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
宁师禹呼喊一声,小母牛嗖的一声跑来,使劲在宁师禹身上蹭着。
“闻师,咱们马上去学院。琳儿,你回将军府。”
宁师禹一把抓起闻卿,青娘四蹄如飞,急忙赶往学院。
钟鸣学院暴动,想必是地下灵脉不稳,迸发出来。
这里人杰地灵,是钟天地之灵慧所在,乃造化之地,地下绝对有一根灵脉分支。
“我早该想到的!”
宁师禹心中懊恼。
萧府和万府的灵脉,溢出的灵气都被他吸收的差不多了,自然不会暴动。
而钟鸣书院的暴动,也属于正常了。
当然,这并不是让他最担心的事情,最让他担心的,而是这暴动的缘由。
其一,乾景气运崩溃。
其二,皇室根基不稳。
太子被贬,六皇子廷皓若为储君,很可能会导致国运衰退,根基不稳。
但是目前这件事,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先去解决书院的灵气才做主要,不然恐怕会引动许多妖魔鬼怪前来,到时别说书院,百姓也会遭殃。
就比如在萧府的那晚,妖怪聚会,鬼魔横行。
“闻师,院长他们何在?”
宁师禹询问。
后面,闻卿一阵晕眩,青娘速度太快,他有些承受不住。
“院长被萧大人请去了,估计是入宫了。”
“其他学子还好吗?”
“基本没事,大多数都跟着去皇宫了。”闻卿死死抓住宁师
禹,生怕被摔下去。
“那就好。”
宁师禹长处一口气,不过转而回过神来,疑惑道:
“不对,学子们去皇宫作甚?”
闻卿闻听,突然语气激昂起来!
“当然是去骂陛下去了,若非今日轮到我值守,自然也要去的。乾坤殿前掐腰立地,什么皇帝陛下,一昏君尔!骂他个狗血淋头,也算名留青史了!”
“...”
宁师禹久久无言。
“闻师怎么知道陛下是昏君?”
“废话!这昏君听信妖邪,无缘无故废长立幼,且太子监国多年,口碑如何,皇朝上下人尽皆知。”
闻卿气不打一处来,这有违皇室祖训,且此旨意一下,朝野震动,说不得又是一场劫难。
原本拥立太子的那群人,定然会忧心忡忡,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宁师禹自然也清楚此等道理,顿时嘴角苦涩。
闻师啊闻师,你却不知,这妖邪就是太子啊,而且他还和帝妃苟合呢...
不过这件事情,他没有说出。
青娘速度很快,书院竹林出现在了眼前。
原本安静祥和的书院,如今一片破败,杂乱不堪,地面就像是被耕犁过的一样。
成片的竹屋倒塌,竹子倒地。
不过,幸亏没人受伤,那是最好。
宁师禹抬手祭出吸灵器。
“收!”
一时间,漫天灵气开始凝聚,慢慢卷入吸灵器中。
吸灵器如鲸吸牛饮,盏茶功夫便将暴动的灵气全部吸收殆尽。
宁师禹看着书院,苦笑道:
“闻师,书院,我却无法帮你恢复原样了。”
“无妨,回头扶起来就是。”
闻卿倒是没什么伤感。
“这个地段选的就是非凡,即便遭受打击,也容易重建,若是搞那些砖墙泥瓦,那才叫费劲。”
听着闻卿破不在意,宁师禹哭笑不得。
“书院以前遭受过打击?”
闻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对,书院历来傲视群雄,主张天不怕地不怕,书院之外尽皆酒囊饭袋。所以一般谁出名了,书院有些学子,老师们,就会出言打击,讽刺。所以...得罪过不少人。”
宁师禹无语凝噎,这就是文人的乐趣吗?
不得不说,的确有些爽的。
降维打击的快感,可是非常舒心的。
若非他的那几句诗词,的确不凡,怕也是要被学院的学子儒师们给狠狠贬低一顿,籍此名留青史了。
说到这,闻卿搓了搓手。
“宁道长,你如今有事吗?”
“...闻师有事但说无妨。”宁师禹有种不好的感觉。
“咳,若是无事,能否送我去皇宫?毕竟现在也到了下学的时间,不用值守了。”
闻卿笑得有些兴奋。
“宁道长别误会,我就是去骂...去看看院长他们如何了。”
宁师禹垮着脸,早就猜到了好嘛?
“走,小道也想见识一番!”
宁师禹突兀也兴奋起来,嘿嘿直笑,带着闻卿就朝皇宫方向而去。
...
皇宫。
一众白衣学子,正簇拥着公羊临和杨朔来到御书房,因为有着萧南林和万千山在侧,一路无人敢阻拦。
此刻御书房内,景安帝愁眉不展。
旁边老太监安静站在一旁,无意间抬头,瞥见了这一群白衣。
“你姥姥的!”
老太监心里骂了一声,顿时额头冷汗直流,感觉事情不妙。
“陛下,公羊帝师和杨太师来了。”
公羊临,乃是景安帝的老师,杨朔乃是太子太师,教导一众皇子。
“公羊先生来了?”
景安帝抬头,心里咯噔一声,急忙端起自己的茶杯,走出门外。
“先生,您若来,何不吩咐一声,朕好命人去接您啊。”
来到一众学子前方,景安帝奉上茶杯。
公羊临的辈分极大,乃是景安帝爷爷辈的,曾做过太祖的伴读,更是先皇的老师,也是他的老师。
尽管公羊临九十有余的高龄了,也依然神清气爽,一路从书院走到皇宫,脸不红气不喘。
他接过景安帝的茶杯,饮了一口,随即还给旁边的老太监,嘴上哼道:
“岂敢劳烦陛下。”
“先生,您这说的。还请入内上座。”景安帝摇头。
他也是很有数,放低姿态,若是对公羊临不敬,那可就要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了。
“坐就不必了,陛下,还请收回另立储君的旨意。”
公羊临佁然不动,站立如松,就这么看着景安帝,没有丝毫畏惧。
景安帝嘴角略有苦笑,如今天下,也就这位老人能让他敬让三分了。
“先生,朕旨意已下,岂有更改之理?且有些事情,先生尚还未知,请先生入内,朕与先生详细说来。”
“屁!”
公羊临张口便来,他等的就是景安帝这句话。
“景安,你不当人皇,也就罢了,如今也不当人子了吗?”
“景麟这孩子,是老夫看着长大,年纪轻轻更是担当监国重任,全国上下事无巨细,都由这孩子决断,压力多大?”
“而你呢,日日守在御书房,但是哪一份奏本案件,是从这里发出的?你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小子枉为人皇,枉为人子,几十年的阅历都被狗吃了吗?随便哪个妖邪说的话,你都听?”
“老夫看,你纯粹是驴不拉磨——欠抽!”
公羊临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花白胡须上挂满了口水。
直接给景安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景安帝笑容僵硬,低着眉眼,一个字也不说。
后方一众学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眼神那叫一个兴奋!
骂什么文人骚客?有个屁用?
骂皇帝才能名留青史!
景安帝听了半晌,实在忍不住了,转身便走。
奈何公羊临不惧,站在殿外,口若悬河,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旁边萧南林和万千山强忍着笑意,却又丝毫不敢笑出来。
“陛下...”
房内,老太监擦了擦汗,刚要说话,就被景安帝打断。
“愣着干什么,去给先生赐座,上茶。什么时候先生累了再说。”
景安帝摆摆手,老太监急忙去了。
这一骂,就是一个时辰,完全不带重样的,可见老人家腹中墨水堪比灵气化渊了!
后面学子和老师们,将公羊临的经典语录一个个抄下,都是兴奋不已。
最后面,还有两位吃瓜群众。
宁师禹和闻卿躲在暗中,已经聆听了半个时辰了。
“公羊院长还是牛啊,学到老活到老!”宁师禹不断点头,嘴咧的很荷花似的。
“还是宁道长有主意。”
闻卿磕着葵花籽,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闻师不骂上两句?”
宁师禹疑惑。
闻卿顿时摇头。
“不了,陛下态度太好,咱们骂就不合适了。若是陛下上来就要撵人,说不得咱们学院要众口齐上了。”
骂人,也得讲究天时地利的,这个时候,也只有公羊临合适。
“闻师先看着,小道先走了。”
宫内人多,敢拦宁师禹的却是没有,他的名头在三天前已经传出了。
一路来到紫苑宫,门前有禁军守候。
“宁道长,陛下有令,公主禁足。”
两位禁军见到宁师禹,有些犯难。他们之间早已传开,宁师禹救了不少同僚的性命。
“我进去,不用紫乾出来。”
宁师禹眨眨眼,自顾进了宫里。
“有毛病吗?”一位禁军发蒙。
“好像没毛病。”另一位禁军回答。
...
宫里,紫乾正趴在一处墙头,瞭望远方。下面是桌椅垫在地上,四周还有不少宫女扶着。
宁师禹捂住额头,这是在吃自己老爹的瓜?
“紫乾。”
紫乾一愣,立马回头,顿时惊喜。
“师禹!啊!”
她脚下故意不稳,尖叫的跌落。
宁师禹闪身上前,揽住柳腰,眉头挑了挑。
“故意占我便宜?”
紫乾哼了一声,推开宁师禹。
“这三日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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