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重新认识

用完饭,叶南翌又抱着她出了酒楼,去了另一处地方,奇怪的是,这一路,她没有再玩花招,叶南翌把她放在榻上,见她想得入神的目光,怕她玩得还不够,又在想什么法子,叶南翌终是皱着眉头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单黎夜回了神,才发觉自己已经半躺在卧榻上,环视周围,这是一个药堂,在江舟城很出名,她随口邹了个理由:“我在想,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叶南翌也没拆穿,尽管她问的是废话,有人端了一碗药出来,想着要放到坐榻边,却被叶南翌一手夺过。

单黎夜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眉眼,她当然知道,若她的掌伤能够用药来解决,在竹林,龙夙雨早就用了,又何必让叶南翌带着她出来,这药,是疗毒的。

她表现得有点无辜:“又要喝药?”

说‘又’是因为这几日,她已经喝了太多次,起初是被迫妥协喝下去,后来她恢复了点力气,不愿意再喝,不肯妥协,最后直接,他用嘴喂……

记忆犹新,她有些警惕,他会不会再用同样的方法。

嗯,不过她倒不介意。

她介意的是,尽早服药,那些血痕便可以早些消失,他怕是不喜欢她丑陋的容貌,所以逼她服药。

恐怕,他就是这么想的。

到底,他还是介意她的容颜。

碗递到了她面前,单黎夜的眉眼皱得越深了:“这么苦,一定要喝?”

“这药不苦。”才出口,叶南翌有些哑然,似乎极其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态度,从之前的强喂,到现在的哄她喝药了吗?

上次喂完后,她说了句,这药很苦。

然后,他便一直记在心里了。

虽然知道她有可能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会怕喝药,一切不过是她对他默默无形的抵抗。

这些天都是这样,她可以想任何法子,找任何借口,只想捉弄他,而他却忽然喜欢这样任她摆布,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方式,让他没有抗拒的理由。

见她又故意玩起了心思,他微微不悦,明明这身体是她自己的,他反倒比她更担心。

真是见鬼!

单黎夜触碰到碗,忽然想起什么,又缩了回去,深情的看着他:“我觉得你有必要为我试一次药,我怎么知道这药里有没有被你下毒。”

这已经不再是借口,而是赤果果的在刁难他。

叶南翌没多说什么,自己喝了一口药,再次递到她眼前,单黎夜仍旧没有接,看着那碗药,目光睇向了他,笑了笑:“我忘了,找一个百毒不侵的人试药,真的很愚蠢,叶大楼主,你要不要再找个人——”

是啊,他百毒不侵,就算这药里真有毒又怎么害得了他。

何况这药本就没毒。

好吧,她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兜着。

她承认,又被他吻了。

那一口药他并没有喝下去,润了润以后直接送到了她嘴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情的点了穴道,他已经吻了过来。

因为她的反抗,咬着牙不肯喝下,他又摸到了她某处穴位,黑漆漆的药汁弄脏了坐榻,也弄脏了她的衣衫,一大片的污渍很显眼。

最后见她不再做无谓的抵触,叶南翌这才满意的离开她的唇,她应该记得,他说过的,他可以吻到她不再反抗为止,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

无论她想的法子如何好,都抵不过他的强来,她甚至想反抗也没力气,现在这头不乖的小老虎,已经知道只有配合他,才不会有惩罚。

他会慢慢的驯服她。

温柔?

见鬼去吧!

单黎夜抹去唇边的药汁,一碗新药再次递到了她面前,叶南翌面目清冷,指尖缭绕:“如果你还是不喝,我们可以再继续……”

“叶南翌,你真混蛋!”

热闹的街市,他抱着她,招惹了太多人的非议。

她也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带着她逛遍街市的布店,却没有挑到一件适合她的衣衫,身上药汁污渍还残留在衣服上,她看着也有些别扭。

不得已,她随手指了一件。

叶南翌脸色不悦,那是男装。

一路上叶南翌的眉眼皱得很深,恨不得把怀里人给掐死似的,她准是故意的,这个局面她太乐意看到。

如果说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兴许会被认为是一对佳偶丽人,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男人,算什么?

路人的指点不断,向两人撇去的目光中略带深意。

明艳放肆的笑容挂在脸上,单黎夜却是乐得自在,她又没有说要他抱着,完全是他自己自愿的,不过是刚刚她说腿疼,不想走了,无论他怎么说,她就是站在街上死活都不走。

然后,他突然的横扫抱起她,再也由不得她反抗,一直向前走。

这能怪她吗?

这可不能怪她。

按捺住头疼,叶南翌弃了马车,翻身上马,把她锁在前面,悠悠然朝一个方向奔去。

离目的地越近,单黎夜眉心拧得越重,如果之前不知道叶南翌想做什么,那现在已经一目了然,她的伤若想自疗,这个地方最是合适。

她的马儿在此停下,前方,是一大片的花海,周围冒着浓浓的迷雾。

当然,她没有忘记,他是谁。

没了之前的调戏与玩闹,此时的单黎夜恢复了惯有的沉稳,连带声音也变得有些稳重:“叶南翌,不,或许你不叫叶南翌,但不管你是谁,你不能进蝶谷。”

身侧天空,泛起了红韵之色,残留的一半落日还挂在山崖边上,久久的,不肯停落。

身上某处穴道骤然一落,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单黎夜偏脸瞧向身后,叶南翌似乎没有任何的话,除了解开她的穴道。

很多事情他可以强求她去做,但这一点,不一样。

她不能让他进,她有她的顾忌。

放她下马,叶南翌牵了牵马儿的缰绳,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要交代的事物,他与她,也本不过是意外在迷雾竹林相逢,他能送她来这儿,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些天,他其实和鬼面人有过联络,问及璃月教禁地时,鬼面人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不仅告诉他蝶谷里面有一群人,还跟他说,七月之前进入过那里,不过被人打伤。

她是璃月圣女,如今忌讳着他,怕他进去,是理所应当。

她走的很慢,一步一个脚印,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已经定格成为永恒,他注定只能在她身后,他兴许有过一点点的期待,期待她会回头来看看他。

可是,她没有。

但是她的声音却轻轻闪闪的透过空气传入他耳边,像是陌生人之间,一种平平淡淡的询问,不掺杂任何。

“如果你不叫叶南翌,那你叫什么?”

单黎夜背对着,开口问他。

她原本没奢望过他会回答,他就像是一个不会轻易回答任何问题的人,除非他自己自愿,不然连跟无关的人说话,都觉得是一种多余。

这点,跟她很像,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她会百般避免去回答。

只是——

“我叫单黎夜,单家军的单,黎明的黎,夜晚的夜。”她轻轻浅笑,目光平视着前方的连绵花海,只用背影面对着他:“你记住,我叫单黎夜。”

——黎明前的暗夜。

——只有冲破那一层暗夜,你才会看见黎明前时的曙光,当初在海边遇见你,正值黎明初晓,暗日交替,所以替你取名,单黎夜。

那边,忽然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我姓萧。”明锐的眼眸抬起,他轻然的吐出一个名字:“我叫萧南翌。”

这,是一次新的认识,新的开始。

她与他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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