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看着广阔的草场笑道：“殿下，只需等到入冬，事可成矣。”
黑瘦和尚的心老黑了。
他将李承乾的“羊吃人”计划分成了三步。
第一步，先用商队在草原上收购毛皮和牛羊，让这些部落逐渐习惯使用铜币交易。
第二步，在草原上兜售琉璃，汉人的华丽衣裳，盐茶和边郡淘汰下来的老旧兵器等等。
第三步就是等一二步循环以后，等到快入冬之前用那些商队在草原上测画的地图派人提前收割那些优质草场的草料。
这样等到冬天以后，必定会出现草料不足的情况。
到时候这些部落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南下掠夺边郡，要么向汉人购买粮食和用羊毛做成的羊毛衫和羊毛地毯。
只要再向汉人购买粮食，这些部落的财富就会在几度转手以后被这些商队凭空的薅走三成还多。
收购原材料，出售工业产品。
但是这些头人会因为牧民的死活而花自已的钱吗？
那就只能抢了。
只是已经互相争斗，快打出狗脑子的突厥头人还会齐心协力一起掠夺汉人吗？
不齐心协力真的能奈何得了李承乾坐镇的陇右道吗？
而在陇右道大肆扩充东宫六率的李承乾也在等着一场战争来淬炼军队的战斗力。
或许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抢自已家亲戚的，然后将亲戚当作奴隶卖给汉人，换取粮食。
三种选择。
这就看陇右道附近的部落如何考虑了。
反正李承乾光通过从草原接收避难的游散牧民，就已经在马场聚集起三千余户的牧民了。
按照一户一骑的制度，李承乾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拉出三千余弓马娴熟的突厥骑兵。
而且这种制度的好处在于，只要不是短时间内大规模的损失，这三千余突厥骑兵可以在极少的代价下源源不断的将损失补充回来。
带着一柄长矛，一张弓，一壶箭的突厥牧民，已经足以对任何人都能产生致命的威胁了。
“这些游牧民族，真是天生的骑兵。”
李承乾真的是感谢草原老表的帮助。
为何说老表。
因为李家其实也有胡人的血脉，说句老表也不见外。
突厥与大唐，犹如北魏与柔然。
北魏抢得，我李唐自然也抢得。
“优势在我！”
李大亮带着朝廷的邸报来牧马场找来此巡查的李承乾。
他面色凝重的打量着沿途正在劳作的牧民和那些马匹。
李大亮在心中暗想道：“果然，太子殿下准备将东突厥和吐谷浑整个吞下了。”
这些从部落跑来归顺太子的牧民，一个个的脸色都开始由营养不足的紫红色慢慢转变为营养充分的红润了。
毕竟在草原，这些牧民都是头人的奴隶，而在陇右道，则是百姓。
一步由奴隶社会踏入了封建社会。
“恐怕这些人只认太子了，哪怕陛下的招牌在他们面前都没有用。”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的生活变化，都是与太子有关。
不过李大亮并没有多想，因为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认太子和认皇帝有什么区别？
总不能重演玄武门吧？
想到这里，李大亮都觉得自已有些大逆不道了。
“殿下，长安来报，陛下召您回去商议大婚事宜。”
突然来到的李大亮打乱了姚广孝和李承乾的对话。
“果然，我就算到不可能让我待到冬天的。”
李承乾伸手接过李大亮递过来的邸报仔细看了一遍。
李承乾看完后长出一口气，淡淡道：“看来是该回去了。”
“席辩和马周这次也要随我回去，陇右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万俟卨了。”
姚广孝是肯定要和他一起回去的。
长安的事情，还需要这位老和尚为他压阵。
李大亮颇为忌惮的看了一眼李承乾身侧的那位披着黑色袈裟的僧人。
妖僧。
这是李大亮对姚广孝的第一印象。
在这个袈裟以红、黄、灰为主色年代。
黑色的袈裟十分的离经叛道。
尤其是姚广孝这两个月以来在陇右道的纵横谋策。
那种窒息感将李大亮整个包围住了。
让李大亮有一种不善游者溺于水的感觉。
明明他觉得太子的行为特别的激进，却一反常态的没有造成过什么大乱子出来。
这都是多亏了那个僧人。
察觉到李大亮目光的姚广孝转过头来对着李大亮微微一笑。
李大亮顿时打了个寒颤：“殿下这段时间可有新的想法？”
李大亮的语气有些迫切。
他可太想进步了！
能不能傍着李承乾名留千古就要看这首诗了。
李承乾看着近处草地和牛羊，倾听着远处牧民的高歌随风声传来
“有了。
李承乾迎着李大亮满眼的期待高声吟道：
“《过武威吊高神武》
唱罢阴山敕勒歌，英雄涕泪老来多。
生持魏武朝天笏，死授条侯杀贼戈。
六镇华夷传露布，九龙风雨聚漳河。
祇今尚有清流月，曾照高王万马过。”【注释1】
“好诗！”
身为武将的李大亮都能感受到这首诗极好。
只是....
这不是李大亮想要的。
“殿下，之前那首《临武威赠李大亮》呢？”
李大亮的语气都带了一丝哀求。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等我下次再来凉州，或者你到长安的时候再说吧。”
“邢道荣！”
吊在三人身后的邢道荣打马向前：“末将在。”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让薛仁贵带领他的八百精骑随我回长安”
李大亮有些疑惑的说：“殿下不带着“白袍军”一起回去吗？“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已经赐名了，就不再是东宫六率的队伍了，我带他们回去作甚？”
他还要靠这支军队遥控陇右道呢，怎么可能带回长安去。
“而且这支军队本来就是从长安带来支援你们的，席辩、马周和你，才是一条鞭法的实际执行者。”
不然为什么长安城都是请斩席辩。
【叮】
【恭喜宿主签到满一个月是否抽奖】
“是”
【？？：忠贯日月，孝通神明。勋在王室，恩在生民。忠震四夷，功垂万世。遗像巍峨，千古是企】【注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