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情已了,也该起程去汉中了!”
此时,刚断完案的杨伟正在县衙的后院之中。他在认真的思考着:刚才的案子,看是否有所遗漏。
抬头看了一眼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大司马,随即又低着头,踱着步思考着:“不急不急……司马,你说我们是否会冤枉了王庆之?”
“陛下!”大司马却是陡然一喝,打断了杨伟的思绪:“王庆之只是一人而已,无论冤枉与否都无关紧要。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汉中的计划,这才是关乎天下的大事!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莫为了小节而失了大义!”
“一代枭雄曹操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才是雄主应有的气度!陛下不应该为是否会冤枉他而愧疚,您即使冤枉了他又如何?”
“说句大不敬的话,从古至今的帝王们,又有谁没背负几条冤案呢?”
“而且您也给了他机会,让他呈辩事实。是他自己一言不发!这即使是错的,也怨不得陛下!”
“并且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王庆之也是惹到民怨沸腾之人。陛下杀之以平民怨,当是顺应民心之举动!”
大司马说的斩钉截铁,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是的,我没错……”杨伟小声的嘟哝着,像是在给自己心里暗示。随后对着大司马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朕想静静。”
“陛下,汉中之行拖不得!”大司马急忙说道。
“明日出发!”杨伟抬起了手,阻止了大司马再度开口:“朕意已决!”
哎!大司马叹了一口气,随即无奈的说道:“遵旨~”
等到大司马走后,杨伟直接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脑海中不住的出现今天案子的情况……
“这可是关系到两条人命啊……”杨伟喃喃自语:“要是错了,扰乱的是两个家庭……”
卢县令那最后的一拜,还有始终沉默的王庆之仿佛变成了一块巨石,压在杨伟的心头……玛德,叫你想装比当神探,现在断不清楚了吧,活该!
杨伟突然想给自己两耳刮子……还相当青天老爷,特么要是错了……肯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要是残害了忠良,说不定就会变成下一个‘秦桧’……白铁无辜铸杨伟?尼玛,这案子,有种砸在手上了……
就在这时候,一护卫军来到后院:“陛下,方梦竹求见!”
嗯?谁?杨伟脑子一愣,随即想到,那个如阳光般的女孩?她不是应该在宫中……杨伟突然想到她舞刀弄枪和那洒脱的样子,随即洒然一笑,心情仿佛都变好了起来:“带她进来吧。”
“小女子拜见陛下!”一身白衣白靴的方梦竹束起了长长的秀发,轻盈的身姿仿佛是踩着阳光来到了杨伟的面前。她仿佛就是一束明亮的光,带着微笑,温暖了杨伟的心。
“呵~”杨伟咧嘴笑道:“你怎么来了?”
“一位闺中密友托我给陛下捎一封信,所以小女子只好不辞辛劳的当个邮差……”方梦竹随手拿起摆放在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笑盈盈的说道。
“哈哈……你明明就是自己想跑出宫,何必假托什么闺中密友……”杨伟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随风消散了……
“是真的有信!”说着,方梦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黄色的信件:“当然,汉中之行,也很令人期待……”方梦竹的眼睛仿佛笑成了一个月牙。
“哦?”杨伟好奇的接过信件,手指感受到信件上残留的女子的温度,瞬间就有些心猿意马了。杨伟赶紧在心中默念:我是正人君子,我是正人君子……
过了好一会儿,杨伟才平复下自己骚动的内心。
杨伟拆开信件,有些好奇是谁会给自己写信?难道是某位京中女子崇拜朕,暗恋朕,对朕欲罢不能……等朕回京,一定要把这种识君之人安排入宫中!杨伟流下了感动了泪水……
君启:
三旬之前闻听君上欲往汉中,妾身忧心不已。然则妾身一:手无缚鸡之力,无力辅佐君上。二:胸中只有点滴文墨,也不能为君上分忧。愧实难当。思来想去,所忧之事无外乎有二。
其一:君上之安危。妾身听闻,宫外时常有贼作乱。然则妾身并无平贼之力,只能盼望君上万分小心。若遇上难事,还请君上千万以保全自身为重,勿因一时之意气与敌力战。等君归来,一切宵小,只用弹指之间,便能让其湮灭。
其二:君上是否能习惯宫外之生活。此去汉中,路途遥远,车马颠簸,雨晴不定。妾身只望君上,莫因事而不顾自身之身体。寒且加衣,饥则暖食,也不要过度劳累。妾盼君安归!
最后,在得知君上出行之时,妾身便着手做了一双靴子,奈何妾身才德浅薄,直到君上出巡之日,才堪堪做好。遂托付妹妹带予君上,还望君上不会嫌弃。妾身以靴寄望,愿君上一路安平!
君如日出巡山河,妾在月下待君归……
金安
李珂鱼
故新三年六月初七
呸!人渣!杨伟暗暗的唾弃着自己……明明宫里有个好女孩儿把你放在心头上,你却想要宫外的妖艳贱货……可我是皇帝啊,要是上辈子,我一定只爱她一个……但是……
一番激烈的心里战在杨伟的心中打响,究竟是当个人渣还是做一个纯情之人,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让杨伟选择,那么就是上辈子一定会做一个纯情之人……
“靴子呢?”杨伟满目深情的看了眼手中的信件,随后又轻轻的折叠了起来,小心的收到了怀中,这是一个女人的深情。
“在……在……”方梦竹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杨伟心中一咯噔,脸色立马便沉了下来。
“来的路上,遇上了两拨村民打架。我去劝阻的时候,不小心让一个人把靴子打坏了……”方梦竹偷偷的瞟着杨伟,小心翼翼的说着。
“是谁?”杨伟的脸色能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特么的,谁敢打坏我女人的一番深情,老子要撕了他!
“在门外候着呢……”方梦竹盯着地面,小声的说道。
“把人带进来!”杨伟朝着门外大声吼道。
不一会儿,一个嘿呦的壮小伙被压到了内院之中,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把他盯得死死的!
“靴子在哪儿?”杨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嘿呦的壮小伙。
嘿呦小伙连忙拿下背上的包裹,递给了侍卫。侍卫打开了包裹,检查了下里面的靴子,便递给了杨伟。
杨伟小心翼翼的拿起这双黑色的靴子,这是一个女人的深情,岂能不珍惜?
当杨伟看到靴子底部的大洞时,他的心顿时一颤。好你个浓眉大眼的黝黑小伙,竟敢打坏我女人的一番深情!
“你可以交代遗言了!”杨伟看着那破损的深情,面无表情的说道!
“公子……”方梦竹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你没受伤吧!”杨伟撇了她一眼。
“没……公子,他也不是……”
“那就好!”杨伟又转过眼,看向手中的靴子:“这不关你的事儿。他闯的祸,他担的下要担,担不下也要担!”
“但是……”
“谢谢姑娘,你一片心意,蛮石心领了!不过这位大人说的对,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这个浓眉大眼的嘿呦小伙咬了咬牙,朝着方梦竹一拱手。
“大人,蛮石打坏了你的鞋,你要怎么处置蛮石,蛮石都无话可说!”嘿呦小伙朝着杨伟一拱手。
“慢着!”杨伟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这不仅是一双鞋,更是我女人的一番深情!打坏鞋,我可不予追究,但是你打坏我女人的一番深情,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你可明白?”
“大人,你说的,俺不懂……”黝黑小伙耿直的说道:“不过你对俺要啥要剐,俺都认了!俺只想求您放过王大哥……”
“王庆之?”杨伟皱着眉头反问道。
“是的,俺王大哥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不可能干坏事儿的!”
“他都已经认罪了!”杨伟右手轻轻搓了搓,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他一定是有苦衷!”
“呵……”杨伟笑了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不能表面是个好人,暗地里就做一些坏事儿?”
“不会的!俺敢用性命保证,王大哥绝不会做坏事儿!”
“哈哈……”杨伟被这个黝黑的汉子给逗笑了:“你知道什么是遗言么?就是等下我要砍了你脑袋,你都没命了,还怎么拿性命做保?”
“那……那……我什么都能拿来做保。”嘿呦汉子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着急找东西的模样:“只要俺有的,都可以拿来做保!”
“你所有的亲人的性命也可以么?”杨伟向前俯身,逼视着这个嘿呦的汉子。
“俺没有亲人,俺是个孤儿……”嘿呦汉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俺有五个结拜的兄弟,俺可以拿他们的性命做保!”
噗嗤……杨伟和方梦竹同时笑出了声,这真是个实诚的汉子啊。就是你的结拜兄弟们知道你拿他们的性命做保了么……他们上辈子究竟是炸了多少个村子,才能遇上你这么个结拜兄弟……两肋插刀……插兄弟两刀……干的漂亮!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