
吴亮见场面有些凝重，就像缓解一下紧张。随即他说：“野人王的老婆现在也归我了呢！”
吴亮特意向尼杨琦琦那里瞟了一眼。
尼杨琦琦同时看到了吴亮在看她，只是听不清这些男人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