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魏征的话语,众大臣顿时有些失语。
太子据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自然再清楚不过。
父亲不相信儿子,儿子也不相信父亲,最终导致奸臣横行。
以至于江充居然都敢堂而皇之的将桐木做的人偶带到刘据的书房,现挖现埋。
这特么是人干得事情?
不摆明了栽赃?
可江充就是这么干了,这不就证明了江充很自信汉武帝是一丝丝的怀疑都不会有吗?
只要江充给汉武帝提供证据,汉武帝是一定会废掉太子的。
而当今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难道就很好吗?
汉武帝都能以道士的话语隔绝内外,不见太子据。
李二难道就不会猜疑太子吗?
要知道。
如今的陛下,年纪可是不小了。
而且陛下南征北战多年,连骏马都被射死了六匹,他的身体不可能没有问题的。
马上天子的寿命,可不见得会长到那里去。
更何况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里面的暗伤会逐渐的浮现出来,就像秦琼似的。
李二的身体如今看起来健康。
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生病了。
到时候以这对父子的关系...
重蹈太子据的故事指日可待。
但是太子据尚且还能向他的母亲借兵,而今太子又能向谁借兵呢?
民部每年支给东宫六率的钱粮,那可是按照辅兵的标准发的,而且不是足额的。
等到今年因为赤字,干脆就不发了。
不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东宫六率是什么德行吗?
空壳子一个罢了。
有点兵都在当年送到陇右道去了。
不过之前朝会商议支持侯君集的时候,东宫六率有两率约1W5左右的士卒这件事让他们大感意外。
东宫的兵...
不用吃饭的吗?
而且最让他们意外的是,李二居然知道。
不仅知道还要将其全都打包送到侯君集那里去。
那东宫六率岂不是又变成空壳子了?
“可是....”房玄龄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万般思绪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这些并不能成为李承乾造反的合法理由。
但长孙无忌和魏征已经选择完了,那他该怎么办?
站队皇帝还是太子?
他虽然是东宫的左庶子,可有没有支持过东宫他心里面清楚。
他的二儿子房遗爱在魏王府的时候,他可是全都知道的。
而且房遗爱还多次劝解他,让他放弃太子选择魏王。
他的心思..当初可是犹豫过的。
李承乾静静地拄剑端坐在那里,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大臣们的面庞。
他们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每一个细微的眼神交流,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此情此景,竟与贞观八年时如出一辙。
然而,今时今日的局势却已截然不同。
当年,初来此处的李承乾心中充满了迷茫。
面对眼前这群名垂青史的人物,他曾苦苦思索该如何与之共处。
但现在……
生死予夺之权,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历史名人有什么可畏惧的,终究是人罢了。
是人,就不是不可战胜的。
“够了。”
随着这两个字从李承乾口中轻轻吐出,他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容突然绽放出一抹真挚的笑容。
其实,在这场朝会开始之前,李承乾早已在内心深处做足了最坏的打算。
他甚至一度认为,在这群大臣中间,不会有哪怕一人愿意站出来支持自已。
毕竟,他所行的事情,确实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他的威望,远不如李二这位马上皇帝。
可实际上来看,他并不是孤家寡人。
“二凤,你不认可我不要紧。”
李承乾拄剑起身看向宫殿外边,在心中想道:“可是有别人认可我,以后还会有天下人认可我。”
“你?我和他都不需要你了。”
李承乾举剑通过剑身看着那张脸:“我会成为帝国的皇帝,不管是为了我自已,还是为了你。”
“走吧。”
李承乾朝着宫殿外边走去:“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长孙无忌和魏征紧跟着李承乾的脚步离开了两仪殿。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于谦和冯道,以及一边擦汗一边收拾着东西,随后快步走出两仪殿的褚遂良。
“殿下,不需要再等等吗?”冯道看着身后的那些还在踌躇的大臣笑道:“有了他们的支持,您日后从政还能更顺利一些。”
“够了。”李承乾头也不回的说道:“新时代要有新时代的景象,尽是用些老东西算是什么事情?”
“而且他们不离任,哪来的你们的位置?”
“更何况...”
走到台阶位置的李承乾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这都贞观十年了,该支持我的早该支持我了。”
“当初我摔下马,不知道还能不能痊愈的时候,这些人可没有一点的表示。”
“甚至我们的左仆射大人,还因此怨恨上我了,所以才让他的二儿子去魏王府的不是吗?”
就这些人做的这些事情,李承乾不弄死他们,都已经算得上是心胸开阔了。
尤其是萧瑀这种,收税都收到他头上来了。
不知道李承乾的钱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尖上的吗?
你把李承乾的钱收走了,那他造反的时候岂不是少了一分把握?
此消彼长,萧瑀这种行为完全是在破坏李承乾的计划!
就在李承乾不再管那些陷入纠结的大臣..让人将两仪殿封锁起来之前。
一声暴喝从下方传来
“李世民!”
“你在做皇子的时候逼迫你父亲将皇位传给你。”
“如今又要幽禁自已的皇子”
“你既然都能将自已的兄弟杀干净,为何独留我一个人活着?”
“莫非就是要折磨我的吗?”
李渊如同一头受伤的怒龙,还未看清台阶上的人,只是看到了李承乾的身上的衣服便咆哮道。
“天下间岂有你这么做儿子、做父亲的!”
李唐的太上皇,上一位玄武门之变的受害者,真正意义上的开国皇帝,李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