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走着(6k大章)
(想了想,这章不知道从哪里切比较好……二合一章节,6700字左右,懒得分了,后面没有了∽)
加盟?
周华良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让他平添了三分孩子气。黑袍的中年男人笑得有些古怪:“加盟当然也无所谓……不过以后谁听谁的?”
谁听谁的?
这倒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人无头即死,组织没有头领,内部便会崩塌,最终各部火并之下,总仍旧是难逃一个死。
这个问题喻超白显然是没有考虑过的,他一时怔住了:“这个……”
中年人看出他的窘迫,但这一次却没有给小猎人台阶下,而是选择了追问。他问的是:“咱们先假设你以后也会拉起一支几万人的大队伍,兵强马壮,强大到足够与我分庭抗礼——别误会,我是很愿意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的,你的本事一向不差。只是真到了那时候,咱们的这个联盟,又该谁听谁的?”
喻超白看着周华良,脱口而出:“谁对听谁的啊!”
周华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会老的,而你终究还年轻,老头子老眼昏花的例子数不胜数,年轻人意气用事的情况也不胜枚举。那么你说,既然咱们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犯错,那么,谁才是头呢?”
喻超白这次听懂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周华良于是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它们揉得乱蓬蓬的,就像喻超白经常揉白狼的头发一样。
即使是在大笑中,中年人的眼神始终如一的放着光,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他的自信,他眼神中的光芒温暖且包容,闪烁着和煦的神采,就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喻超白被他这么看着,突然就感觉心中升起一股子难以言明的情绪,中年人眼中闪烁着的那种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他一直渴求的养分。早就杀人如麻的小猎人忽地感到了自卑,于是他渐渐垂下头去,低声说:“你说得对,我……我确实还是差得远,绝不只是一个心狠的问题。”
周华良抚掌而笑:“这就对啰——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另外一点,你发现不足的速度挺快的,这说明你的脑子很聪明。唔,不得不说,这个优点挺像我的。”
像你?
好啊,又薅我发型,又言语暗示,绕来绕去,怎么还是想当我喻大爷的叔父辈?没门儿!
喻超白立刻伸出手挺住中年人薅他毛的举动,大声反驳道:“咱们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我只和你合作,但绝不是给你当下属,你不要搞错了……”
中年人见他排斥,连忙竖起两只手解释:“小鱼,你不要这么敏感嘛……”
喻超白赌气的两手一抱,往地上一蹲:“你这就不对啊老周,说归说,怎么动不动想当人家长辈呢?”
周华良很干脆的说:“我错了。”
喻超白垂着头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男人肯定不会改。
见他不说话,周华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一旁的雷龙反而急了,连忙吼了两声,那意思是埋怨周华良:你咋又把咱大侄子惹生气了,你行不行啊臭宝?
周华良没搭理他俩,仿佛是自顾自的说:“把组织交给任何一个人都是不现实的,所以为保证组织的凝聚力、执行力和战斗力,正确的做法,是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
新制度?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喻超白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你意思是,咱们帮派里谁都不是头儿?”
咱们帮派……
周华良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制度比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都要大。”
制度比人大……
喻超白一阵失神。
周华良不管他,接着自顾自的说:“除此之外,任何组织创立之初,都只是依靠血脉、利益乃至单纯的个人之间的信任凝聚。这样的组织往往一碰就散,偶有发展成功的,多半也只靠‘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等简单的口号作为组织成员间的粘和剂。因此我认为,一个组织的创立之初,就应该找到自身明确的诉求……”
诉求?
喻超白听得心头狂跳,连连问道:“那你的诉求是……?”
周华良看着他,正色道:“光复失地,打倒唐古坨王庭,平定节度使,发展生产力。”
喻超白看着他,精神一阵恍惚:“你怎么保证能够做到?”
周华良笑看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显得充满了蛊惑:“你这一路,不是看到了么?”
看到……
三寸钉部落那亩产二三十石的粮食,鹿云魂部落对周家两兄弟的崇敬,抛售周家的大量土地的各路牙子……
还有周梅云的符,刘长的傀儡,不远处那头雷龙,他们脚下溶洞里那群整齐划一的汉子……
喻超白不得不再次感到一阵恍惚,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老周,你这事办得真是……如此周密繁复的计划,我还真搞不来……”
周华良于是再次大笑,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说,你要学的确实还挺多的——走吧?”
“走?”喻超白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周华良拉着走向了远处。
“喂喂喂,这还有几个老家伙呢!”喻超白不住把头往后转。
“放心,已经给他们喂了‘乌金丹’,他们会将服从你的命令作为第一要务……再说这不还有雷龙。”周华良一脸的无所谓。
“你这是不是太卑鄙了点?”喻超白想起了刚才周华良给几个老家伙喂的药,暗自咋舌,着实是没有想到一向浓眉大眼的老周居然也有不择手段的时候。
周华良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确实。那要不我去给他们解了?”
喻超白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那咱们现在去哪?”
“你不是猜到了?”中年男人一摊手,开始耍赖。
“我不知道啊,我啥也不知道。那啥,龙怎么办?”喻超白装傻。
“它会自己跟上。”
一边这么说,周华良还是一边偷偷往回看了一眼。
他看到雷龙正将四个老道士往“生灵之门”自带的小空间之中塞,手段有点粗暴,老家伙们此时正咆哮连连……
看来这头龙似乎对“生灵之门”这把伞的兴趣非常大。
周华良回过了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走远了。
…………………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向来大不相同,有的人相识多年,最终不过混个眼缘。有的人萍水相逢,但常常相识恨晚。
喻超白有限的文化知识不足以让他想出更加贴切的形容这种微妙的感觉。他只想得出一眼万年这个词语,但左右寻思了好几回,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眼万年,这个词怎么听,怎么都觉着怪怪的……可是不用这个词,又该用哪个词呢?
喻超白费力的想着。
万年当然是没有万年的,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胡儿原可能当真有万里——喻超白还记得之前随着四个老家伙一起去寻龙时的见闻。
那时节,他们已经不知道深入了胡儿原多远,四周所见,遍地都是一片不合时宜的翠绿和朔风鼍龙时不时的飞窜。
沙州本地人都说,胡儿原与漠南大草原是相连的。
然而围绕这种观点却又分为了两派。支持的,反对的,往往聚在城内几处酒肆茶坊,又或是勾栏瓦舍里,各自纠集起几个酒肉朋友,就着一钱一盅的茶水对着此事争执不下。
倘若是闹得稍大了一点的,两边人便各自七七八八请了打手,有的是进城寻机会的灾民,有的是绿林道上请来的朋友——有时可能还有通家夏户的奴从营的哥们儿凑热闹,总之是横眉竖眼的三五十口子,着了花花绿绿的短打扮,气哼哼的撩开架势,街面上就敢放对。
这种固定节目出现的时候,来往的行人、摊贩乃至在粥棚里吃粥的灾民便都来了兴趣。这些人一个个既不劝阻,也不躲避,就杵在路牙子旁,嬉皮笑脸的看。
唐古坨的胡儿兵们见了,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事实上他们也乐得如此,巴不得两边人就此大杀特杀,好给他们的无聊日子增添一点点的乐趣。
整个沙州城也只有到了此时,方才呈现出大夏极盛时期那种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场景。
不过看戏的家伙们大多都会失望。
往往这个时候,两边总有不知哪一方请来的说和的冒出头,七说八说,两边人也便有了台阶,各自吆喝着自家弟兄,三五成群的就近找了酒肆,放点子狠话,吃点子古楼子(陇右流行的一种胡饼),这事情也便算过去。
于是看戏的家伙们在这时候发出声声叹息,各自散了,管顾各自的营生。
然后在不久之后的某个吃饱了撑的上午或下午,又有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到那时,大伙又是相同的期盼……
喻超白想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好笑。
这等事明明只要走一遭也便清楚。沙州城虽非大夏腹地膏腴之地,当年也是曾做过丝路起点的重镇,城中本不应当缺乏豪富闲人的,但偏偏却没有一个人真个去做。
是那些闲人们光说不动腿?还是起哄的人闲着没事做?
其实都不是。
只不过是沙州人出不得沙州,瓜州人出不得瓜州罢了。
想到这里,喻超白突然理解了为何会有人情愿去做胡儿们的“奴从兵”一般的通家夏户。
有限的自由也是自由。
但有限的自由也是自由吗?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那边厢老周已经打马上前了:“骑马这事你学得挺快的。更准确的说,你的天赋很好,无论学习还是骑马。”
这算是夸奖?
喻超白有些不确定的应了一声,思绪却飘向远方。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他知道,那就是沙州。
老周果然不是常人,他前几日只不过吹了一声口哨,竟然不多时就“哒哒哒”跑过来两匹马儿,一青一黑。
青的那匹是马鬃色青,一水儿的青色鬃毛,四蹄雪白,宛若踏足云彩。
而另一匹黑的,周身几无一丝杂色,油光水滑的一匹黑缎也似,只是肚腹却是一溜白。
当时老周笑着对他说:“一匹‘抱月乌龙’,一匹‘青鬃踏雪’,选一匹。”
喻超白骑上“青鬃踏雪”之后问的第一句话是:“鹿云魂人养得好马。”
当时老周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这两匹马远远奔来时,只看得见一青一黑两道淡淡的影子,奔跑之间风雷涌动,破空之声不绝,一层层伞状气浪在它们身后拉开,威势惊人。
不用猜,这定是精怪马匹。
精怪马匹在大夏的统称,唤作“宝驹”——“宝驹”在某种意义上,几乎等同于这个时代的野战的胜利。
嘿,老周的准备还真是……
“嗨,小鱼。”
一声呼唤再次打破了喻超白的回忆,马蹄哒哒,周华良呼唤着他,手中提着卷成一团的马鞭随意一指:“那就是沙州了。”
喻超白回过头,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是啊……”
周华良心中一动,看出了喻超白的兴致不是很高,于是打马并肩,一路上二人边走边谈。
老周说起了当时他在五谷庙救喻超白的事,然后他很认真地说:“无论怎么说,小鱼,你现在已经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你觉得……你还能退出么?”
这番话说得虽然平和,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聋子也听得明白的。
然而喻超白只是撇了撇嘴:“老周,你就别诓我啦……你就没打算杀我,哼,我已经知道你这人的心思了,就算我不肯跟着你干,你顶多也就是关我几日,对么?”
周华良认真的说:“你不再考虑考虑?”
喻超白夸张的比了个手势:“老周,你和你侄儿老云怎么都是一个德性,一见面就搞事?”
老周大笑,说:“我是主动替天行道,而大郎却是误打误撞,虽然论迹不论心,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喻超白又提及为何要卖地的问题,老周的回答则极简单:“人人有其田,不好么?”
喻超白说:“好自然是好,但你一个人毁家纾难,能做得什么?”
周华良耸了耸肩:“所以这不是有你加盟么?”
中年人笑得很狡猾。
加盟?
喻超白气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加盟……哼,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那些部署此时全都在咱们的脚下。我不了解这是什么术法,但我敢肯定,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为你攻城拔寨,是也不是?”
小猎人说得又快又急,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
其实仔细想想也就知道——这可是造反!
虽说是造胡儿、蛮夷的反,可是只要造反,便是杀头的大罪!
然而周华良只是一句话就打消了喻超白的顾虑:“你忘了你自己的野心了?再说……这件事你不是主动要求带上你一个的么?”
喻超白被问得一滞。
不错,他自己就是一直想着要拉起队伍狠狠干几场大的,如今事到临头,怎么自己反而打了退堂鼓了?
喻超白一咬牙:“我承认我一直都有这想法,可是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没有准备好!”
周华良平静的看着他,嘴里的话近乎疯狂:“你说得不错。但是不可能事事都等你准备好了才会发生。事实上,我的确是考虑过要再过一段时间再动手,但现在看来,此时已然是最佳的时机。”
喻超白气笑了:“哈,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就靠咱们脚下这些人?”
他的语气透露着深深的嘲弄。
然而周华良居然无视了这种嘲弄,语气平和且坚定的说:“兵贵精不贵多,更何况我还有雷龙。”
喻超白再次一滞。
不错,他周华良自己就拥有神鬼莫测的手段,这样的人只要一个,胜超千军万马并非虚言。
更何况,还有一头雷龙。
喻超白狠狠的挥了挥手臂:“好!这件事算你说得有道理!老周,我这一路上看到了你的手笔,我得说,你的确有本事和蛮子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可你的粮草呢!你的武器呢!你的战马呢!”
说到这里,小猎人几乎咆哮了起来:“你一个人就算打下整个陇右又如何?你一个人就能守得住吗!而且你说的时机到了,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声吼得天地之间为之一静,大风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周华良看着他,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你现在只是要看看,既没有加入,也没有加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喻超白第三次被问得一滞。随即他咬牙切齿的朝周华良竖起了大拇指:“老周,敢情你在这等着我?”
周华良叹了口气,眼神看向无云的天空:“你说了,你只在看过了以后做考虑。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我们之间只有私人关系。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急。”
这算什么理由?
喻超白连连深呼吸了几口,勉强压住了火气:“既然如此,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冒出来说要干这件大事?”
喻超白说着,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比划:“一旦失败了,你周华良纵然能逃,可是却是要死很多人的!蛮子们屠城的事还少吗!”
他张牙舞爪,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非但如此,我那三个朋友还被你扣着!我怎么能替他们做决定!”
——这件事倒是的确如此,自从那日他出了溶洞,几日来已经彻底没见过秦真元三兄弟了。
细细想来,周华良是否拿秦真元三兄弟的性命,要挟喻超白呢?
老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和大郎必定交谈了许多。这个问题,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周华良问的模糊,喻超白却反应过来:他这是问的自己对蛮子们统治的现状的看法。
喻超白想了想,说:“太大的事情,跟像我这样的穷猎人们是无关的。穷人们没得选,如果能选,那就选待我们好的。”
皮球又踢回了周华良的脚下。
老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也许在这个时代的确是这样。也许总有一天,你这样的猎人、地里的农户也会有选择的机会。可能是一百年以后,可能是一千年以后,但既然有这样的可能,而我恰好又有些能力,为什么不是自我做起?”
自我做起,意思是还是要干?
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周华良一定要在此时发动行动?
喻超白大怒:“你这人怎么不可理喻?你这根本就没想聊!”
周华良一摊手:“那聊点别的?”
……………………
好吧。
周华良虽然貌似温和,决定的事情却轴的很,根本不会和喻超白妥协。
喻超白再三强调,他总是不以为然,反而一两句话就能把喻超白气得半死。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喻超白决定不和他谈那些大事了。
反正我喻大爷只是来考察,他老周干得差劲,大不了我不和他合作就是……
喻超白自我安慰着。
事实证明,与己方便,有时候也是与人方便。喻超白不再追究这个事,老周也不会主动提及,事情仿佛就被他们遗忘。
两个人于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喻超白问:“老周,我那三个道士朋友怎么办?”
他还惦记着秦真元三兄弟呢!几天不见了,这几个家伙不会憋出病来了吧?
周华良随口应道:“你放宽心就是。不过得委屈他们一段时间了,他们毕竟不像咱们这关系……”
“又来了又来了!”喻超白不满的挥手,他是听到这个语气就反感,“老周,你到底看上我哪里了?”
“勇气,天赋,还有心性吧。”周华良坐在马上笑眯眯的,随即改了语气,“实在话,这件事忙完,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做事?”
啊这……
怎么又绕回来了!
喻超白恨恨的,语气不太友好:“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他这是气的。在他看来,老周这次的武断行为无疑很是拉低档次,别的不说,哪有造反全凭自己的喜好的?
他这本来是赌气,不料老周这个极品居然真的对着这个敷衍的回答思索了起来。
天啊……喻超白捂着额头,他觉得他真的被老周打败了。
老周经过了认真的思索后,说:“这个有得商量,你和周梅云是好友,咱们日后多走动,自然熟络。再说你这把子力气虽然少见,但我看中的不是这个。”
喻超白索性摊牌了:“咱们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我不能给你这个让我白吃白拿的机会。
老周说:“咱们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你假如帮我,我怎么能让你吃亏?”
喻超白无语了,问:“你看上我啥了,我能改么。”
老周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在雷龙面前自身难保,尚且带着三个同伴逃跑,这样心性才是难得。”
喻超白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果然,这老小子和他这一路的遭遇脱不开干系!
老周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很中意你的。”
喻超白叹了口气。
这时天穹之上传来一声龙吟,这是雷龙的提醒。
沙州城,到了。
一青一黑两骑终于停了下来,周华良静静的看着喻超白,后者也一般无二的看着他,二人就这样互相对视。
良久,老周对喻超白说:“我已送你回来了,现在我要去办我的事了。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我办的事,需要一把刀,你的刀用着顺手,你肯卖给我么?”
喻超白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没门儿!”
老周再次笑起来:“你既没有加入,也没有加盟——怎么,你不走?”
喻超白再次沉默,突然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老周,我要是一会儿进城,是不是不用交钱?”
这次轮到周华良一滞。
随即中年人也咧嘴一笑:“不错。”
喻超白笑着问:“你准备砍了胡儿的头?”
老周说:“是啊,所以需要一把好刀。”
喻超白手又开始抖了,脸上却笑嘻嘻的说:“我改主意了,你赶我走,我偏不走——我可没有抛弃朋友的习惯!”
老周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着?”
喻超白两眼放光:“走着!”
话音未落,喻超白一刀就劈向城门处的两个胡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