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听见正房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
二人不知是谁来了芷汀苑,便快速上前来查看。
一进屋,瞧见是二夫人江氏带着婆子丫鬟,在四小姐屋中。
双方的气势剑拔弩张。
二人连忙上前,就将四小姐护在身后。
二夫人江氏瞧见丫鬟这般架势,冷笑一声。
再度重新落座。
面上收敛了些情绪。
再度睁开眸子时,面上已带了几分笑意。
“今日来,是有件事,想求四姑娘。”
叶景昭微微挑眉,二伯母那模样,哪里像是有事来求人的。
看起来要闹事还差不多。
她没有接话的意思。
只是定定看着二伯母江氏。
心中揣测着她今日来的目的。
见她这般,二夫人江氏只得继续道,“四姑娘,明日我想去肃穆侯府探望一下穆大夫人,你可否陪着二伯母一道儿去?”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二伯母今日来,竟是为了此事。
虽说,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去看穆大夫人赵氏。
本就打算去,但绝不会和二伯母江氏一道儿去。
明知对方揣着黑心,自己还送人头上去。
岂不是太蠢。
眼下,叶景云对自己起了杀心,所以日后,二房的每个人,她都要防。
之前,还是自己太过大意。
“二伯母,我才去看过穆大夫人,过些日子再去。”
二夫人江氏脸色一沉,当下就甩了脸色。
语气中满是嘲讽,“如今四姑娘金贵,一般人是请不动四姑娘。”
这话说着就尤为刺耳。
赵景瑟全当没有听见。
只一门心思,垂下头,摆弄着帕子。
二夫人江氏吃了瘪。
再没心思继续坐下去。
起身就要走,却被廖嬷嬷扯了扯袖子。
不过迟疑了一瞬,二夫人江氏还是带着人离开了芷汀苑。
只是方行至门口时,二夫人江氏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朝着叶景昭望去。
轻哼一声,嘲讽道,“四姑娘,日后可莫要来求二伯母才是。”
丢下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叶景昭满是疑惑。
扭头望向红枣,“你觉得二伯母这话中是什么意思。”
红枣摇摇头,也满是不解。
其实,二夫人江氏想带着叶景昭去穆府。
也不是为了旁的。
是想让穆大夫人赵氏劝劝穆大公子,让他息事宁人。
听说穆大公子杀了几个黑衣人,且还去见过了皇帝。
黑衣人的尸体被丢入了大理寺。
如今并无多少人知晓此事。
但二房清楚,这些黑衣人在皇家园林是去做什么的。
此事现下,天子不了了之。
穆大公子那头,一时也没个动作。
但到底,这事儿最终没个定论。
难免夜长梦多。
若是自己女儿让二皇子的人去谋害自己堂姐,传扬出去。
那可是死路一条。
且二房本就有把柄落在三房手中。
虽然三房不敢彻底撕破脸皮来。
毕竟若是闹开,大家一起没命。
但谁都说不准,日后会是什么样子。
若是三房得了造化,彻底摆脱了承恩伯府,日后扭过头来,咬上一口。
届时,三房无事,伯府只怕要彻底遭殃。
叶景昭之后就听说,二伯母江氏回了娘家。
三姐姐叶景云现在住在老夫人院中。
不过一日的功夫,三房的家当就彻底搬去了新宅院。
虽说新宅院紧挨着承恩伯府。
但日后,三房众人,就不必每日从伯府正门出去。
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不叫人开心呢。
林夫人母女被叶三夫人谢氏留下用了晚饭。
当夜,三房就搬了出去。
临行时,三老爷带着妻女前来老夫人院里辞别。
虽说只隔了一墙,到底也算分了家。
乳母正在老夫人院中抱着三少爷叶昀的嫡子,正陪着老夫人玩闹。
见三房一家子来了。
老夫人吩咐乳母将曾孙暂且带了下去。
“母亲,今日儿子就搬出去了。”
三老爷行了一礼。
三夫人谢氏带着女儿立在老爷身侧,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你们且先做,我这老婆子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们。”
“既然怎么都留不住你们,索性要搬出去就搬出去。”
“不过即便搬出去了,大家也还是一家人。”
“凡事,不可丢了承恩伯府的脸面,不然,我老婆子可不依。”
老夫人扬声说道。
弯弯绕绕了一圈,总算说到了正题上。
叶景昭听了这话,心中冷笑,眼下承恩伯府在京都已算是彻底失了脸面。
也没见老夫人将二房如何。
可见这亲生同后养的,到底是不同。
三老爷想着就要搬出去了,也不愿去同老夫人争执这个话题。
面上恭敬应下。
早些离开住进自己的小院,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见三房没有异议,老夫人又故作难过,抹了一把眼泪。
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可三房却没人来劝,反倒叫老夫人有些下不来台。
一旁的袁嬷嬷上前,轻声安抚老夫人。
“老夫人,三老爷的院子,就挨着咱们承恩伯府,每日,老夫人若是想三老爷一家,都可打发人将三老爷一家子请过来就是了。”
袁嬷嬷递了帕子过去,老夫人接过,擦了擦那瞧不见踪影的泪痕。
总算收起了面上哀伤的情绪。
见老夫人无事,三老爷正要开口请辞。
老夫人忽然再度出声,“老三,既然今日就要搬出去了,到底也算你们自己过小日子。”
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继续道,“日后,到底不便凡事都在公中。”
叶景昭抬眸,望向老夫人,原来今日是搁这里等着呢。
说到底,不过还是想将三房扫地出门罢了。
不想给银子,又想要脸面。
老夫人这算盘打的,真真是一点老脸都不要了。
叶景昭转眸,望向父亲,希望父亲不要上当。
“老三,日后你们三房的花钱,便自个承担吧,至于公中你的份例,我让你大嫂算出来,之后就打发人给你送去。”
三老爷微微皱眉,朝着老夫人拱手,“母亲,不必这般折腾。”
“那你的意思?”
“母亲,儿子也不是那等贪心的人,至于伯府属于儿子那一份,等母亲百年之后,儿子全凭大哥做主。”
“如今儿子到底搬出去另住,这花销上,自然不好再从公中走,那就让人按着五弟一家子在府中的花销来就成,儿子每月入府来领一次就成。”
“至于或多或少,一概都由儿子自己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