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着：“不必自责。”
蒋灵灵却摇着头，忍住泪水，愧疚的说：“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与他说过我的来历，才会在我消失的时候，让他那么伤心难过，我甚至都不敢想他当时的样子。”
黎昕没有论这件事的是与非，而是接着说：“他到了往生殿，我们才知道他出兵的原因。之前父亲一直没敢告诉我们。但我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差点把往生殿翻个底朝天，但依旧没有找到你。一直以来强撑着的人，那一刻，才终于有些绝望的倒下。”
蒋灵灵眼中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对对面的人说也更是对晏寒笙说的。
那么多人关心自己，而自己当初却什么都没有说，蒋灵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情。
黎昕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桌上抽出餐巾纸，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泪水。
“真的不用自责，后来你母亲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当知道你并没有消失只是退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们都很欣慰，只要你没事就好。”
蒋灵灵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拭泪水，一边说：“后来呢？”
黎昕正准备说，便听到敲门声，随后服务员便端着菜进了包间。
服务员看蒋灵灵小声抽泣着，也只是以为是情侣间闹了小矛盾，将菜端上桌便退出了包间。
待菜品上齐，黎昕给蒋灵灵盛了一碗汤，端到她面前，关心的说：“喝碗汤，事情我会一一说与你听。”
蒋灵灵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又哪里有心思吃饭，只到底是他好心好意给自己盛的，因而只喝了一口便转过头看着他。
黎昕见此，也不多劝，接着说：“晏寒笙晕倒后，江叔便把他留在了往生殿。第二天隐阁阁主便来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等晏寒笙醒来后，问了他想不想找到你。晏寒笙想都没想就点点头，称只要能找到你，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蒋灵灵也很害怕，紧张的问：“你们过来，到底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黎昕却很是平静的说：“放心，并没有什么代价。”
“不可能！你告诉我，你们到底付出了什么？用什么换的？”到了如今地步，蒋灵灵又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
黎昕见也瞒不住，只得叹口气，如实回答：“的确是没有什么代价，只是一个选择题，来了这里，便再也回不去。除了晏寒笙。”
蒋灵灵的心揪了起来，害怕自己会听到承受不住的答案。
“他可能这辈子都会想不起来你们的过往，这便是他的代价。”
“没有其他的？不会对他的身体或者寿命产生什么影响？”
黎昕看了她一眼，淡然的说：“按照你们这里的话说，你是小说看太多。”
蒋灵灵这才拍拍胸口微微松口气。
“好了，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这些事一两句话，也说不完，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再者，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彼此都是家人般的存在，所以，不要有愧疚心理。”
蒋灵灵原本想要说的道歉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
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只是到底也是受了刚才的一些话影响，蒋灵灵并没有多大的食欲。
黎昕却是吃了几口菜开口问：“听汪总说你有男朋友了？”
蒋灵灵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嗯，有了。”
黎昕踌躇了片刻，还是有些疑惑的问：“你是不打算找他了？”
“没有，我想我应该找到了。”
黎昕原本淡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震惊过后，很快便恢复原先的样子。
“也对，当初隐阁阁主便说你们是天定的姻缘，除了他，你应该也不会喜欢别人。最终还是你们最先相遇，果真是天命难违。”
蒋灵灵喝了一口汤，有些哀伤的说：“我原先真的不信命，但是遇到他我便信了，如今又与你相认，我都觉得我是拯救了银河系，上天才会如此眷顾我。”
黎昕扬了扬嘴角，赞同的说：“我原先也不信命，但如今却是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说到这里，蒋灵灵突然想起来，他在那个空间是准备要与夏筠瑶成亲的来着，他来了这边，那夏筠瑶怎么办。
“筠瑶呢？你来了这里，她呢？”
黎昕却是目光暗沉下来，眼底一丝忧伤划过。
“你消失的第二天，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我甚至都觉得我不太认识她了。我开始莫名的对她有一种抵触排斥感，我觉得是我变了。终究是我负了她。”
他的话，再次让蒋灵灵认识到，凌薇是真的与自己一起去了那个空间，只是如今的她不记得。
“你没变，只是她不再是之前的夏筠瑶罢了。”
黎昕有些激动期盼的抬头看着蒋灵灵，小心翼翼的问：“她跟你一样？”
蒋灵灵点点头，“她是和我差不多同时间去的那里，按照你的说法，也应该是同时间一起离开的。”
黎昕却是有些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腕，期待的说：“你知道她在哪里？”
“嗯，我知道。对了，我手机里还有她的照片，我找给你看。”说着，蒋灵灵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从相册中找出凌薇的照片。
当黎昕看到那张照片时，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便被开心，激动与幸运的思绪包围。
竟是她！那个自己第一眼看到便觉得她不一样，忍不住想要靠近的人，原来真的是她。
“你见过她？”看着黎昕了然的表情，蒋灵灵试探的问。
黎昕肯定的点点头，语气有些释怀的说：“我见过她，昨天在游乐场旁边的电玩城见过。”
蒋灵灵突然想起昨天凌薇手里的那些娃娃。
“所以，昨天她手中的那些娃娃，是你帮她夹的？！”
“你怎么知道？”
蒋灵灵握住他的手，感慨的说：“缘分，你们这才是跨越千年的缘分。昨天我们一起去的游乐场，我跟我男朋友在电影院看电影，她跟君辰宇去的电玩城，我还以为是哪个好色之徒，看上了我们家薇薇，所以才用这种手段哄骗她。”
黎昕却是呢喃的说了一句“薇薇？”
“嗯，她叫凌薇。但是，她跟夏筠瑶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你没有认出？”
黎昕摇摇头，有些懊悔的说：“我的记忆里，只有与夏筠瑶的记忆，但是，却记不清她的模样。不然，我早该第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听着他的话，蒋灵灵突然觉得他们穿到现代，一定不仅仅是回不去这么简单，不然他记不得凌薇长相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如此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让虚空大师解惑。
这顿饭从七点一直吃到了九点。
等蒋灵灵与他肩并肩出了餐馆，商场里依然还有不少人。
因着时间比较晚，黎昕直接开车送她回了家。
刚上车，蒋灵灵便接到了韩晟睿的电话。
“喂。”
“你回家了吗？”
“嗯，正准备回去，刚刚跟朋友吃完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便说：“回家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嗯，好的，你也在外面？”
“嗯，跟几个朋友在外面，今天可能回去比较晚。”
“哦，那你们好好聚聚，不要喝太多酒，明天我会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