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宗为江山社稷不避箭矢的时候,李二还没有做好出征的准备。
没办法,李承乾离开长安的时候就是奔着范阳的地方去的。
谁让太顺路了,顺路到李承乾直奔范阳,别人也以为李承乾是率兵去支援侯君集的。
长安。
“都准备好了吗?”李二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一边说道。
“粮草军需都已经准备好了,朝廷征召的府兵也开始陆续到齐了。”房玄龄回答道:“宿国公已经前往军队准备了。”
“只是翼国公府传来消息,翼国公已经不能起身了。”
“不过翼国公将府上的亲兵都送来了,皆是在军中效力多年的老人。”
“我离开长安以后,这里就留给你和辅机了。”李二将手中擦拭好的宝剑重新插入剑鞘当中,然后说道:“太子呢?联系上了没有?”
“他应该得到的消息要比我早一些日子。”
“还没有联系上太子。”房玄龄对此也是有些疑惑:“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率军到哪里了。”
“倒是不断的有信使从河北道来到长安求援,或许可以从中知道太子现在位于何处。”
“真快啊。”李二说道:“那么平静的局势居然随着一篇狗屁不通的檄文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看来我这个皇帝做的确实不称职,这个天下,居然不直宫中久矣。”
“陛下错了。”魏征纠正道:“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些认不清现实的野心家。”
“即便陛下将江山治理的再好,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出现。”
“更何况均田是好事,要是不均田,这个天下迟早落入世家的手中,到时候,科举制一废除,九品中正制度就又回来了。”
魏征是打心眼里面排斥九品中正制度,人的能力和品德怎么能用这种东西简单的分辨呢?
这无疑是杀死了寒门上升的通道。
那样的社会如同一潭死水,一点生气都没有。
唯一能够期盼的,便是死后能够投胎到上等人的家中。
否则...
一辈子都起不来。
“九品中正制度这种害人的玩意造成的后果难道陛下不清楚吗?”魏征说道:“魏晋的教训可是很深刻啊。”
“是我错了。”李二说道:“高明上书的内容我也看过了。”
“十年间增长了十万户的事情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我堂堂大唐皇帝居然是在为他们打工的?”
“只是我以前想要捅开这个事情时候,又担心事情闹得太大无法收场。”
“如今四夷臣服,正是收拾这些人的时候。”
“他们当年就不行,这个天下,是我打下来的,要想在我打下来的天下当中肆意妄为,那他们就要先提刀将我赶下去。”
李二心中没有忧虑是假的。
要是真的弄得天下世家皆反,朝廷还有可用之人吗?
跟他打天下,然后坐天下的这些人可大部分都是世家中人。
就连秦琼、尉迟敬德、程知节这样的武将也是出身世家。
可是难就不做了吗?
要是因此就心生畏惧,那他当初也不可能打下这个天下。
越是难,那就越要知难而上。
“陛下,孙道长求见。”李二的随身宦官王德匆匆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听到这话,李二微微一怔,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二缓缓起身,迈步走出殿中,向着偏殿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很快,他便见到了孙思邈。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同走进了偏殿。
待遣散了周边的侍从,孙思邈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陛下,微臣今早为皇后把过脉,情况不容乐观啊……皇后的脉象已然沉到底部,微臣担心……还望陛下能早做准备。”
李二问道:“所有的药都试过了吗?”
孙思邈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回陛下,各种药材、方剂皆已用过。”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李二紧紧盯着孙思邈,眼中满是不甘。
然而,孙思邈却只能再次摇摇头,苦笑道:“陛下,微臣终究只是一介凡人,虽竭尽全力,但面对皇后如此重病,也是束手无策啊。
更何况,皇后整日忧思过度,即便用药暂时缓解了病症,也无法根治这沉疴顽疾。
如今她能撑到今日,已是得益于悉心照料了。”
“那其他名医呢?他们可有什么良策?”
李二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让人难以察觉其内心的波澜。
但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分明显示出此刻他的情绪绝不似表面那般稳定。
孙思邈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吐出几个字:“医也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了。”李二起身离开:“还请孙道长不要讲这件事说出去。”
“臣明白。”孙思邈知道这件事代表着什么。
等到李二转回殿中,魏征和房玄龄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陛下,何日出征?”
房玄龄将话题再度续上。
既然李二不说,那就代表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不便知道。
“七日以后吧。”
李二说道:“让程知节,李道宗率领先行部队启辰镇压叛乱。”
“等到七日后,我自会带领集结完毕的军队前往前线。”
“李靖身体状况如何?”
李二最后又想起了隐居在闹市当中的李靖。
隐居在闹市,便是为了让皇帝随时能够知道他的消息,以防出现不忍言之事。
“卫国公身体倒是不错,也上书请求随陛下出征。”
房玄龄回道。
“现在还用不到他。”李二想到了别的事情:“等到我离开以后,才是用到他的时候。”
“你们回去逐一做准备吧。”
”诺。“
魏征和房玄龄起身离开。
”左仆射,你说赵国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魏征说道:“我听说赵国公最近找了不少道士钻研长生之道。”
“难不成...赵国公要学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