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堤埂,野草黄黄。
放眼望去,千亩田地一片荒废,小麦蔬菜因干旱而枯萎。
原本小麦正是丰收的季节,可收割下来打扬出的米颗粒缺失了应有的水分,干巴巴的模样。
农夫们愁眉不展,三三两两闲坐在堤埂几处,如打了霜花的茄子般萎靡不振。
“金启山这许多年,从未闹过旱灾,不知近来招谁惹谁了,颗粒无收…”
“没有了粮食,大伙拿什么充饥?不都给饿死…”
“皇上不解疾苦,只日日作欢,一国昏君!…”…
一农夫站立最处,愤概激皍道,“听说相太师向皇上报禀民情,遭皇上皇后狠言训斥,又被侍卫拖行出玉清池…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太师,未得到应有的尊重,这事太可恨了!”
“这一切罪过归根紫兰皇后,大变性的皇后迷惑了一国之君,才导致局面失控…”
大伙儿义愤填膺时,一年轻农夫从远处行近,传达最新消息,“相太师已派人来,欲从别处水源地引渠,不知这法子能撑多久。”
那站立高处的农夫接话道,“是啊,天不降雨,引渠的活水也只够一阵子,无法常年累月的供给。”
九瑶仨人见金启山陷难境,将寻金钥匙的事暂且搁浅,决意帮这城中人渡难关。
仨人来农田视察灾情,聆听了农夫们的论言。
初清星浮望向天上,眉眼一丝的恼色。
天空中一轮火烈太阳,炙热得大地滚烫滚烫,哪怕未动,也是一身的臭汗。
天气燥热难当,初清星浮不禁埋汰道,“这雨神不好好守着降雨的宝贝,有失职守!”
九瑶也生气道,“雨神失职,玉皇大帝该要罚她才是!”
“待我亲自去看看!”
初清星浮话音落,五彩缤纷的烂衫飘飘,一骑腾云驾雾远去。
他才离开不久,突如其来一队皇家官兵。
领头的将军怒视九瑶暮书,一声令下,“天不降雨,是有不祥之妖!给我将这外来惑国秧民的妖抓起来!”
官兵们听令一拥而上,却近不得九瑶身前,似有无形的光折射阻力。
她尽心守护着暮书,俩人站立那里,安安稳稳。
看着众官兵纷纷腾空倒地,将军气得哇哇直叫,“果真是妖!竟无法近身,哎呀呀,气死我了!”
一人谄媚逢迎道,“说她是妖,看看这邪乎劲头,那定假不了!”
这将军鲁莽行事未果,似想起了什么,态度忽而一百八十度转弯,笑对九瑶道,“姑娘,方才多有得罪!皇后娘娘有请姑娘入宫。”
九瑶想起初清星浮猜测金钥匙许在宫中,又想着彩妖正媚惑皇上,忽生念头,决心皇宫走一遭。
“本姑娘随你等入宫!”
她自投罗网,倒让众农夫震惊,“姑娘你傻不傻?入得深宫,插翅难飞!”
“是哟,姑娘还是别入宫了…”…
九瑶对众农夫宽慰道,“无事,能入并能出!”
在众目睽睽之下,九瑶和暮书在官兵的软押之下,步向皇宫的方向。
皇宫里僻壤处,彩妖坦芙喜乐欢欣。
彩妖对坦芙沾沾自喜道,“那雨神打了个嗑睡,我并偷来了她的宝物雨袋,她正满天宫暗里寻找,未敢声张…若是让玉皇大帝知晓,她可要受惩罚了!”
“借机给九瑶等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让其延缓寻金玥匙,再设法探出金钥匙所在,握在自己手上,当是捏了九瑶的命门!”…
坦芙听言,点头赞同,“姐姐这一招,真妙!”
那抓获九瑶暮书的将军前往,向彩妖邀赏,“皇后娘娘,您要的人十分配合,已被关押在了宫中的萧瑟窟。”
“太好了!”
未曾想,计谋如此顺意,彩妖高兴之余,千两银重赏了将军。
彩妖喜昏了头,坦芙疑心重,“九瑶聪明伶俐,怎会如此配合?姐姐不觉得,有诈么?”
“那丫头许是想来宫中寻金钥匙,连我彩妖都未发现,她又怎能寻得到?”彩妖思忖片刻,猜得八九不离十。
近冷宫,是彩妖自设的萧瑟窟,专用来关押特殊的人。
冰窖般寒气的屋里,空无一物。
暮书环视了一遭,对九瑶叹道,“九妹,这里如此寒凉,外头又如此火热,真乃冰火两重天啊!”
停顿片刻,他又愁人的模样,“要呆多久才能出得去?星浮不知我俩人入了宫,该是有多着急。”
九瑶凭窗栏往外眺望,放心的回道,“依我看,他这只灵狐,除了找寻不到金钥匙,别的应是瞒不住他。”
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里,青石板断埂裂痕七缠八绕,青苔满墙的近身一口枯井。
石磨井身周围,长草深深。
暮书抱紧身子在屋中跺足,看他这样浑身发抖,好似到了冰天雪地的冬时。
九瑶一伸手,凭空多了件外衣,细心轻披在他的肩膀上。
“九妹,你披上吧。”
暮书拿下那件外衣,欲要为九瑶披上。
九瑶躲闪开来,冲他宛尔一笑,“书呆子,我狐妖一身厚毛发,并不惧冷。”
俩人日久生情,关怀备至发自内心,一个小小的细节可鉴。
忽然有哭声传来,此一时彼一时…
哭声似续似断的,令人一阵揪心。
又一声鬼哭狼嚎,泣鬼神!
暮书听这揪心的哭声,轻扯九瑶的衣袖,害怕不已道,“这,这是何人在哭?为何伤心欲绝?”
九瑶好奇心勾起,对暮书叮嘱道,“莫怕,你先呆一会儿,我去看看。”
“莲花灯,莲花灯,莲花合心,破除万难!”
一句密语开启,彩妖的术法门破之。
今夜无星无月,九瑶借着莲花灯的光亮,顺着那哭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