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必定你知晓了什么,还同母亲藏着掖着,真真是,白白疼你一场。”
三夫人谢氏打趣女儿。
叶景昭满是无奈望向母亲,心道,母亲这般耍无赖,当真合适吗?
“母亲,您就直说吧,可是有什么心思不诚。”
叶景昭满是无奈望着母亲。
三夫人谢氏瞥了一眼女儿,又拉着女儿坐在身旁说话。
“前些日子,林夫人来信,嘱托我多照顾林姑娘,我瞧着,你林伯母想来也是属意你二哥哥的。”
“只是,你二哥哥那性子,我是瞧不出来他的心思,若这层窗户纸捅破,你二哥哥又不愿,岂不是白白耽误了林姑娘。”
三夫人谢氏担忧两家因着亲事不成。
反倒毁了多年交情。
“那母亲喜欢林姐姐吗?”
“我自然也及喜欢她的,不过,还是要看你二哥哥的意思来。”
三夫人谢氏不想拿长辈架子,逼着儿子娶亲。
好在三房的地位。
老夫人自然也懒得去管此事。
反倒是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来。
“我瞧着,二哥哥心中只怕也是有林姐姐的,他二人又是自幼的情分,母亲不必担心,尽管应下就是了。”
见女儿这般说,谢氏打量着女儿,没再追问。
心中明了。
此事便默许了下来。
想着等三爷回府,再同三爷好好商议一番。
叶景昭又央求了母亲,说穆大公子后日邀请她出府去逛。
三夫人谢氏又叮嘱了一番,嘱咐女儿,不可太晚归府。
老夫人那头,谢氏亲自去回了话。
自然又被老夫人刺儿了两句。
谢氏权当没有听见。
当夜,三老爷回府,听说故友东省知州林大人,有意要同他家结亲。
自然无有不依。
亲自吩咐人写了信,往林大人家中送去。
薛家寻了几日,却没有查到一丝薛妙月的踪迹来。
叶景昭每日都会将薛妙月送的平安扣拿出来。
心中暗暗想着,薛妙月会去了何处。
是否平安。
第二日傍晚时分,红枣早早将药熬好。
一直温在屋里的炉子上。
今日,叶景昭特意吩咐红枣值夜。
主仆二人白日里,寻了空当,早早歇了一觉。
到了夜里。
再无半分睡意。
外头廊下灯盏熄灭。
寒风吹起。
红枣将炉子上的药装入食盒内,回身又往衣柜里取了厚厚的大氅来。
亲自给四小姐系好。
口中还不断劝着,“四小姐,不如就叫奴婢一个人去吧,今日外头比前两日还要冷上几分。”
“无事的。”
主仆二人借着月色,悄悄出门。
尽量不闹出声响来。
好在,一路上,并无人察觉。
到了园子里,远远瞧见田姨娘早已等在亭子内。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件褐色长衫。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叶景昭从红枣手中接过药,端到田姨娘面前。
田姨娘伸手来接,叶景昭却没松手。
目光直直盯着田姨娘,再度问道,“田姨娘,你真的想好了。”
“四小姐,我真的想好了、”
见她万般决绝。
叶景昭也不再阻拦。
松开手,看着田姨娘凄然端起药碗,送至唇边。
微微扬唇,随后合上眸子,一饮而尽。
没有半分迟疑。
红枣将田姨娘送回的空瓷碗,小心收回食盒里。
叶景昭又扶着田姨娘往回走着。
“这药,说是一个时辰后,方才发作,田姨娘,你多保重。”
“多谢。”
出了园子,田姨娘不肯叶景昭再送。
同她告别,随后匆匆往二房而去。
直至再也看不见一丝背影,叶景昭才同红枣回去。
今日的月色,极为皎洁。
可这伯府,想来又是一场风雨。
田姨娘处境凄惨。
可是,眼下,她也不能帮助田姨娘如何。
只希望,她能顺利平安度过此劫。
她没有要求田姨娘报答。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善意所为。
其实,她有过一丝私心,可迎上田姨娘那暗沉的眸子。
那一点自私的想法,就被她扼杀在心底。
回去后,躺在榻上,叶景昭没了半分睡意。
静静睁着眸子,望着帐顶发呆。
红枣今日在地上打着地铺,同样没了睡意。
二房内。
田姨娘一路踉跄回了自己屋子。
谁知,许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缘故。
药效竟提前发作。
她才推开房门,身子一软,腹部一阵绞痛,宛若有一柄锋利的镰刀,在她腹中撕扯。
她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按着腹部。
来回打着滚,丝毫没有缓解一丝疼痛。
面上惨白一片,瞧不见一丝血色。
额间也满是豆大汗珠。
她悲鸣撕喊之声,响彻伯府上空。
原本暗着的房屋,一间接着一间被点亮。
丫鬟出来瞧。
看见田姨娘躺在血泊之中,苦苦挣扎。
吓的尖叫一声。
顿时,将二房所有人都惊醒。
二夫人江氏蹙紧眉头,一面任由丫鬟伺候穿衣,一面吩咐廖嬷嬷出去瞧。
廖嬷嬷瞧见田姨娘惨状,心下一空。
进来回话。
“到底怎么了。”
二夫人江氏已穿好衣裳,已至门口。
廖嬷嬷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二夫人,老奴瞧着,田姨娘、田姨娘怕是小产了。”
廖嬷嬷声音及轻。
江氏心下一颤,身子有些不稳。
忽而想起什么,忙道,“还不快去请了大夫来。”
此时,田姨娘已被人抬着安置在榻上。
房门口那一滩触目惊心又透着几分腥气的血渍,正有丫鬟在小心清理。
二老爷今日宿在安姨娘屋里。
听见动静,也出来瞧。
瞧见是田姨娘屋中。
不由蹙了蹙眉,这两日,他去田姨娘屋中,见她这几日尤为冷淡。
半点没了兴致。
江氏屋里,他早没了心思。
索性往安姨娘屋里歇着。
“怎么回事。”
二老爷一脸不悦,踏入田姨娘屋内,瞧见一屋子人,心中就有些烦躁。
江氏瞧见是二爷,行了礼。
廖嬷嬷上前,小心翼翼同二爷回话,“回二老爷,田姨娘、田姨娘只怕是小产了。”
二老爷面色一沉。
往榻上瞥了一眼。
见田姨娘此刻犹如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般。
又恼田姨娘白白伤了他的子嗣。
冷哼一声,喊道,“大夫呢,大夫呢。”
“回二老爷,已吩咐人去请了。”
廖嬷嬷再度开口。
江氏即便这些日子同二爷如何恼,当下也担起主母的职责来。
将二爷劝了出去。
又吩咐安姨娘带着二爷先回去歇着。
田姨娘这边,自有她照料。
大夫来过。
只道,田姨娘小产,眼下,好生将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