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看到李承乾背后的李二和跪在一旁的奴婢,不禁好奇地问道:“承乾,你为何会想到造纸呢?”
李承乾乖巧地回答道:“是右庶子教导儿臣的时候说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又问道:“哦?右庶子怎么说的?”
李承乾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右庶子在教导儿臣的时候,说自他启蒙以来,就发现书简对于贫寒家庭求学是一个最大的难题,太贵、太重、太繁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尤其是抄录,纸张在这方面的优势要远远的大于书简。”
长孙皇后微笑着表示认同:“这是自然。”
她自已从小就是在家里读书的,她的舅舅在隋朝的时候曾担任过治礼郎。
因此,她和她哥哥以及舅舅家的孩子们都是从小就接受启蒙教育的。
对于书简的笨重与不便,她有着深刻的体会。
“要是只从启蒙上来讲,相比较竹简,纸张是又便宜又轻便,可惜,要达到录书要求的纸张,那就要比竹简还要贵了。”长孙皇后说到这里也是微微叹息了一下。
“母亲所言极是,自蔡郎中改进造纸术以后,到现在,已经出现了一批可以用来录书的纸张,只可惜因为门户私见,不可能传授给别人,久而久之,不少好的法子就随着战乱遗失掉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今便是朝廷所用的通缉画面,也是要好生照看,不然数月便会损坏。”
“可是我想,我们能不能用朝廷的名义,让各地的世家贡献出来自已手中的造纸技术,然后将他们的技术相结合,造出来一种既便宜又好用的纸张出来呢?”
“我手中的纸,不过是用废弃的麻头,树皮....所制作的,虽然写不得字,但是用来入厕反而是最合适的。”
言罢李承乾挥了挥手中软塌塌的纸张。
“收拢各地的工艺,造出来轻便、紧致可以代替书简的白纸吗?”长孙皇后喃喃道。
“我听闻长安城的寺庙,开始用雕刻木板的方式向民众发放印在纸张的普贤像,如果我们可以用这种技术印刷典籍的话?
不知道会有多少读书人为了求一本书而投入我们大唐的麾下。”李承乾说。
“而那些所谓的经学士族,在家中养着造纸工坊,也不过是用来炫耀罢了。”
李承乾冷笑道:“这些大族,就算竹简再重,也会有马车搬运,刻录再难,也会有专人替他们刻录,若非我师心怀天下,专门向我提及此事,希望我能借助朝廷的力量推行此事。”
“否则的话,这些肉食者,怎么会想到专门的制造出来一种,可能会打破他们知识统治的东西呢?”
“肉食者鄙,可我们皇室,不就是最大的肉食者吗?”李二那极具威严的声音在李承乾的背后响起。
“阿耶!”嘴上还带着糕点碎屑的兕子朝着李二跑去。
“兕子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李二的脸都笑开了。
“女儿奴!”李承乾在心中撇撇嘴。
虽然说儿子要继承家业,要求更严一些是了。
但什么时候李二能像爱女儿一样爱自已的儿子?
“阿耶。”李承乾也喊道。
“太子也在呢?”李二看了李承乾一眼后就没在关注李承乾了,而是继续逗弄着怀抱里的兕子。
长孙皇后见状,挥手让宫人全部退下。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怎么让这些世家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已家的东西呢?现在可不是战乱年代了。”李二抱着兕子看着李承乾说道。
“据我所知,东汉灵帝熹平年间,由于当时使用的教科书版本各不相同,导致文字错误和歧义颇多,严重影响了学术研究的准确性和连贯性,引发了学术界的一片混乱。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汉灵帝下令让蔡邕、杨赐等知名学者,对汉代流行的经学流派的经书文本进行全面的审核和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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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碑被竖立在洛阳太学讲堂的东西两侧,供学生们学习和参考。”
李承乾侃侃而谈:“现如今我大唐也是从战乱中走出来的,既然要举办科举,自然要有统一的文书来供天下学子参考。”
“正好借此机会,以书写经义的名义向那些世家大族索要造纸的工艺,就说其中优秀者,可附名与经义扉页。”
“哦?那该由谁来主持?”李二被李承乾说的难免有些意动。
“自然是我师孔颖达,舍他其谁?”李承乾昂首说道。
“作为夫子的第三十二代孙,也只有右庶子能够担当的起这等重任。”李二点头认同了李承乾的说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李承乾说孔颖达说的这么骄傲的时候,李二总觉得内心酸酸的。
就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
说不上来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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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陛下要勘定一份可供科举参考的典籍?还要我来主持这项工作?”协同魏征撰修《隋史》的孔颖达听到魏征的话有些怔怔的。
“是太子提议陛下允许的。”魏征略带羡慕的看着孔颖达
“冲远阿,你和太子的关系是如何变得这么好的?你之前不是奉承着“直谏”式的教育方式吗?便是德高望重如文纪先生,也是受到了两位太子的厌恶。“魏征特别好奇这老小子居然能得到太子的喜欢。
【李纲,字文纪,历任隋唐两朝,担任过废太子杨勇,废太子李建成,废太子李承乾的老师,凡是他教导过的弟子,没有一个不被废的,人称太子杀手】
“那两位怎么能和这位太子相比?”
孔颖达冷哼一声然后感慨的说道:“圣太子,大唐可望二代。”
其实这些文人还是挺好对付的,给他们名气就好了。
你看孔颖达,不就是为名被李承乾收买了吗?
魏征:“.............”
不管你是谁,你赶紧从冲远的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