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很有压力,虽然她今年才25,家里没有催婚。
自从她接触到修炼之后,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天才,毕竟自己平时接触到的人,都已经是修炼成强者的人了。
自己的修炼之路也是顺风顺水,就连城隍都夸赞过,她是一个修炼上的天才。
年仅25,马上就要接触到判官境界了,按照实力来说很是不错。
可是胧月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复杂了,这样不利于修炼。
内心敏感,常常悲天悯人也好,还是感触太多也好,这对于修炼者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所以胧月无数次期望自己,放下过多的心思,专心修炼。
专心地当好地府的一把刀。
但是安平的出现,让胧月无数次怀疑人生,如果真的是严格按照修炼时间来说,安平只是修炼了一个月。
现在的安平已经是无限接近于自己的境界了。
其实韦君弼说的话,让胧月嗤之以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
世间烦心事多如星海,碰到事情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最后的结果无论好坏,自己承担。
什么痛苦之类的,不过是选择了爱情应该承担的后果。
呵,爱情。
爱你嘛麻花情。
安平这个疯批,这个莽夫,虽然活了300年,但是他是真的单纯。
想要变强,想要功德,就一心一意地去执行公务。
心思单纯的人真的是让人羡慕啊,他们不是笨,只是不用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说到底就是能分清当前阶段的主要和次要,这种能力太让人羡慕了。
自己就做不到,眼高手低也好还是好高骛远也好,脑子总是有它自己的想法。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择人而噬的安平,胧月头一次开始审视自己。
是不是太过高高在上了。
仰天看去,头上星辰点点,雪已经停了,积雪下坠的树枝快要支撑不住了。
山林里面因为月光和白雪的缘故,没有想象中的黑暗。
胧月轻笑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瞬间转化为灵体,白色长袍着身。
阴气迸发,声音被阴气传出很远,森林里的雪被震荡下来,刷刷作响。
“阴差拿人,闲杂回避!”
这一刻,胧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阴气的变化,无论是质还是量都变多了。
手中的哭丧棒,也感受到胧月的阴气而悄悄地变化,转变成了一杆毛笔。
安平回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胧月也是甜美的笑了起来,零下三十七度的灵体说出零下三十七度的话,“到判官了,莽丫的。”
安平蹲下身子,抚摸了一下白雪的头,趴在白雪耳边轻轻说道,“找到他们,然后交给我们,你就在旁边打游击就好。只要闻到活人的味道,那肯定就是他们了。”
白雪温顺地用头蹭了蹭安平的手心,像利箭一样窜了出去,安平和胧月化成两道黑影紧随其后。
阿城县的这座山名叫九鼎山,本来当地政府想要开发成景区,但是因为瘟疫来得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动工。
所以山里面现在还是属于原始状态,但是还好两人一狗都是灵体状态,踏雪无痕都是小看了他们。
灵体状态完全就是另一套规则的存在,能让牛顿哭,让爱因斯坦棺材板掀开的规则。
白雪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嗅了嗅,飞快地向左边飞奔而去。
胧月和安平一脸惊喜,白雪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山里,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那个要抓捕的人。
不知道何时开始,雪又开始下起来了,两人一狗的视线开始被轻微地阻挡住了。
白雪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雪,突然开始加速,安平和胧月也顾不得阴气的消耗了。
快速赶路,不然等会雪大了,视线被阻挡的情况下,对面人多,最起码知道的便是一虎妖一道人,还有不知道数量的伥诡,到时恐怕情况更加不妙。
当然了,安平是因为系统作为底牌,胧月则是刚升为判官。
没一会,白雪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面前出现一个茅草屋。
非常诡异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地府资深公务员胧月都有点拿捏不透。
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道人,身上的道袍衣襟大开,坦胸露乳,一腿弯曲,一腿伸直半躺在身后的白虎肚子上,白虎趴在自己的爪子上休息,道人手中的长枝条时不时地扒拉一下火堆。
道人突然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安平能够闻到这是酒的味道。
道人手中的枝条突然停了下来,侧脸看向身后的两人,哈哈一笑“既然来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出来嘛,地府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呢。”
白虎抬起一只眼皮,朝着安平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个响鼻,头都没有抬。
两人从黑暗的丛林中缓缓现出身影来,胧月开口,“你可是白云道人?”
这道人愣了片刻,哈哈一笑,“倒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
白云道人将拿着酒葫芦的右手搭在了白虎的身上,另一个手将枝条扔在了火堆里,搭在了白虎的脖颈处。
白云道人虽然喝了些酒,但是眼神却如同泉水一样清澈,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到点点星光。
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安平和胧月,“怎么,进山前喊了一嗓子,是来拿我的?”
胧月并不是太想废话,先拿下再说,有罪没罪地府定。
安平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胧月的肩膀上,朝着胧月摇了摇头,示意胧月少安毋躁。
安平认识面前的这个人,得了,看来到手的功德要跑了。
胧月看了安平一眼,看到安平甚至连灵体状态都退出了,胧月是直接睁大了眼睛。
白云道人看着面前缓缓走来的安平,眼中更加的明亮,咧开嘴大笑起来,周围树枝上的雪哗哗地掉落。
白虎抬眼一看,一反常态,露出人性化的笑容来,直接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安平走了过来。
笑着的白云道人直接被摔在了地上,白云道人后脑勺着地,也不懊恼,利索地坐了起来。
安平摸了摸走过来的白虎的脑袋,直接坐在了白云道人的对面,将手中的长刀放在地上。
白虎直接趴在了安平的旁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火堆。
一把从道人手中将酒抢了过来,不满地瞪了白云道人一眼,也不嫌弃,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酒很清淡,“何至于此。”
白云道人双手撑在身后,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么做我才能痛快啊。”
“值?”
白云道人咂摸咂摸嘴,“很值!”
胧月愤恨地走上前来,解除灵体状态后一把拍在了安平的肩膀上,“谜语人?老娘最恨谜语人了,怎么回事。”
安平苦笑一声,“你说白云道人我不熟悉,但是你如果说宋青云,那我就很熟悉了,他是我的同事,朋友,不用紧张了,不用打了。”
宋青云啧啧两声,“哎,谁说不用打了?”
安平瞥了他一眼,实在懒得理他,扭头看向胧月“不用理他,先坐下吧。”
宋青云笑嘻嘻地看着胧月坐下,起身回到茅草屋里,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提着四只剥好皮的兔子,还有一把香。
先把香递给了安平,安平点燃喂给了白雪,这才看着宋青云忙前忙后。
胧月碰了碰安平的手臂,轻声说道,“怎么个情况,虎头蛇尾的,刚上山的时候那么大的声音,现在这是要干啥?”
安平摸了摸旁边的白虎头,“宋青云,我在民国时期的同事,我们都属于党的特种小队吧。执行的都是一些比较高难度的任务,现在也就我们两个人还活着了。”
胧月压低嗓音说道,“那我给你一个面子,等会不下死手,但是他肯定要跟我们去地府一趟的。”
安平轻笑一声,“放心吧,他都听得见,而且啊,去了估计也是白去。”
“为什么?”
“他生平做事只有一个目的,痛快,他这个狗脾气怎么都改不掉,现在他也得有个一百多岁了,看来是修道有成了,不过才判官,啧,菜得要死。”
胧月非常严肃,“现在你是地府人员,你代表的是地府,不可徇私情。”
安平见胧月很严肃,抬手示意,“放心,他肯定会跟我们走一趟的,这个没问题,我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这没问题吧。”
胧月点了点头,毕竟现在还不确实事实如何。
安平拿起酒葫芦,两眼迷离,仿佛是在回忆,“想当初他还不会什么道法,只是一个手拿木剑的破落道士,那时候他加入精英小队的原因就是看不惯倭国人对我国百姓的迫害,也看不惯民党对同胞的残杀。”
胧月疑惑的问安平,“那她为何将那女诡炼化成伥诡,袭杀黑无常呢?”
安平朝着刚出茅草屋的宋青云努了努嘴,“那就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宋青云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调料罐子,撇了撇嘴,“当然是看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