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嘛,就是先头在幻阁十九层喝了茶躺着就升了修为的那位奇人。”
“想不到她竟然会叛逃出寻华宗,听说她弃剑道而修丹道,还拜在了莲华长老的门下。那莲华长老可不是简单人物,能收她为徒,想必她定有过人之处。”
“光有过人之处顶什么用?她这般好机缘好前程,还不是心术不正,自毁至此?”
……
这么一听,阮枝就明白了:合着传播这么快还真和她本身的名气有关,都是过往那些事歪打正着了。
魔界位处版图南端,区域最外端环绕着曲折流经魔界大半地界的生死河。据说这生死河是开天闢地之初,上古凶兽陨落后的血液化作,因此颜色隐约带赤,仿佛滴落鲜血;河畔周围难生寸草,传说中只有浮生花能在此生长。
浮生花难见,多是书中与流传记载,少有人真的见过。故而,这生死河的流经形状,就成了魔界最具象徵的样式。
阮枝远远地看见了一帆升起的旗子上纹着生死河流域的形状,就知道是已经到了魔界边域。她没有直接去投奔顾问渊,这样太刻意,反倒令人生疑。
趁此机会,可多打听打听那高人的行踪。
魔界这边习惯于修真界不同,小摊小贩少,喜开集市;每每这时才能看见街边小摊,长长的一条道上簇拥热闹,一开就是一整天。
在这边域之地同样有此习俗,阮枝直奔集市,寻摸了一套极具魔界特色的衣服换上,头发就简单地束起,遵循着魔界惯常偏好的利落风格,眨眼就融入人群中。
集市上新鲜玩意儿不少,魔界之物喜好做成偏古怪、阴森的风格,却也不是故意为之、想要标榜魔界的可怕,而是魔界中人天生就偏好此类。
阮枝记着温衍所说,市面上会有那位高人做的东西,仔细地从每个摊位上都看了过去,目光定格在一个……很像是手錶的物品上。
黑色皮革做的錶带,中间有石制錶盘,但没有时分秒三针。
“这是什么?”
阮枝指着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问。
摊贩看了一眼,道:“小天才手錶。”
阮枝:“……?”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听错了,这个是什么?”
摊贩这才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看她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主儿,重复道:“小天才手錶,不是太新奇的玩意儿了,这位姑娘你还没见过?”
阮枝:“……”
我见倒是见过,但我没见过这种异世界盗版啊。
直接叫小天才手錶未免太不尊重原商家了吧?这是仗着穿越后没人知道来打官司争版权么?
阮枝盯着那个小天才手錶,心中一阵窒息:“是,我还没见过这东西。听你说手錶,我都没意会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可不是么。”
摊贩跟着道,“手錶这称呼着实奇怪了些,不过我们魔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理解了这名字的深意也就好懂了。”
阮枝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内心有无数试图奔涌而出的吐槽被强行压制:“能取出这名字的也是个奇人了,不知是否和做这东西的是一人?”
摊贩没起疑心,话头起的好,有来有往就很容易聊下去:
“当然是一人了。我们这儿的喜之羊、说小逗都是那位做的,实在是个心思奇巧的妙人。”
阮枝满头问号:“喜之羊和说小逗是什么?”
摊贩一脸“你好土”的微妙表情,转身从桌子下拿了两样东西出来,分别是个白色的站立羊形玩偶和一个四方的小方块。
阮枝盯着那只站着的羊,久久不语,心里想:
这到底是该喜o郎来索要版权费,还是该喜o羊来上门理论肖像权。
等摊贩演示了说小逗的神奇功能,阮枝彻底地呆住了。
“这是拿着解闷儿的玩意儿,只要喊一声小逗,就会有声音答应你,能回答几句简单的话,可有意思了。”
阮枝:……别欺负我不知道说小逗就是某产品口音重的变形版本。
有意打听这些东西来源的阮枝买下了说小逗,得知做这东西的人他们称之为“伏江散人”,并非是固定出现,而是等做出了新奇东西,才会在当月十五托人来这集市上卖给商贩们。
这么多年来,这几样东西就是伏江散人的全部成果。最近出现的一次正是来卖这说小逗,是去年的二月十五。
阮枝又细细问了那来卖东西的人的模样,待付过钱道了谢,她拿着说小逗远走,视线频频往这块方形石头上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伏江散人似乎不是很靠谱啊?
线索到这大概就断了,阮枝一早知道要在偌大魔界找个试图隐藏自己的人没那么容易,并不感到沮丧。
她收好说小逗,在这座偏远的小城中逛了一圈。
按照顾问渊表现出来的意思,估摸着对她仍会注意,不论是正向还是负面;这一路走来她赶路匆匆,然则猜的没错途中一定会有顾问渊的暗线,只是不知道她逃来魔界这消息什么时候能报给顾问渊了。
阮枝思忖着要不要再逼真些,去假意打听盘下一间落脚的屋子,这想法实行起来比较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