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客栈接二连三招了几个伙计,温馨的客栈里热闹非凡。
新来的清初和浮星能干勤快,性格随和,和大伙很快打成了一片。
一日晨时,天才微微亮,大伙像一家人围桌用早缮,天南地北的闲聊。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缕淡淡的香味。
非花草香,而是一种清新的吃食香。
大伙嗅着香味,猜测着,“好似豆腐的香味。”
正猜测时,宋捕头春风十里进门来。
他自然而然坐在了板凳上,抓起桌面上碟里的馒头啃了一口,笑道起新鲜事儿,“三娘,这条街昨夜来了新户,你家斜对面来了个豆腐西施,人又美厨艺又精,豆腐做的一街人直流口水,不去瞧瞧?”
“哇,有美人美食!”
这消息一出,正在用缮的一桌人,一阵旋风似的出了门。
只剩下了番三娘,宋捕头,以及清初和浮星,面面相觑。
厨房里还有没去瞧热闹的憨包,他要备一日客人的餐食,实在脱不开身。
番三娘不屑一顾的神情,拿手梳了梳发髻道,“哪来的美人?有我番三娘美不成?”
十里铺地域小,美人寥寥无几。
番三娘年轻的时候,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人,在这小地方独占高枝。
当初莫虎相中她,狂追了几条街,硬是背井离乡在十里铺扎下了根。
十里铺的长街,三娘客栈的斜对面,一家豆腐店开的如火如荼。
小小雅致的店铺,一张招牌高挂:豆腐西施。
木质的店面,一张横纹原木长柜前,一亭亭玉立的身影忙前忙后。
她明珠秀丽的瓜子脸、纤高身材苗条,一根红绸丝带轻挽长发披肩,粲然若星。
“姑娘,来一块豆腐。”
“美人,来六块豆腐。”
“九块豆腐…”…
门庭若市,排了长长的队伍,争先恐后的嚷嚷着买豆腐。
她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安抚的声音柔和动听,“好啊,莫要争抢,今儿买不着的,明儿再来呀。”
美人名若水,年芳二十七,孤身一人学了做豆腐的手艺,从外乡搬至此安家。
这是大伙从她口中得知的,仅有的身家底细。
小豆丁,吕愣子,白展和绿荷等围观着豆腐店,看着若水手脚勤便的出手豆腐,看得是眼花缭乱。
从热气腾腾的出锅,到装袋收钱,若水做得让人佩服。
小豆丁趴在长柜角,目不转晴盯着若水,发出赞叹声,“姐姐真美啊!”
吕愣子在身后拍拍他的脑瓜,嘴里道,“小孩子莫好色!”
说着小豆丁,他自己却是两眼直愣愣,好似中了邪。
莫虎站立在稍远处,透过人群默默的看若水。
若水转身,一个无意间的侧目,恰好遇上了他的视线。
莫虎眼神定住片刻,又飞快回避开,逃也似的回客栈。
在半路上,遇到了番三娘。
番三娘面对莫虎,一丝醋溜味问,“美人赏了?美不美?”
“不美。”
莫虎违心回应,避开了番三娘直穿心窝的眼神。
番三娘独自闲庭漫步,来了热闹的豆腐店。
她站立近处,望着若水许久,眼里流露出一丝忌妒。
自认年轻时美貌无人斗美,但眼前人甩了她一条街。
莫虎分明道了假话,口是心非的家伙!
番三娘心里骂着莫虎,看着若水,面上一丝的笑色。
她胳膊肘搁在柜台上,笑道,“姑娘不声不响的,半夜来这十里铺开店,左邻右舍的,前来恭贺一声。”
最后一块豆腐售空,人群还不舍散去。
若水手背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对番三娘友善的笑,“大姐,承蒙厚爱,亲来道贺开业大吉,若水感激不尽!”
番三娘笑丢一言转身,“我番三娘向来热心肠,不谢!”
回到客栈后,番三娘见人都齐了,话中带刺道,“大伙儿听好了哈,都好好的给我做活,别有事无事往那豆腐铺子跑,我番三娘大美人,大能人在此,别是吃里扒外。”
吕愣子给客人上完菜,赶紧应声,“哎哟,掌柜的,今儿看个新鲜,明儿起,准保不再去了。”
绿荷和白展也齐声,“不去了。”
小豆丁不畏之色道,“我看那姐姐可人,谁都想瞧上一眼,娘干啥小家子气?”
白展独坐在靠窗的桌旁,一言未发,好似满腹心事。
憨包从后厨走出来,一脸可惜,“大伙儿都赏了美人,我这,还忙着没去赏呢。”
番三娘上前几步,冲着憨包一叉腰身,蛮横不讲理道,“赏掌柜的我并好,赏哪个狐狸精去?!”
憨包缩头缩脑后退一步,小声儿嘟嘟,“掌柜的是,是美…可您给莫当家的一人赏并好,我,我哪敢?”
正话着,一柔美清脆的女声响起,“豆腐还留着几块,本打算自己吃,想着姐姐好心去恭贺,薄礼拿来以表谢意!”
大伙儿顺声而望,若水手端一碟豆腐,笑盈盈走进来。
憨包望着若水呆怔,“这就是新来的美人?”
若水并不生疏,像是进了自家般大方,她将豆腐放置桌面上,余光偷偷瞟向不远处的白展。
白展一触及她目光,惊得低了头。
番三娘精明人,捕捉到这一丝暗藏的痕迹,不禁笑里藏刀道,“姑娘可真善,亲送吃食来,谢谢啦,我三娘这忙的要死,姑娘也是大忙人,想来应没功夫窜门儿吧。”
女人争起宠来,可是不留余地。
若水聪明领会,不服输隐晦反唇道,“姐姐,哪怕再是忙,窜门的功夫还是有的,很开心认识大伙哟。”
她话完,杨柳腰姿一扭转身出门,出门时,又偷瞟一眼了莫虎。
“美,真美…”憨包望着门外发痴自言。
番三娘杏眼怒睁,一瞪他,“快给老娘去干活!”
她一声令下,憨包醒神溜进了后厨,大伙儿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的活。
番三娘走到莫虎身边坐下,笑色几分寒气,“那姑娘见了你,怎是不同别人?”
莫虎低头未抬,畏寒的口吻道,“我,我哪知道…只陌路人,并不识她。”
番三娘疑心未除,又揣摩道,“莫非,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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