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虽心疼你姑姑,可到底如今事情都闹到这般地步。”
“怕是也不会答应此事了。”
大夫人阮氏心中也有了想法,道,“你回来还没去给你祖母请安吧,走,母亲陪你一道儿过去,你姑姑正好在老夫人院子里。”
江一莲点了点头。
同母亲就往祖母院儿中去。
才到了老夫人院门外,丫鬟笑着见了礼,又匆匆去给老夫人通传。
等大夫人阮氏带着女儿行至正屋门口。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早已出来亲自迎。
抬头瞧见大夫人面色不大好看,嬷嬷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又恢复如初。
行了礼,道,“大夫人、大小姐,老夫人且在屋里等着呢。”
大夫人阮氏面上毫无表情,垂眸应了一声。
牵着女儿就行至屋内,老夫人正半靠着软榻坐着。
小姑子江氏坐在老夫人身边,为老夫人捏着肩膀,叶三小姐叶景云则是坐在一旁吃茶。
“母亲,妹妹。”
“祖母、姑姑、表妹。”
大夫人阮氏带着女儿见了礼。
叶二夫人江氏也已起了身,叶景云跟着母亲一道儿给大舅母回了礼。
“大嫂。”
“大舅母、表姐。”
面上瞧着一团和气。
老夫人自然喜欢。
吩咐人搬了椅子,叫大儿媳同大孙女一道儿,坐在了紧挨着自己的位置来。
“今日太子妃请你过府去,可还说了什么不曾。”
老夫人自然要问一问,孙女今日去太子府可否有什么失礼之处。
“回祖母,太子妃不过是叫我过去,闲话家常两句。”
老夫人见孙女答的平常,倒也没有起疑。
这时江氏又凑上前来,面上堆着笑,作势就要去牵侄女的手。
江一莲冷冷扫了一眼姑姑,微微侧过身子,躲过了姑姑伸过来的手。
叶二夫人江氏面上的笑意愣住,讪讪收回手。
心中不满。
叶景云在一旁,见母亲受了委屈。
当下张口就道,“表姐到底金贵,如今我母亲这做姑姑的,哪怕陪着笑凑上去,表姐也不把人放在眼里。”
江氏瞪了一眼女儿,可心底哪里真的会认为女儿错了。
反倒是欣慰女儿没有白养。
面上端出一副委屈模样。
老夫人微微蹙眉,睨了一眼孙女。
江一莲迎着祖母的视线,并未闪躲。
面上瞧着比江氏还要委屈几分。
江大夫人阮氏欲要开口解释,江一莲拦住母亲。
眼里已经溢满泪光,望向祖母。
眸子里写满了倔强,强忍着泪意。
哽咽着说道,“祖母,姑姑如今缘何住在府上,我也从底下人口中听说了一二。”
“今日本是太子妃盛情邀请,我一心去赴宴……”
江一莲顿了顿,抬手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意。
继续说道,“谁知,回府的路上,我瞧见表哥搂着一位女子,那女子如今都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我生怕自己看花眼,认错了人,当下就吩咐车夫停车,下了马车,这才发现,果真是表哥。”
“表哥亲口和我说,那是他新抬进门的姨娘,如今伯府上下满心等着这第一个重孙。”
话落,江一莲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大夫人阮氏满眼心疼,将女儿一把揽入怀中。
躲在母亲怀中的江一莲,其实眼角早没了泪意。
方才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江老夫人听完,脸色大变,猛地扭头,神色不悦看向幺女。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江氏有心遮掩,面上挤了笑出来,谁知张口就露了怯,“母亲,这、这都是误会,误会。”
老夫人哪里还用再多问,当下就看明白,孙女口中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当下就瞪了一眼幺女,“你如今既然已出了阁,到底住在娘家不合规矩,早些回去,莫要耽搁了你府中的正事。”
老夫人开口撵人,又怕幺女赖着不走。
当下就吩咐婆子丫鬟,去给江氏收拾行李。
因着江氏是幺女,自幼便比旁的兄长姊妹,要多一些恩宠。
谁知,如今竟敢做下回娘家诓骗婚事,这等厉害的事情来。
先前幺女回府,如何哭诉,她生了个儿子,却没教养好。
想着莲儿性子样貌持家样样有度,娶了莲儿过门做媳妇,她日后也好多省心一些。
又哭诉自己如今过的多不顺。
老夫人心疼孙女,但也心疼幺女。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老大一家子不答应。
便想着,留下幺女在家中住着,只要老大一家子见她对莲儿,是真真发自4内心的好。
这门亲事,也还算有眉目。
谁知如今竟是这般。
她早已羞地没了脸面见老大一家子。
叶景昭从香缘口中听说,二伯母带着三姐姐回来了。
两个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心中猜想,江家的这门亲事,必然是黄了。
只怕二伯母是被江老夫人撵回来的,也未曾可知。
只是二夫人江氏才入了屋子,正坐下吃茶,底下人来回禀,说是老夫人发了话,日后各房月钱吃食衣裳等物,一并裁剪一半。
一口茶水险些呛了过去。
心中烦闷,又想起娘家的事情。
埋怨起老夫人来,若不是老夫人执意留下秋红那贱蹄子,事情如何到了今天地步。
儿子好端端一门亲事,全叫老夫人给毁了。
老夫人吩咐人来请她过去,江氏推脱不肯去,说身子不大爽利。
谁知老夫人当下就吩咐人请了大夫,又由着两个嬷嬷搀扶着,亲自来到了二房。
二夫人江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可看着屋内的老夫人以及同行的大夫。
面上有些挂不住。
可不等她开口,老夫人就道,“你病了,就躺在榻上歇着,正好我带了大夫,给你仔细瞧瞧。”
老夫人语气不善。
二夫人江氏已被架了起来,哪里还有脸皮躺回榻上。
索性就坐了下来,让大夫给把脉一番。
叶景昭听说二伯母病了,又听说老夫人带着大夫往二房去了。
就撺掇着母亲往二房去看看二伯母。
三夫人谢氏也没多想,就同女儿一道儿往二房去。
谁知才走了没几步,香落打外头归来,神色匆匆。
看见三夫人同四小姐,行了一礼。
叶景昭开口问起,“何事,这般慌张。”
香缘抬头,回道,“回四小姐,方才奴婢瞧见三公子被人抬了回来,正往二房去。听说伤的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