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爱与不爱

《守寡第三年我做了皇后》全本免费阅读

“陛下,我不爱你。”郑寒玉轻声说。

“是因为,在我的认知里,爱是以命相护。”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有些人的爱很廉价,他们将自己所拥有的极小一部分什物随意施舍,并名之为爱,有些人的爱很贵重,当他们对一个人的情感达到了愿以生命相护时,才肯称之为爱,郑寒玉便是后者。

“陛下可认同我么?”郑寒玉将问题抛给了元珩。

元珩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可以理解为了爱而赴死,他父亲死时他恨不能以身相替。只是爱便只有这一种评判之准则么?他与郑寒玉在这深宫之内,兴许一辈子不会遇到致命的险境,这爱,又该如何检验呢?

郑寒玉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因而她不爱他,元珩同理。他二人是这天下的帝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欲望与权力,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郑寒玉的感情并不纯粹,他更不愿意承认的是,郑寒玉对他极可能根本就没有感情。

元珩可悲地发现,原来他与郑寒玉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陛下发什么愣呢。”郑寒玉戳了戳他。

“你……”那你爱崔洵么?你得知他死讯时,有想过替他赴死么?元珩想这般问,可他无法开口,只无力地曲起了手指关节。他不敢开口,他害怕从她口中得知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怎么了?”郑寒玉疑惑。

“你很好。”元珩答。他发觉郑寒玉与她父亲郑崇,与崔洵是一样的,天生的守护者。她不会蜷缩在他人的庇护下,她会保护她爱的人……她是因此来到他身边的,为了她的家族与至亲免于再次遭受权力倾轧之祸。

元珩诡异地发觉这样的郑寒玉很强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令他着迷,他想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她的爱,占有她的爱。他果真是个极其自私极其卑劣之人,元珩这般想。

“陛下?”郑寒玉还跨坐在元珩腰间,方才元珩莫名其妙夸赞了她一句,她正摸不着头脑,便见元珩眸光黯淡,正自暴自弃地缓缓滑入被衾,郑寒玉脑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比喻,她觉得元珩此时正如同主人回家后未得到安抚的大型犬类。

她说的话刺激到元珩了?可她明明在解释之前自己为何要说不爱元珩呀?她对于爱之一字有自己的定义,愿以命相护才算得上爱,她对至亲皆是如此。她与元珩相识时日尚短,不愿托付性命不是很正常的么?

她想向元珩解释,令元珩别再憋闷了。只是元珩现下确实不与她置气了,可他怎么似乎……悲哀了起来?郑寒玉为难地蹙起眉尖,是她哄人的技巧太差了么?

她手忙脚乱将元珩从被衾里捞出来,真如摸狗儿似的摸了摸元珩额前碎发,“我与陛下相交时日甚短,陛下便不要再计较我是否爱你了。”

“我很喜欢陛下。”

郑寒玉忽然看见元珩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燃起了星光点点。

“真的?”元珩坐直了身子。

“不能再真了。”郑寒玉坦然回他,元珩生得好看,待她又好,她凭什么不喜欢他呢?

她话音刚落便惊呼出声,元珩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他身侧,掀起被衾一角将郑寒玉塞了进去,而后满意地为她掖好被角。

“睡罢。”元珩熄了灯盏。

郑寒玉微微偏头在黑暗中看着元珩的侧脸,她应该把元珩哄好了罢?

元珩虽闭了双眼,却毫无睡意。回过神一想,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他真是被郑寒玉拿捏了,此时此刻,他竟然在庆幸,庆幸原来郑寒玉是对他有好感的。

得不到她的爱,有她的喜欢便够了,元珩这般安慰自己。

……

次日,元琬进宫来了。

“你如今是有着正经官职的人,怎么日日来我这儿晃悠?”郑寒玉坐在太液池旁一片竹林间的石凳上,递给元琬一块糕点。

元琬英气的眉眼间蒙上一片阴霾,“他们对我阳奉阴违。”

她如今领着右监门卫将军一职,然上有监门卫大将军统筹,下有各自为营的将士们,他们表面上顾忌着元琬的公主身份,对她恭恭敬敬,而背地里不过将她视作仗着兄长是圣人便任性妄为的娇蛮女子罢了,若有调遣,也会心照不宣地绕过她。元琬在监门卫中被架空,是以她才如此清闲,能进宫与郑寒玉说话。

元琬泄愤似的大口咬着手中糕点,郑寒玉失笑,令为自己打扇的玉李端来茶水,而后将茶盏搁在元琬身前,她婉声道:“女子为官本就不易,你既行了此道,便得有始有终。否则他人若有此心,见贵为公主者亦无力在官场生存,只怕更要望而却步了。”

元琬点点头,挥了挥拳,“我定让他们心服口服。”又拔出郑寒玉身边侍卫的佩剑,为众人演了一段剑舞,慕荷擅武,此时难免技痒,便也领了一柄佩剑,在竹林中与元琬切磋,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竹叶簌簌落下,纷纷扬扬,甚是精彩。

而此时此刻紫宸殿中,元珩正双手撑着额头,头疼不已。他怀疑自己得了脑疾,昨夜他入睡后竟做了个怪梦。

梦中郑寒玉与一个陌生男子相处融洽,亲密自然地仿佛他二人才是夫妻般。

这男子的容貌,比不过崔洵,更比不上他,元珩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八成是疯魔了。他比不过青梅竹马的崔洵便也罢了,若连梦中这平平无奇的男子也比不过,他简直无脸苟活于这世上了。

大抵是昨夜郑寒玉的话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他心中有了执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之时人常道梦中之景与现实往往背道而驰,才会梦到此等荒诞景象。

元珩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臂,他执起案上朱笔,决定广开言路,虚己以听。

崔渊是第一个被元珩传召之人。他得了元珩急召,从府中策马至皇城,又疾步至紫宸殿,进了正殿,他四下一顾,除了他与元珩,殿内空无一人。

出大事了。是江南税收出了岔子?还是吐蕃使团起了动乱?还是那南方谣言一事有了结果?崔渊眉头紧锁,肃容朝元珩行礼。

“崔渡洲。”元珩在书案后唤他的字。

“臣在。”崔渊面色一凝,倾耳欲听元珩吩咐,却听得对方开口道:“若你有了心爱之人,你当如何待她?”

崔渊比寻常小娘子们还要精致几分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陛下急召他来就为了这个?

“自然是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之物与她分享了。”崔渊硬着头皮道。

“我已将最珍贵之物都给她了。”元珩面无表情。

崔渊摸不着头脑:“何物?”

“后位,与皇权。”元珩摩挲着案上玉印。这是他许给郑寒玉的聘礼,普天之下除了他,没人给得起。

崔渊一噎,旋即了然于心。嗐,原来陛下是寻他为如何讨皇后欢心出谋划策呢!他抚了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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