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下机关,一道石门重重砸下。
看着前方数条岔路口,男子不知道该怎么抉择,这个苍芜洞,确实不一般。
而单黎夜抬头看了他片刻,他脸上熟悉的雪银面具,是如此的近在咫尺,戴上面具,他就是另一个人,她只是突然记起来,她说过,她一定会杀了他的!
他和刚刚那个为首黑衣人同是魔教中人,只怕都是一伙的,那么,他们刚刚是在演戏吗?
一个杀她,一个救她。
然后顺理成章进入苍芜洞。
双手环在他脖颈之上,而她手里的银针一直蠢蠢欲动。
男子环顾四周,不知道怎么走,他只能看向怀里的人,望她明示,毕竟刚刚是她亲口告诉了他入口,还告诉了他把石门放下,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
但是,他觉察到她那瞬间有种不寻常的目光,当他再想深入时,她的目光忽兮间变化,从冷凉寒意换成了女子柔弱的娇软,她把目光隐藏在他怀里:“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这才想起来,他还横抱着人。
搭在她腰间的手轻微挪开,让她平缓落地,他随即转了身,仔细研究这几条路怎么走,手碰了碰墙面上的烛灯,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正要去点燃,可他的身体却在这刻,再也动弹不了。
他还能感觉到,后背的某个穴道处,她的手轻轻撤离。
她在忌惮他,他应该知道的。
不过是觉得有些可笑,他这般严谨的人,居然让她钻了空子,是该说,他对她根本没有过警惕之心,才让她轻易点他的穴道,还是说,他被她刚才那瞬的娇羞迷惑住了?
那现在……
她是不是要过来摘他面具?
凌门那夜,她就一直这样想。
很奇怪,他忽然有点怕,有点怕她的反应,怕她知道结果,怕她知道他是谁,其实,按理来说,她应该非常想刀了他才对!
他等了很久,可身后悄无声息的,直到许久,他才听见身后有道石门打开关闭的声响,除此,再无其他。
可惜,她走了。
连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模样,都不屑。
不对啊,他反应过来什么,她没有内力,又怎么可能点住他穴位?
难怪她竟能与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拼上几招,这几天,她总是与他故意刁难为难,对于她的其他变化,他确实有些疏忽了!
单黎夜捂着胸处的绞痛,直接抄近路,通往冰洞入口,用力拧开了冰洞的门,里面的寒气似乎滋润了心肺,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往,她奔向了寒魄冰床。
坐在那张寒冰床上,单黎夜调度气息,轻念着玄机门的心法口诀。
三个时辰之后,体内血液迅速循环,堆积在胸口的积血一口吐了出来,血染了满地。
还是不行啊。
她的内力,其实没有被废,而是被封印,施展不出来,跟当年傅花隐的情况一模一样。
当时她昏迷将醒,那个鬼面人在她身上连点了数下,封住了她全身所有的重穴,此种手法会将真气悉数集齐于一处,内力运行不通,气血运行不畅,她每提劲力,丹田处便绞痛如注,她几乎也以为是内力散尽才会有此反噬,没想到,那鬼面人到底还算留了情,若是挑断她经脉,她只怕真要成为废人。
只是这种封穴手法,不同寻常,她闻所未闻,连易沐枫和傅花隐都未瞧出端倪,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内力被人散去,她便将错就错。
她一时无法冲破,便在默默研究。
在璃月教那半月,她每日练习暗器与武功招式,一边研究封印,冲破了第一层,可终究还是不够,没有足够劲气,那些暗器招式对付平常人倒可以,若打在习武人身上,则是不痛不痒。
而这几日经过寒水的浸泡,又被叶南翌输过几次真气,因七月那一掌而受的内伤,早已好得差不多,她甚至突破了三层穴位。
如今再到这苍芜洞寒魄冰床上调息,她原以为冲破封穴指时可待,没想到,费了大劲,还是不行。
擦去唇边的痕迹,单黎夜站立在冰洞一扇门前,将冰门前方的机关旋转,冰门上升,又下落。
她来到一个石室,这石室与方才的冰洞不同,并不算太空旷,环绕四周,她目光落在了那几排书架上,书上堆积了很多灰。
十四岁的时候,她已将这些全部看完,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
这里的书都是无月亲自分门分派整理的百家武功,各门各派,各种心法各种招式,她甚至能倒背如流。
再进入一个石室,收集了各色各样的兵器,虽不是各行兵器的佼佼者,却也都颇有名气,而且这些是无月做为胜者缴获过的兵器,四周的石壁之上,刻下了许多破解这些兵器之法,以及它们曾经的使用者。
十二岁的时候,她研究过这里所有兵器的破解法,不过她认为兵器不过是防身之用,可有可无,何况她有寒冰剑,所向披靡,她不常进这个石室。
第三个石室,很特别,四壁金色辉煌,最正面的金色墙壁上,是一副地图,有树木,有道路,有村子,还有人,与其说这是一幅地图,不如说这是某一个族落的俯瞰图。
这图,更像一个岛屿,四面环海。
这个金碧辉煌的石室,并没有东西,除了左边那个空空的放剑的架子,以及右边放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木锦盒。
不过,她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第一个石室的那本玄冥神功被人动过,那上面有条清晰的指印,第二个石室,那把弓箭有被人轻轻挪动过的痕迹,第三个石室,原本是放寒冰烈火的剑架,有人甚至将剑放入过,而那个木锦盒,也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刚刚被动过,且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她倒忘了,这苍芜洞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那人的动作,倒是挺快!
苍芜洞里有太多错杂的石室,有些完全没有任何东西,有些却是深藏机关,不小心便有丧命的危险,有些是供人练武之用,比如这一间石室的四十八个铜人,只要靠近铜人一米之内,铜人身体便会发出铜色的针。
看了看地面上的针,想来,那人在这里待了会儿,还遇到了这些铜人。
石室太多,即便她在这儿练功,也不一定全部都有进入过,但是有一个最特别的石室,她待的最久。
一道道的机关打开,她直入那个石室,很显然的,里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