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蝶飞乖巧的听从了赵青山的建议,穿上了一套介于清纯和知性之间的休闲套装。
不过依旧是七分裤格子衬衫,很符合她的气质,也能衬托出她傲人的身材。
绝不会给人丝毫放荡之感,材料昂贵自然不用多说,逛遍整个地球肯定也找不到第二件相同款式。
这才是私人订制的可贵之处。
然后赵青山又极力要求她穿高跟鞋,对此李蝶飞很不解,因为两人身高一样,穿上高跟鞋后岂不是比他要高了,离最萌身高差愈行愈远。
男人不是都希望女人比自己矮一些吗?这样才能在无形之中彰显家庭地位,反过来则会显得不伦不类,至少在京都那些同学里头,就没有一个女朋友比男朋友高的,身高差只有三五公分的都少的可怜,人高马大配娇小玲珑才是最常见的。
李蝶飞早就把高跟鞋全藏起来了,可是这点小秘密怎么可能拦住赵青山呢,他一边翻出藏在衣柜里的鞋盒,一边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会因为女朋友比自己出色而自卑吗?也许很多人看到我们的第一眼会说,那个美女眼光太差了,典型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由此可以推断,肯定会有人说,麻痹那个男人真他娘牛逼,那么倾国倾城的美女都被他勾上手了,到时候拜师学艺的人肯定不少,你就等着被人喊师娘吧。”
彻底被这套理论打败的李蝶飞甩了个不那么妩媚的白眼,拿起其中一个鞋盒,幽幽道:“怎么感觉我越漂亮就越吃亏啊。”
赵青山得意道:“那是,赶紧穿得美美的,好衬托我的手腕高超凸显你的有眼无珠。”
李蝶飞立即瞪眼道:“不许这么说。”
赵青山立即闭嘴,眼光鼻鼻观心充当人形木桩,让她杵着换鞋。
结果李蝶飞换好鞋后和赵青山面对面站着,右手抬高打平从赵青山的脑袋上出发,延伸到自己的双眼前,遮盖不住的是眼神中满满的揶揄。
赵青山伸手就朝她挺翘的屁股拍打了一下,埋头冲出了储物间。
满脸通红的李蝶飞哈哈大笑,踩着其实才四厘米的高跟鞋特意发出一阵响声,得意洋洋:“寂寞如雪呐…高处不胜寒呐…”
坐在化妆台前,李蝶飞还是抑制不住促狭的笑脸,嘴里喃喃自语着要你大男子主义,要你歪理邪说。
说是化妆,其实更像是提前保养,她不需要用化妆品遮盖瑕疵,但有些化妆品确实有不错的保养效果,她虽然有足够的自信,可也不会拿自己十年二十年后的容貌开玩笑,上流圈子里那些四五十岁看上去却让人觉得才三十岁出头的贵妇,可不是一朝一夕保养出来的,那得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坐在梳妆台前,去美容院熬时间。
灰溜溜跑掉的赵青山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道:“我给你梳辫子吧。”
几分钟就化妆完毕的李蝶飞微笑着通过镜子看着他,说道:“好啊,好久没有梳过辫子了。”
赵青山熟练的织着辫子,笑着说道:“以前经常给青青梳辫子,现在她长大了知道拉头发了,如果不是你,这门手艺可就无用武之地了。”
李蝶飞笑眯眯道:“给我梳一辈子辫子。”
赵青山哈哈道:“三十年后如果你还甩着个辫子到处乱逛,保准没谁敢搭理你。”
李蝶飞不以为然道:“不是还有你吗?辫子是给你看的啊。”
赵青山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通过镜子看也不敢,讪笑道:“情话说的越来越顺溜了。”
李蝶飞转过身,辫子散了也浑然不在意,认真道:“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需要你一个承诺,以前幻想着自己是一个不需要任何承诺的女孩,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几天我总是胡思乱想,我知道了爱是什么滋味,我不想失去你,一场恋爱一场婚姻一辈子,这才是我李蝶飞想要的人生。”
赵青山收回僵硬的双手,沉重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信心满满却惨遭滑铁卢的李蝶飞,起身轻轻抱着他,强颜欢笑道:“我一定会让你许下承诺的,你现在不愿意给,足够说明它对你的重要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有多重要,我们都很倔强对不对?你放心,除了这一点我不会退步,其他方面我还是那个傻傻的文青姑娘。”
承诺?赵青山苦笑道:“你就不怕我骗你一次吗?”
李蝶飞笃定道:“别人嘴里的承诺很廉价,但你的承诺,千金不换,否则我为什么会向你要呢?”
赵青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原来自信也是一种气质。”
李蝶飞松开他,又变成了那个洋溢着欢快笑脸的女文青,乐呵呵道:“很好,你又成功发掘了我的一大优点,并且顺利转化成能让你注目的特性。”
“树不要皮…”
“你才无敌…”
回乡的路逢年过节都会有些堵,湘南人尤为注重祭神节,类似于地球的清明,不同的是祭神节是在家里祭拜,扫墓是在先人的忌日。
即使在赵青山的指挥下抄国道和环线绕行,还是堵得一塌糊涂。
堵车很能考验一个人的品性,看着始终优哉游哉开车,不埋怨不抱怨还能笑着跟他讲起开车趣事的李蝶飞,赵青山不由自主的笑了,没有比这样的女人更适合做妻子的了,只是一想到“承诺”,赵青山就一阵蛋疼,聪明的女人果然有自己聪明的法则,千万别企图视而不见。
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跑了两个多小时,在镇上买祭品的时候,赵青山特意让李蝶飞一起下车然后很骚包的牵着她的小手,引来无数的惊艳视线不说,还差点让拥堵的大街酿成车祸,临时指挥交通的派出所民警不敢怒不敢言,也不敢提醒赵青山快些把那辆阻碍交通的奥虎轿车开走。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赵青山凑近某人,小声说道:“你瞅瞅,你得有多祸国殃民啊。”
某人淡定问道:“出门前我不是照过镜子了吗?”
赵青山笑着跟一个向他递烟的小青年打了声招呼,用某人刚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不遗余力的不要脸,再接再厉争取冲破国界走向世界。”
某人唉声叹气道:“奴婢以前不这样的,都是老爷你给传染的。”
自知罪孽深重的赵青山连忙跟着唉声叹气,说道:“短短几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为师惭愧惭愧。”
“…......”
把车停到唐伯母家时,合家团圆的唐家人看到价格上百万的奥虎车,和比上次看到时更为沉鱼落雁的李蝶飞,免不了又是一大通溢美之词,唐小亮那个出了名忠诚不二的姐夫,瞧了几眼后就被老婆掐着耳朵进屋了。
这让看在眼里的唐伯母一阵调侃,唐小亮也毫不迟疑的落井下石,一家人其乐融融,能听出个大概的李蝶飞笑容不断,又不显轻佻,还满是欣喜的抱了抱唐伯母的外孙女,逗弄着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赵青山告辞离开时,唐伯母一脸苦相道:“青山,这车不会停太久吧?唐伯母这颗老心脏可受不了。”
尴尬不已的赵青山连忙说道:“不会,吃了午饭就走。”
唐伯母转忧为喜道:“那就好,下午还想陪他们几个打麻将呢,可没时间招呼看热闹的邻里乡亲。”
李蝶飞朝偷偷亲了她几下的小女孩挥了挥手,小女孩一脸不开心的挥手,如果不是外婆抱着,看那模样都要跟着李蝶飞走了。
回到土砖房,李蝶飞马上以赵家媳妇自居,丢掉包包就舀水煮饭洗菜,赵青山起火后铁面无私把她赶出了厨房,声称厨房是他的地盘了,尔等女贼休想染指。
于是李蝶飞笑哈哈跑进了他的卧室,赵青山暗呼上当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她翻箱倒柜,现世报来得真快,也不知道收藏的那几本带颜色的杂志会不会被她给翻出来。
十几分钟后,李蝶飞果然羞红着脸走到厨房门口叱骂了一句臭流氓,而后又跑进了卧室。
赵青山添着柴火,大喊道:“看仔细点,晚上一起研究研究。”
那屋没了声响,估计是觉得遇到这类话题最好是沉默以待。
又过了一阵,时刻注意厨房动静的李蝶飞帮忙把大鱼大肉摆上桌,赵青山捯饬祭品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不懂习俗所以不敢胡乱插手,大小拜祭放在哪里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唐突不得,赵青山烧香倒酒神情恭敬,嘴里如同乡村老人般念念有词,李蝶飞一句也听不懂。
李蝶飞的视线偶然经过那张黑白照片,马上离开,神情却逐渐哀伤。
然后赵青山走到屋外点燃鞭炮,外头噼啪作响,回到正堂里的赵青山跪地烧纸,嘴里继续念念有词,神情平淡无一丝悲哀,只有孤单。
一步一步,一家之主做了十年了。
“别跪,没进门之前不能跪,不吉利。”赵青山挡住屈膝的李蝶飞,郑重道。
“你既然带我回来了,为什么不能跪?”李蝶飞睁大眼睛,一脸倔强道。
赵青山沉默不语,一手用力,固执的不肯让这个傻女孩下跪,可较起真来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傻姑娘,也没机灵的换个位置再跪,两个人就那么僵着。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爸妈是因何而死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但李蝶飞似乎想知道答案了。
爸妈?还真是倔强啊。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跪呢,赵青山缓缓放下撑住她膝盖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面朝黑白照片,平静道:“爸妈,小时候你们总说我太老实,将来找不到媳妇,看看,你们的儿媳妇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