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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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怡写好了口信。

白色的鸽子从窗外隐蔽地被放飞,白鸽安安静静地盘旋高飞,从树林中跳跃,飞翔。

细小嫩黄的爪子偶尔跳到树干上,隐蔽在竹叶间。

口信绑在白鸽身上,哪怕知道梁夫人的人不会怀疑一个牲畜,但梁怡还是担心。

直到看到白鸽滑过一条流畅的弧度,消失在肉眼可见的寺庙天空,她这才松了松紧绷的胸腔。

日光沉寂,此时已经是她们来到这个寺庙的第三个午后。

恰巧在这个时候,仿佛被遗忘的她被人想了起来。

中午的饭食没有如往常一样被送到厢房内。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

徐妈妈挥手斥退守在门口兢兢业业的两人。

两个身着青衫的仆从略一低头,顺从地走到廊下,远离了门,守在厢房远一些的地方。

只是他们依旧警惕守着,这个地方能看到屋内发生的事情,却不会耽误徐妈妈与梁怡说话。

徐妈妈卷了袖子,面色肃穆,两个粗使婆子跟在她后面。

她毫不客气推开门,朝里面走来。

她之前的嘲讽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当真认为梁怡就得认命。

这人呐,命好,自小就花团锦簇,有大好前程;若是命不好,就该认,何必要无意义挣扎一番,反倒惹怒上天。

而在徐妈妈看来,梁怡就是那个命不好,得认命的那个人。

梁怡娇娇小小一团,柔弱的一个深闺小姐,此时侧坐在床上,小脸漂亮,透着柔媚的美,瞳孔却整得大大的,带着一丝警惕。

如同一只随时要蹦起来的兔子。

但在徐妈妈眼里,再怎么蛮横的兔子,在群狼环伺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遥想那一周前小小的白色兔子,惊扰了梁夫人,打断了后腿之后,不就成了餐桌上那一道肥美的菜肴?

徐妈妈面色冷冷的。

她与梁怡之间,从不用作戏。

谁也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徐妈妈数着梁夫人的吩咐,直接叫人上手:“去,给大小姐打理。”

她自然知道梁怡不会顺从,也不会按照她的意思做。

但是今日,她将这些伺候的人都带过来,梁怡这小丫头,只要做一个精致漂亮的木偶即可。

粗使婆子手劲大,几乎是不用梁怡挣扎,就将她压制住。

梁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珍珠头面也被捯饬出来,一串串繁重的首饰被挂在梁怡身上。

而梁怡就像被压制住的木偶,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精致的华服也被婆子细致地一点一点穿上,连每一丝角落都被抚摸地没有一丝褶皱。

几乎是轻易地,梁怡就被提溜到镜子面前,厢房的镜子由竹子作边缘,锃亮的黄铜镜照出一张娇柔的脸。

两个婆子拿了香粉几乎是粗鲁地往梁怡脸上扑。

而地上掉了不少光泽漆黑的头发——粗使婆子从未做过这么精致的活,光是梳子就勾断了好几根梁怡的头发。

徐妈妈背靠在房门——梁夫人专门邀请了刘夫人与户部侍郎的夫人。

二人三天前答应,今日终于一前一后赶到。

想到户部侍郎的二儿子,徐妈妈浮起一丝冷笑。

这大小姐在他们梁府不认命有什么用。

有本事,若是能在那刻薄而手段狠辣的户部侍郎夫人手下还能挺直了脊背,那才是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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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的夫人想着为自己的儿子寻一个好掌握的妻子,为她儿子延续血脉,赶到得早,比刘夫人早一步来到了寺庙。

梁夫人陪着坐,看到户部侍郎夫人身上挂着的华丽珠宝,也有些艳羡。

她夫君虽然是工部尚书,但工部一向事情最多,又穷,自然比不上户部侍郎的油水。

她娘家又没有补贴和依靠,只好自己让府里缩衣减食,就连要买套雍容的头面也计较一二。

户部侍郎的夫人随夫姓,姓张,她家儿子是多,但都没有她的二儿子那么让她头疼。

想到如今在府里傻笑着,偶尔还要抓着簸箕里的糙米往自己嘴里塞的二儿子,她就感到一丝窒息。

她不承认自己的儿子疯了,只认为他是受了刺激,医治些日子就会好。

但这么多年医治下去,没见到他好,反而倒是让汴京未出阁的小姐一个一个地知道他们二儿子的丑事,不愿与他们议亲。

事到如今,也只好随便找一个,让他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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