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景昭瞳孔猛一震。
心中猜到,红枣恐出了事儿。
三夫人谢氏这时也上前来,安抚女儿道,“昭昭,莫要担心,母亲这就吩咐人去找,到底是在府中丢的,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叶景昭心中并不乐观。
心中猜到了,红枣的失踪,恐是同二房有关。
二伯母这般敢在府中对她的丫鬟动手。
只怕是已经狗急跳墙。
叫她怎能不担心。
三夫人谢氏吩咐王妈妈带着丫鬟就出去寻。
叶景昭却拦住王妈妈,道,“悄悄去二房打探。”
王妈妈疑惑,叶景昭也不肯详说,催促王妈妈快些带人分头去寻。
芷汀苑内,除了留下一个看宅子的丫鬟,就只剩下主仆二人了。
三夫人谢氏扶着女儿,走到一旁歇下。
“昭昭,你是不是怀疑你二伯母?”
三夫人谢氏并不知秋红同二房三公子之间的事情。
叶景昭紧锁着眉头,满是担忧,“母亲,先前秋红被我故意支出府去,不是因为女儿恼了她……”
她停顿了片刻,终是将一半实情告诉给了母亲。
“秋红同三哥哥厮混在了一处儿,二伯母知晓此事,原本想除掉秋红,她得知消息,求到女儿跟前。”
“女儿想着,主仆一场,到底全了这些年的情分,故而将她背地里送出府去。”
“怕是二伯母不肯罢休,暗中没找到,也派人来打探过,见问不出什么来,想必就想从红枣口中得些什么消息来。”
她并没告诉母亲,秋红已怀了三哥哥骨肉之事。
三夫人谢氏,蹙起眉头,心中有些不解。
这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你莫要担心,母亲这就去寻你大伯母去,看看你大伯母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来。”
叶景昭缓缓点头。
谁知,众人寻了一圈,都没有寻到。
虽猜到红枣怕是落入二房手中。
可眼下到底没有撕破脸皮,不好直接上门去要人。
反倒落人口舌。
二伯母一口咬定,人不在二房。
那时又该如何?
府中廊下挂起了灯盏,各房的院门也逐一关上。
芷汀苑内,因着众人都在寻着红枣的踪迹,故而院门敞开着。
就连门口,也一直都有丫鬟看守着。
三房丢了个丫鬟。
老夫人还以为府中莫不是进了贼,起先也吩咐人去找,又派人细细查来。
二夫人江氏往老夫人院里去了一遭,老夫人便没再张罗人去寻。
反倒是早早洗漱歇下了。
大夫人梁氏吩咐婆子仔细找。
谁知竟是半点没有可靠的消息。
当下责罚了好几个婆子。
大夫人梁氏从各处挑选了自己信得过的婆子,往府中各处门口发派了过去。
这事儿,可大可小。
若真是伯府出了乱子,有朝一日,府中小姐莫名失踪,岂不是更要命?
现下丢了个丫鬟。
到底也叫大夫人梁氏主注意到了府中各处的安全隐患及漏洞。
当下就整改起来。
“四小姐、四小姐、红枣姐姐回来了……”
屋外头丫鬟的声音响彻三房。
叶景昭半点没有困意,在屋内坐立不安。
跟前是香缘在伺候着。
听见动静,她立刻冲到了门口来。
“四小姐,红枣姐姐回来了!只是……”
那丫鬟先是说了喜讯,可末了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叶景昭没再追问,推开那丫鬟,就去寻红枣。
谁知正撞上王妈妈同两个丫鬟正抬着昏死过去的红枣回了屋子。
红枣浑身染满了暗黑色的血渍。
脸颊上也是一道青一道紫。
叶景昭看着红枣这般,心中涌起怒火。
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唇角。
王妈妈吩咐人去请了大夫,又打了清水来给红枣清洗身子。
那浑身染满血渍的衣裳被一层层褪下。
只见红枣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皆是被鞭子抽的一道道血痕。
白嫩的肌肤,现下破败不堪。
蓬头垢面,瞧着极为狼狈。
王妈妈吩咐妥当,这才上前,劝道,“四小姐,且坐着歇一歇罢,现下红枣那丫头还昏睡着,也说不上话。”
“四小姐叶莫要担心,红枣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儿的。”
叶景昭忍着泪意,缓缓点头。
三夫人谢氏也过来瞧,只往屋内床榻上瞥了一眼。
红枣那般的惨状,看着就叫人心疼。
她将女儿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昭昭,莫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叶景昭沉默着,倔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
旁人不知,三夫人谢氏却明白。
红枣同女儿的情分,亲姊妹也不过如此。
大夫来瞧过,又留下了药方与药膏。
浑身上能看见的伤口,还是好医治的,但大夫说,红枣被人生生打断左侧胳膊。
行过针灸,又为其固定好受伤的左侧胳膊。
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好了,也只怕同未受伤时难以相提并论。
到底会留下一些残疾。
叶景昭恨的要紧牙关,眼底充满了血丝。
她一定要为红枣讨回公道!
她一定要为红枣报仇!
她不会放过伤害红枣的那些人!
三夫人谢氏心中到底有些可惜。
眼下只等红枣清醒,再仔细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夫人梁氏听说红枣那丫鬟被找到了,打发了嬷嬷过来看。
听说了红枣的惨状,吩咐三房莫要着急,等人先醒了,再仔细详查。
绝对不会放过行凶之人。
香落留下守夜照顾红枣。
叶景昭被母亲同王妈妈劝了回去,只是这一夜浑浑噩噩,睡的半梦半醒。
早起的时候,眼底透着乌青,整个人瞧着也没什么精神。
香缘打了水伺候四小姐梳洗。
叶景昭听说红枣还没醒,也只能按奈下心中的焦躁,耐心等着。
晌午用过午饭后,红枣终于醒了。
叶景昭得了信,即刻过来瞧。
红枣看见自家小姐,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四小姐……”
“你先安心歇着,大夫说了,左侧的胳膊需得将养三个月。”
她快步行至床榻边。
红枣这时才察觉到左侧胳膊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
回头看了一眼,眼底的泪意更浓了。
她先前只觉得左侧没有力气。
原来竟是断了。
委屈的泪意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
“昨儿到底怎么回事?”
叶景昭急急问道。
红枣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四小姐,是奴婢不小心摔的。”
想起二夫人将她丢出来时的警告。
她不想叫四小姐跟着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