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第三年我做了皇后》全本免费阅读
花蕊粉嫩,枝叶滴翠,一抹粉绿之间,钻出一个着绛紫胡服的白面小郎君。
郑寒玉面露犹疑,往后退了一步,看身量,这小郎君约莫十几岁,看面容,竟与元珩很是相似。
元珩返老还童了?
细细一瞧,玉面桃腮,柳叶眉,樱桃口,分明是个扮作儿郎的小娘子,只是眉间一股英气,掩盖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那小娘子双眸明亮,含笑而来,走至郑寒玉近前,规规矩矩做了个长揖,“见过皇嫂。”
郑寒玉见她容貌,又听她如此称呼,心下疑虑顿消,这便是元珩的亲妹妹,年方十九的武安公主元琬了。
郑寒玉不敢承她的礼,待她起身,屈膝回了一礼,敛目道:“公主万福。还未行册封礼,当不起公主一声阿嫂,公主唤我郑娘子便是。”
元琬却并不赞同,扶起郑寒玉摇头道:“郑娘子听起来过于生疏,不好,不好。阿嫂既不愿我称阿嫂,敢问阿嫂闺名是?”
说罢伸出一双手,示意郑寒玉在她手心书写。
郑寒玉瞧她笑意盈盈,一双眼睛湿润而有神,眼尾微微下垂,此刻认真看着自己,活像一只惹人喜爱的小犬。不由得弯了眼睛,牵过她手,在元琬手心处写下“寒玉”二字。
元琬点点头,合住掌心,拊掌赞道:“吴歈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帖寒玉。寒玉二字当真衬得起阿玉姊姊姿容。”又报上自己名讳:“我名元琬,阿姊唤我阿琬便是。”
无人在意的角落,周随悄悄觑一眼元珩,果然见元珩面色铁青,紧绷下颌。
被武安公主占了先机不说,昨日陛下钻研的诗词恐怕也无处可用了。这第一个引用诗词赞人的,是心思奇巧,何况公主念的这句诗正好合了郑娘子名讳,更能让人心生欢喜。而这第二个吟诗作赋的嘛,啧啧……
只怕陛下将那诗集里的诗句都背上一遍,在郑娘子眼中也不过东施效颦罢了。说到底,还是该怪陛下不够果决,临上阵了不知怎么又犹豫起来。
这厢郑寒玉应一声“好”,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又开口问她:“阿琬如何知我身份?”元琬身边未跟随侍,她身边亦无一人,元琬如何得知她是谁?
元琬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本是不知的。我从太液池边来,猛然瞧见花林间似有仙娥采摘花露,以为见着了神迹,这才过来。”
她向郑寒玉身后望去,伸手折了那枝被郑寒玉打到的花枝,献宝似的递给郑寒玉,“却见美人薄怒,我便想天上仙娥无趣,大抵是没有此等娇态的,定是人间某朵富贵花,这皇宫中有如此姿色的,想必只有皇兄急急求娶的郑家娘子了。”
郑寒玉听她妙语连珠,一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公主莫哄我高兴,我入宫至今,可连陛下的影儿都没见着。”
却见元琬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微微晃着折扇,凑到郑寒玉耳边,面露神秘:“皇兄前二十二载从不近女色,如今主动求娶,定是喜爱极了阿玉姊姊。阿姊不必担忧,皇兄久久不来见你,恐怕正琢磨着怎么在阿姊心中留下好印象,此刻指不定在哪儿着急呢!”
元珩与郑寒玉同岁,今岁便要满二十三岁。郑寒玉听元琬此言,心间松快许多,对这位未来小姑更加喜爱,转而与她聊起时下长安城中的趣闻来。
这边元琬与郑寒玉相谈甚欢,连下回去清思院打马球都约好了日子,浑然不觉自己口中的“着急皇兄”正在一旁对她怒目而视。
元珩孝顺母亲,宠爱妹妹,因此甫一登基便下了敕令,凡崔太妃与武安公主入宫,不必提前上书请示,入宫之时内侍省遣人来紫宸殿禀报即可。故而元琬今日入宫,他并不知晓。
此时此刻,元珩觉得这是他登基以来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周随一面津津有味地偷听元琬与郑寒玉说话,一面在心中暗暗称奇,怪道现今长安城中最受小娘子们欢迎的便是这风流倜傥的武安公主,这讨女郎欢心的能力果真名不虚传,陛下真该好好学学……
蓦地听见身旁元珩凉凉开口:“还不把元琬叫走。”他顿了顿又道:“再请太医去含凉殿看看郑娘子手上的伤。”
周随忙正了正神色,回头在停在花林外的一队侍从中点了两个小内侍,一个派去请走元琬,一个派去太医署寻太医。
那被点去请走的元琬的小内侍猫腰绕了花林半圈,从元琬身后疾走而来,点头哈腰行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武安公主可让奴婢好找,陛下听闻公主今日进宫,已命尚食局备下午膳,可在紫宸殿左等右等都不见公主,便遣奴婢来寻您。”
他牢牢记得方才周随的嘱咐,知道说什么最能让这长公主挂心,补充道:“陛下说是要与您商议您入十六卫的事。”
元琬果然双眸一亮,郑寒玉见她尚有正事,恰巧玉竹去而复返,便与元琬告辞:“确是到了用膳的时辰,公主莫让陛下久等,我也先告辞了。”
元琬见玉竹抱琴而来,有些惋惜听不到郑寒玉的琴声,可那边的十六卫之事她更割舍不下,于是依依不舍向郑寒玉挥别:“下次进宫我再来寻阿姊。”而后风风火火地跟着那小内侍离去了。
郑寒玉与元琬说了半晌话,心中欢喜,此刻也静不下心抚琴了,抱着元琬为她折的花枝便带着玉竹回了含凉殿。
方才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桃花林陡然冷清下来,周随腰弯得更低了些,问道:“陛下,您是回紫宸殿还是……”
“回紫宸殿。”元珩抿紧唇角。
郑寒玉从来未对他那般笑过。无论是在灯会上、大慈恩寺还是在郑府,她对他总是警惕,或是试探,便是对着他笑,也或是藏了坏水,或是假意讨好。
可郑寒玉与元琬初见,便牵她的手,对她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元珩好生郁闷。
含凉殿中,白榆见郑寒玉归来,担忧地迎了上去:“娘子哪里伤着了?”
郑寒玉心下莫名,才想起自己手上还被划了一道,翻过掌心给她瞧:“不过是掌缘处被花枝划了一道,现下已看不出什么了。”
白榆捧着郑寒玉手细细察看,果真只有一道极浅的血痕,且已经结痂了。她松了口气,又面露纠结:“娘子,太医署令在偏殿中等着为您看诊呢。”
郑寒玉一惊,怎么连太医令也惊动了?她无奈挥了挥手,“传吧。”
太医署令章太医由白榆引入正殿中,毕恭毕敬向郑寒玉行了一礼,说明来意:“陛下派老臣来验看郑娘子的伤势。”
郑寒玉本斜斜倚靠在罗汉床上的案几上,听得此言不由得放下手臂,坐直了身子。
陛下派的?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