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下课后，孟博然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连下课铃声都没能把这货吵醒。
地理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有点包子型性格，上课的时候见孟博然呼呼大睡也没有管他，只是下课走的时候唉声叹气地看了一眼，有点恨其不争，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刘淑尹下课后拿着课本皱着眉头硬啃知识点，程晓觉得她在临时抱佛脚。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何苦难为自己，有这时间画会画不好吗？”
“你走开！”
“对啊，我正打算走开呢，你给我腾个位置，让我出去。”
刘淑尹抬头看见程晓已经站起来，打算要出去的样子，想到昨天晚上他给自己买药做饭来着，心一软，就挪开了位置，破天荒地让没让他再从桌子上面爬出去。
“朕要出去微服私访了，爱卿在这守好朕的皇宫，待会朕就回来......卧槽。”
程晓话说到一半就被刘淑尹给推回去了，差点栽到桌子底下。
“活该！”
刘淑尹骂了一声，又端端正正坐好，一副凶神恶煞门神的样子。
“......”
程晓只得从桌子上爬出去，看孟博然在睡觉，赵飞扬在学习，就没打扰他们俩，自己一个人去了厕所。
外面广播操已经做完了，一大片学生像丧尸狂潮般在操场散开，程晓忽然想到再过两个月就看不到他们做广播操了，感觉有点惋惜，有时候看着他们歪七扭八地狂魔乱舞，也挺有意思的。
走廊里没有什么人，路过三班的时候，他从窗户外面看进去，正好看见张舒鱼趴在桌子上发呆，旁边座位是空的，赵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看起来很可爱。
程晓只是看了一眼，笑笑继续往前走，到了二班窗户外面，又看见许思晴在座位上低头看书，波塞冬在教室里跟男同学打闹，勒着一个男生的脖子正在说些什么，那个男生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程晓为那个男生同情了一下，继续往前面走。
前面是一班的教室，他又往里看过去，萧兰兰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前面拿书挡着，吃剩的早餐袋子挂在课桌边上，估计跟孟博然那货一样，从上课睡到了下课。
程晓收回目光，接着往厕所走。
这感觉像是皇帝在视察自己的后宫....
到了厕所门口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一个大肚子地中海的油腻中年人从厕所出来，程晓下意识地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教导主任。
不过这次他又没抽烟，心里不慌，大摇大摆地走进厕所。
教导主任倒是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停下来一想，这不是上次在教室门口抽烟那小子吗？
这次改去厕所抽了？
不行，得去看看。
教导主任一个转身跟着又返回了厕所。
这个时期学校厕所还没有那么高端，并没有单间马桶什么的。
昏暗的厕所里面一边是尿池，另一边是用水泥砌的隔板，把一个个坑位隔开，厕所里骚味连天，墙上连“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标语都没有，不少人都会选择在厕所偷偷抽烟。
程晓进去后往里面走，在找了一个最靠里面的坑蹲进去，表情舒展开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地中海脑袋，正在厕所里面探头查看。
教导主任一个坑一个坑的查看，心想要是再逮到那小子抽烟，不能轻易饶了他。
旁边在尿池尿尿的学生一转脸看见教导主任，突然抖了一下，差点把尿抖到自己鞋上，紧跟着连尿尿的姿势都变得收敛了。
“专心尿尿，瞎看什么？”
教导主任黑着脸喝声训斥，这个学生差点把尿甩到他裤子上。
“是是......”
学生提上裤子就跑了，也不管有没有甩干净，他上次在厕所抽烟就被教导主任逮过，后来被叫了父母，回去皮带都抽断了三根，导致他现在有心理阴影，看见教导主任就慌。
程晓还在专心蹲坑，听见外面的声音有点耳熟，直到那个地中海大脑袋突然从外面探进来，把他吓了一跳，屎都夹断了。
“主任？”
程晓惊了，下意识捂住裆部：“您这是干什么？”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左右瞅了瞅，又用鼻子闻了闻。
程晓心里卧了个槽，心想屎有什么好闻的？教导主任还有这癖好？
“没抽烟？”教导主任问。
“没啊，上次被教育了一顿，然后就不抽了。”
“嗯。”教导主任点点头，走了。
“......”
妈的神经病啊，程晓把裤子提起来，屎意全无，想了想，又脱下裤子，把屁股擦干净。
出了厕所他到水池洗手，心想教导主任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连别人拉屎他都不放过。
这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从女厕所走了出来。
“赵琴？”程晓喊了一声。
冤家路窄啊。
赵琴显然刚上完厕所出来，看见渣男程晓后眉头一皱。
“这么巧，上厕所？”程晓说了句废话。
“不然呢？”
“聊聊呗。”
“聊什么？”
......
厕所后面。
这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位于厕所正后方，四处遍布着垃圾，平时没谁会愿意来这里，如果不是程晓非拉着拽着，赵琴打死都不会过来。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聊天？”赵琴捂着嘴巴，皱着眉头，“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还说你不是渣男？”
刚才程晓又是哀求又是拉扯，连说带拽地把她拽到了这里来，聊天就聊天，非要弄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搞地下情呢，赵琴十分嫌弃。
“这里比较隐秘。”程晓笑笑，“毕竟咱俩说的事情关乎到我的个人声誉。”
“你还有个人声誉？”
“......”
“这么说就没法好好聊天了，我是很真诚的要跟你友善沟通一下。”程晓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递过去：“吃吗？”
“不用。”
“嗯。”程晓毫不在意地撕掉包装，放进自己嘴里。
“你想说什么？”赵琴问，“有话快说。”
“你是不是经常跟张舒鱼说我坏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