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王爷!
难怪昨日自己没看见萨乌跟萨拉,原来是被铁木带走了。
铁木发现柳致后,并没有惊动他,而是也在驿馆的酒铺找了个位子与萨乌萨拉坐下喝酒。由于赶上过年,很多的胡商都因为长安城的热闹而推迟了自己的行程,有些人为了上元节能够在长安城度过,从年前就开始住到了驿馆里。
整个酒铺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一片元旦的欢乐气氛,胡人唐人都充斥在刺鼻的酒味与体味中,铁木利用萨乌跟萨拉两人身为胡人的身份,一直在暗中挑拨着酒铺中胡人与唐人的对立冲突跟矛盾,于是众人越说越气愤,最终整个酒铺打成了一团,一场混战在酒铺中上演。
萨乌萨拉趁机走到准备回房间的柳致跟前,一前一后,一人一拳对准了柳致的心脏跟后心,柳致连呼喊声都没发出便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萨乌萨拉身型高大,并没有人看见他两人出拳,铁木在混乱中冲过去一脚相似被柳致的脑袋绊到一样,在柳致的太阳穴重重的踢了一脚,柳致便命归黄泉。
梅娘听完铁木的叙述,深深的对四人鞠了一躬,便跑出了会议室,回到了她自己紧挨着叶青别墅的院子,屋内一盏香炉及一个灵牌赫然在列。
叶青看看铁木皱眉问道“巡街武卫没找你们麻烦?”
“没有,确定柳致死了后,我们在武卫赶来之前就从后门跑了出去,没有在长安城停留,从永安渠潜水出城的,一直到清河我们才上得岸,一路上除了换气需要露出脑袋外,一直都在水里扎着呢。”铁木认真的说道。
叶青赞赏的点了点头,西市东面紧挨永安渠,从后门出去跳进永安渠确实是一个完美的撤退方式。
但接下来的两天,木忍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崔修之下手,眼看着明天已经是元旦最后一天,后天官员就要开始上朝了,但木忍在刺杀崔修之一事上毫无进展。
木忍皱着眉头说道“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而且由于元旦的关系,崔修之这几天一直都是出入于各勋贵家,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他。”
叶青摇头说道“不行啊,柳致现在死了,等后日官员一上朝,那就不好办了,再想干掉他就太难了。何况现在‘曹参军’(相当于公安局)已经确认了柳致的身份,这件案子曹参军已经移交给了刑部去调查死因了。”
木忍苦苦思索着,喃喃道“这么说就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了,明天他一天的行程基本上都会在程咬金家待着,这如何是好,总不能硬闯吧。”
叶青听到程咬金二字猛的抬起头,急问道“你如何能确定他明日回去程咬金家?”
“找人跟崔修之跟前的一个下人搭讪套出话来的。”看着叶青有些不放心的眼神,木忍解释道“放心,就算是刑部还是大理寺还是曹参军,查到死也不会查到是我打听的。”
叶青没问为什么,有时候必须得相信他们,如果再问下去,就是对木忍自身的怀疑,这样反而不好。
低头想了下便让木忍去把萨乌叫过来,并让他嘱咐梅娘准备好明日去程咬金家的礼物。自己一直拖到现在没去,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程咬金,这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但现在看来,反而还成了接近崔修之最好的机会了。
叶青拿着萨乌给他的两粒白色的药丸,外面封着一层薄薄的蜡层,有如黄豆般大小。细细打量了一翻叶青问道“这是何毒药?”
萨乌嘿嘿笑道“银环蛇的毒液提取出来的,保证让他跟喝醉酒后兴奋过度死亡一样。”
叶青眯缝着眼睛看着手指间的两粒黄豆般大小的药丸,他很清楚银环蛇的毒药足以致人死于非命,毒性发作的病症也符合一般人醉酒后表现出来的亢奋不安的症状,确实是最好的毒药。
萨乌继续说道“此药遇水即化,无色无味,只要一粒便可保证他在十二个时辰内抽搐身亡。”
“十二各个时辰不行,太长了,被人救治就麻烦了。如果两粒一起呢?”叶青不知道萨乌做出来的剂量如何,还是先问清楚。
免得自己还没出程咬金家门,崔修之便挂了,到那时,自己恐怕能被程咬金乱棍打死,不管崔修之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粒我保证绝对不会超过六个时辰。”萨乌信誓旦旦的说道。
叶青点点头,这银环蛇的毒素乃是神经毒素,要比血液循环毒素在发作时更像是醉酒过度致死。
两粒小药丸被叶青捏在指尖,笑着对木忍跟萨乌道“把你俩的眼睛都睁大大点,看着我手里的药丸。”
然后只见叶青手指如弹钢琴般,修长有力的双手舞动了几下,药丸便从叶青的手里消失不见了,就在两人目瞪口呆之间,叶青手腕一番,两粒药丸再次出现在了叶青的指尖。
欧洲魔术师最喜欢的还是用真正苦练的双手来表演扑克牌之类的魔术,在他们的认知里,凭借道具表演的魔术,远远没有用自己的双手与观众的眼睛比快慢更有成就感。
北欧是叶青最喜欢度假的地方,只是因为那里宁静一些,随便找个小镇就可以安心的住上三两月,而小镇上的一些魔术师、一些音乐家,他们表演一切并不是为了出名,只不过是为了娱乐大家,因此,叶青常年在北欧,也学会了这一手,手比眼快的把戏。
木忍现在才明白,叶青这是要亲自动手啊,内心除了感动之外,也更加坚定了一辈子跟随叶青的决心。
担心道“不行,你去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
萨乌听了木忍的话也明白了过来,附和着点头应是。
叶青撇了两人一眼,然后继续把那两粒药丸在手指尖藏来藏去,不屑说道“你俩有那身份进入程家吗?正好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程家呢,明日崔修之也在,我正好去拜访下程咬金,萨乌,你就祈祷你这药管用吧,别让我进了程家的门再走不出来了。”
第二日一大早,叶青便穿戴整齐,拿着与给其他勋贵一样的礼物去拜访程咬金了,他并没有带萨乌萨拉,也没有让死活要跟自己一起去的木忍跟着。
而是选择了杨政道一同陪他去,毕竟杨政道的身份比他们高贵些,免得一过去后程咬金便不给自己好脸色,一进门再被赶出来那就全完了,有了杨政道这个护身符,程咬金怎么也会让自己坐会儿吧,只要崔修之在,自己就有机会干掉他。
来到程咬金府门前,已经是近中午,正是准备吃饭饮宴的时候,门口一个看似路人经过的男子不着痕迹的对着叶青微微点了点头,叶青含笑对着程府的门卫递上了自己的名刺。
被领进府门后直接来到中厅,崔修之正在与程咬金谈话,看到叶青后,崔修之一愣,程咬金重哼了一声,门下已经把叶青带的礼物单子递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扫了一眼,依旧冷着脸说道“老夫还道是我这程府不值你叶侯登门呢,这已经是元旦最后一天了,你小子是推无可推才跑过来的吧。”
叶青看见崔修之装作一愣,刚踏进去的一只脚准备收回。只听见程咬金哼道“进来吧,既然已经来了就正好,来人,给叶侯赐坐。”
叶青急忙行礼,顺势走进中厅惶恐道“小子不知卢国公今日府上有贵客在,多有打扰,还望卢国公见谅,望崔兄见谅,不如小子就……。”叶青看着程咬金假装推辞。
“哼,现在你敢走老夫就打断你的狗腿,免得出去让人说我程咬金不懂礼数,晚辈来访却连一杯薄酒都舍不得。”程咬金继续说道。
对于杨政道,在他眼里倒像是空气一般,当年他可以不在乎,现在就更不会在乎杨政道了,自然叶青的一番心思也白费了,这一幕也让叶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崔修之看了叶青一眼,再看看程咬金,然后说道“不知叶侯可知道柳致的下落?”
叶青歪脑袋想了半天,吞吐道“是……是不是崔兄家里的那个管家?”
崔修之的眼神透着冷冽,如果说柳致的不辞而别,还有前两日死在驿站跟谁有关系的话,他毫不客气的就会第一个想到叶青,但苦无证据证明是叶青所为。
再加上柳致的死对崔家来说,不单是家里少了一条狗而已,而是让崔家上下,特别是崔修之松了一口气,自己的一些秘密便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柳致的死对崔家更是有益无害,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
“不错。”崔修之紧紧盯着叶青,像是要从他的神色中间找出些破绽。
“这个真不知道。您知道的,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事情我们这些小民哪里会知道。”
“他死了。”崔修之继续冷冷的说道。
“什么病啊?可惜了……。”
“是被人打死的。”
“啊?这……这……被谁打死的,为什么啊?”叶青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程咬金大手一挥,嚷嚷道“人已经死了,修之就不必感伤了,看在跟你崔家多年的份上,厚葬就是了。你要是想查他是怎么死的,明日上朝后,我替你问问刑部跟大理寺就是了,曹参军现在已经把这事儿交给他们了。”
于是叶青与崔修之便不再言语,但两人之间仿佛有着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