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好的天气,考校学问什么的,实在有些煞风景。”李承乾拍拍双手站起来说道:“我入宫请阿耶和阿娘出城踏青吧。”
“踏青?好啊!”李治一听到不用学习了,顿时有些满眼放光。
像李治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想着玩就有鬼了。
“你俩带上我送给你们的小马驹,这种天气,正好也带他们出去遛遛。”李承乾看着外边春色渐浓的场景,心情也是很好。
太极宫。
原本心情很好的李承乾,现在心情格外的不好。
“你削了你弟弟三百户的封户,你不怕别人说你刻薄寡恩吗?”李二看着手中已经下发下去的旨意,脸色很是难看。
“名声什么的,是我们李家的人能够在乎的吗?”李承乾不以为然的说道:“难道我包容这个弟弟。”
“后世的人不会说青雀的死与我有关吗?”
“或者说。”
李承乾嗤笑一声说道:“陛下如此的爱面子,如此的顾及名声,那些人就会记载你是顺位继承的?”
“可是李明是你和谁生的孩子?李明的阿娘杨妃之前又是谁的妃子?你解释的清楚吗?”
“是,你大可将他们的痕迹全都抹去,毕竟你都开始翻看你的起居录了。”
“看来这些记史的,早已丢掉太史家的风骨了。”
李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名声有这么重要吗?”李承乾反问道:“只要大唐在我们父子手上远迈秦汉,开创一个更加伟岸的盛世。”
“就算我们父子德行再怎么不堪,后世儿孙,不齿于我,也得有几分敬意吧?”
李承乾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褚遂良说道:“这些都记下,我一字不改。”
担任起居郎的褚遂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低声说了句:“诺。”
“反正在陛下眼里,我担任太子这么多年来,私德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承乾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只留下了忙着擦汗的褚遂良和出神的李二。
“太子进宫来是做什么的?”
李二回过味来朝着身边的宦官问道。
“太子殿下说”
宦官连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都不敢,紧忙说道:“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羣莺乱飞,正是踏春的时候。”
“太子殿下是来请陛下和皇后一起出门踏青的。”
“踏青..”
李二的心中有些后悔了。
两仪殿外。
“大兄,怎么了?”李治牵着一匹小马驹,兕子正坐在上面。
而城阳公主则是坐在李象的那匹小马驹上。
两位公主的身子骨还没有长到可以独自骑马的地步。
“没事,阿耶忙于政事,让我们带着阿娘自已去踏青。”李承乾面露笑意的说道:“走吧,这么好的天气,正好带着阿娘出去呼吸一些草木生长之气。”
他和李二之间的事情,跟李治他们无关。
“《与陈伯之书》有云:“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羣莺乱飞。”李承乾说道:“曾皙曰..”
“好了好了,大兄,我们知道你学问深厚了,能不能不说了?”李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好了今天出来玩的,能不能不提学问的事情了。”
“好。”
李承乾一振衣袖:“我们走。”
阳光洒落在这群年轻人的身上。
李二则是站在殿中的阴影里面看着他们远去。
“我错了吗?”
李二在心中生起了疑问:“不!我是皇帝,我怎么会错呢?”
他快又否决了心中的疑问。
“我和高明之间的误解,总有一天会解开的。”
李二安慰了自已几句以后便转身回去了。
.............
.............
秦怀道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病榻前,他那英俊的面庞此刻被无尽的哀伤所笼罩。
“阿耶……”
他呆呆地凝视着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憔悴的秦琼,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怀道啊,咳咳咳……”
秦琼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儿子的脸颊,却发现自已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才又继续说道:“看来阿耶是等不到你真正成才的那一天了,不过不打紧,你的努力和进步,阿耶一直都看在眼里呢。”
“如今的你,已然有能力挑起翼国公府的重担了,对于这一点,我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
“只是我这副残躯,恐怕是熬不过今年啦。”
说完,秦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始终停留在秦怀道那张年轻且充满朝气的脸上,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留恋。
听到父亲这番话,两行清泪顺着秦怀道脸颊滚滚而下:“阿耶!不会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能看到孩儿真正成才的那天!”
秦怀道没想到秦琼的病情恶化的这么快,明明去年还能挺枪上马,还和太子比武。
一阵脚步声从秦怀道的身后传来。
“把药给我吧。”
秦怀道转头对着侍女说道。
片刻过后。
秦怀道看着服下汤药以后昏昏欲睡的秦琼起身离开了内殿。
“公子,太子殿下的信。”
秦怀道刚刚出来,便遇到了管家。
“殿下的信?”
他有些好奇殿下给他写信做什么?
秦怀道打开书信看了一眼,就想转头回去问一问秦琼。
太子殿下想要带他出征,他该不该去。
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只是...
秦怀道想到秦琼的身体:“我还是拒绝了吧。”
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可是要是秦琼在他出征的途中病死了。
秦怀道觉得自已余生都无法从中走出来。
“唉~”
秦怀道在心中长叹一声。
为什么都是平定天下,鄂国公他们的身体那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