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郑重的谢过蒋若灵,心中却依然决定要与晏寒笙摊牌。
蒋若灵回到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厨房,她想给晏寒笙做一桌美食,宽慰他也算宽慰自己。
而另一头,晏寒笙将蒋若灵送走以后,便直奔御书房,却不想在半路遇到晏君怡。
“皇兄。”看着晏寒笙直直从自己身前走过,晏君怡再也忍不住连忙叫住人。
“何事?”晏寒笙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晏寒笙毫无波动的双眼,晏君怡的心如同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疼痛难忍,但即便心中多么难受,却不敢表露分毫。
“听说皇兄此次外出,找到了自己心中所爱……”
未等晏君怡将话说话,晏寒笙就制止住她的话语,“晏君怡,我应该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打听我的事,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原本让蒋若灵在自己母后那里受了委屈,晏寒笙就已经心情很烦躁,如今,竟还有人惦记着她。怎能叫晏寒笙不生气,何况眼前的人还对自己抱着别样的心思,如此,他更不会对她和颜悦色,哪怕,名义上,她是自己的妹妹。
不等晏君怡说话,晏寒笙又补充了一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便甩袖离开了当场。
而留下来的晏君怡看着晏寒笙毫不留情转身的背影,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目光也逐渐变得阴沉。
一旁跟着伺候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上一个多嘴的宫女,已经躺在那口枯井里了。
晏君怡即便心有不甘,亦或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多待,只得匆忙擦干眼泪,转身有些狼狈的跟了上去。
晏寒笙进了御书房便看到自己名字上几个弟弟和妹妹都在,站在最外侧的晏婉茹笑着对晏寒笙点了点头。
晏寒笙习惯性的对着她点点头,全是回应。
兄弟里,晏婉茹是长公主也是唯一一个与晏寒笙亲近的亲人,两个人算得上是比较和睦。
皇上晏兆看到晏寒笙还是如往日那般自信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哪怕晏寒笙心中有不愿,但还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对着坐在最上方的人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淡然的应了一声,随后说:“此次外出,听说收获颇丰?”
晏寒笙却是没有接话,直接反问:“听说父皇病入膏肓?可有找御医瞧过?”
皇上身形一顿,脸色一变,有些责怪的说:“你倒还好意思问朕?!你唐唐一国皇子,整日不想怎么为国为民做些事,朕想要见你,还只能用这种诅咒自己的方式来骗你回来,你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在场的几位皇子,都没有说话,但更多的是想要看晏寒笙的笑话。
奈何晏寒笙根本不在意,“有没有,父皇不是早就知道了,何故又要来问一遍。若是父皇只是叫我来说些这个,那儿臣便先回去了。”
看着晏寒笙准备转身离开的动作,皇上怒不可遏的从座椅上站起,手指着他,大声说道:“站住!”
随即从高处走下来,走至晏寒笙的身前,生气的说道:“原先以为你不近女色,我也就不逼迫你了,如今,既然你找到了你想找的人,那原先给你提议的那门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等皇上说完话,晏寒笙冰冷的声音再次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儿臣最后重申一遍,儿臣的婚事父皇做不了主,也最好不要做主,免得最后您与您的大臣都难堪。父皇剩下的几个儿子,谁愿意娶谁娶,但是,这辈子,儿臣都不可能娶其他女人,除了她。
正好你们都在,我也再说一遍,但凡让我知晓在座的各位对她有任何伤害的心思,莫怪我没有事先通知各位。”
话音刚落,皇上便抓起一旁桌上的茶盏砸像晏寒笙,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说:“你想造反不成!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日我不逼迫你,是想体谅你,如今,你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当着朕的面,都敢威胁你几个皇弟,甚至还敢威胁朕!你是真觉得朕拿你没办法?!”
“左右不过一些威胁人的手段,说起来,儿臣也都是跟父皇学的。儿臣还有事,便先行退下了。”晏寒笙说完便直接出了御书房。
看着晏寒笙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皇上恨不得上手打他几拳。
可,打又打不过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最后,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都是皇后给惯的!”说完,甩甩袖便又坐回高处。
哪怕心里清楚晏寒笙在皇上这里不会被罚,但真真切切的再看过一次,在场的几位皇子对晏寒笙的恨意更大了。
从小到大,只要犯错,晏寒笙总是可以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无所畏惧,而他们每个人都只能低头挨训。明明都是儿子,为什么差距这么大,难道只因为他是嫡长子?!
可不管心中多有不甘,几位皇子也不敢表现出来,至少在皇上面前不能表现出来。
唯独晏婉茹,看着晏寒笙的背影充满了崇敬与崇拜,从小到大,她都一直相信,没有什么是皇兄不能做到的。
可以潇洒的活出自我,这一点,是晏婉茹求而不得的。也许,这就是命吧,各不相同。
没有给在场的几位太多的思虑时间,只见皇上坐回主位后,便直接说:“你们皇兄的态度也看到了,朕不想再看到同样的情况。择日让钦天监算算日子,你们都到了该成家的年岁了。”
而皇上话音刚落,晏君怡便从门外匆匆忙忙进来,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眸光暗淡了几分。
“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晏君怡恭敬的行了一礼。
“君怡来了,快起身吧。听你身边的奶娘说,最近几日你身体都不大好,可有找御医看过?”皇上看到晏君怡,立刻收起刚刚身上的冷意,慈祥的关心着。
“多谢父皇关心,已经好多了。”
看着晏君怡一脸笑容的模样,晏婉茹微微扬了扬嘴角,又看了眼坐在上位的人,心中已经掀不起半分波澜。
世人总说当今皇上如何疼爱大皇子与二公主,却不知,疼爱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刀剑。
而作为皇上,一个善于玩弄权利的人,很多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只需动动嘴,便可杀人于无形,捧杀,便是如此吧。
可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个例外,恃宠而骄,晏婉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种想要逃离这座高墙的想法越来越重。
“君怡可有什么爱慕之人?”皇上突然转了话题,问了一句让晏君怡有些担惊受怕的话。
晏君怡不敢多想,立刻着急解释道:“回父皇,还没有。”
可听着晏君怡有些颤抖的声音和紧张的神态,皇上却是笑了,“君怡这是害羞了,朕答应过你,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只要是能配得上你的,朕一定同意。”
皇上的话让晏君怡有些害怕的同时又有些期待,而站在一旁的晏子炎却是后背发凉,看着还有些踌躇的妹妹,赶紧上前拉着她跪下。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的婚事自是由父皇点头才可。”
而被他拉着被动跪下的晏君怡,却是一脸的责怪看着晏子炎,自己好不容易求着皇上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正欲说话,却听皇上又说:“朕既然答应了,一言九鼎,自然是没有再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