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够了

听着魏征的话语,众大臣顿时有些失语。

太子据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自然再清楚不过。

父亲不相信儿子,儿子也不相信父亲,最终导致奸臣横行。

以至于江充居然都敢堂而皇之的将桐木做的人偶带到刘据的书房,现挖现埋。

这特么是人干得事情?

不摆明了栽赃?

可江充就是这么干了,这不就证明了江充很自信汉武帝是一丝丝的怀疑都不会有吗?

只要江充给汉武帝提供证据,汉武帝是一定会废掉太子的。

而当今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难道就很好吗?

汉武帝都能以道士的话语隔绝内外,不见太子据。

李二难道就不会猜疑太子吗?

要知道。

如今的陛下,年纪可是不小了。

而且陛下南征北战多年,连骏马都被射死了六匹,他的身体不可能没有问题的。

马上天子的寿命,可不见得会长到那里去。

更何况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里面的暗伤会逐渐的浮现出来,就像秦琼似的。

李二的身体如今看起来健康。

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生病了。

到时候以这对父子的关系...

重蹈太子据的故事指日可待。

但是太子据尚且还能向他的母亲借兵,而今太子又能向谁借兵呢?

民部每年支给东宫六率的钱粮,那可是按照辅兵的标准发的,而且不是足额的。

等到今年因为赤字,干脆就不发了。

不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东宫六率是什么德行吗?

空壳子一个罢了。

有点兵都在当年送到陇右道去了。

不过之前朝会商议支持侯君集的时候,东宫六率有两率约1W5左右的士卒这件事让他们大感意外。

东宫的兵...

不用吃饭的吗?

而且最让他们意外的是,李二居然知道。

不仅知道还要将其全都打包送到侯君集那里去。

那东宫六率岂不是又变成空壳子了?

“可是....”房玄龄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万般思绪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这些并不能成为李承乾造反的合法理由。

但长孙无忌和魏征已经选择完了,那他该怎么办?

站队皇帝还是太子?

他虽然是东宫的左庶子,可有没有支持过东宫他心里面清楚。

他的二儿子房遗爱在魏王府的时候,他可是全都知道的。

而且房遗爱还多次劝解他,让他放弃太子选择魏王。

他的心思..当初可是犹豫过的。

李承乾静静地拄剑端坐在那里,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大臣们的面庞。

他们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每一个细微的眼神交流,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此情此景,竟与贞观八年时如出一辙。

然而,今时今日的局势却已截然不同。

当年,初来此处的李承乾心中充满了迷茫。

面对眼前这群名垂青史的人物,他曾苦苦思索该如何与之共处。

但现在……

生死予夺之权,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历史名人有什么可畏惧的,终究是人罢了。

是人,就不是不可战胜的。

“够了。”

随着这两个字从李承乾口中轻轻吐出,他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容突然绽放出一抹真挚的笑容。

其实,在这场朝会开始之前,李承乾早已在内心深处做足了最坏的打算。

他甚至一度认为,在这群大臣中间,不会有哪怕一人愿意站出来支持自已。

毕竟,他所行的事情,确实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他的威望,远不如李二这位马上皇帝。

可实际上来看,他并不是孤家寡人。

“二凤,你不认可我不要紧。”

李承乾拄剑起身看向宫殿外边,在心中想道:“可是有别人认可我,以后还会有天下人认可我。”

“你?我和他都不需要你了。”

李承乾举剑通过剑身看着那张脸:“我会成为帝国的皇帝,不管是为了我自已,还是为了你。”

“走吧。”

李承乾朝着宫殿外边走去:“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长孙无忌和魏征紧跟着李承乾的脚步离开了两仪殿。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于谦和冯道,以及一边擦汗一边收拾着东西,随后快步走出两仪殿的褚遂良。

“殿下,不需要再等等吗?”冯道看着身后的那些还在踌躇的大臣笑道:“有了他们的支持,您日后从政还能更顺利一些。”

“够了。”李承乾头也不回的说道:“新时代要有新时代的景象,尽是用些老东西算是什么事情?”

“而且他们不离任,哪来的你们的位置?”

“更何况...”

走到台阶位置的李承乾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这都贞观十年了,该支持我的早该支持我了。”

“当初我摔下马,不知道还能不能痊愈的时候,这些人可没有一点的表示。”

“甚至我们的左仆射大人,还因此怨恨上我了,所以才让他的二儿子去魏王府的不是吗?”

就这些人做的这些事情,李承乾不弄死他们,都已经算得上是心胸开阔了。

尤其是萧瑀这种,收税都收到他头上来了。

不知道李承乾的钱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尖上的吗?

你把李承乾的钱收走了,那他造反的时候岂不是少了一分把握?

此消彼长,萧瑀这种行为完全是在破坏李承乾的计划!

就在李承乾不再管那些陷入纠结的大臣..让人将两仪殿封锁起来之前。

一声暴喝从下方传来

“李世民!”

“你在做皇子的时候逼迫你父亲将皇位传给你。”

“如今又要幽禁自已的皇子”

“你既然都能将自已的兄弟杀干净,为何独留我一个人活着?”

“莫非就是要折磨我的吗?”

李渊如同一头受伤的怒龙,还未看清台阶上的人,只是看到了李承乾的身上的衣服便咆哮道。

“天下间岂有你这么做儿子、做父亲的!”

李唐的太上皇,上一位玄武门之变的受害者,真正意义上的开国皇帝,李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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