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枚第搓了搓手,有些惋惜的说道:“好吧,可惜了这么多宝贝。”
“咱们现在是孤军深入,必须轻装速进。这些金银财宝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明白了,我去传令,不过……”,李枚第又道:“肯定会有人藏私货。”
陈宇冷哼一声:“如果谁觉得自己的脖子能硬过我的刀,就尽管拿吧。”,跟着杨素平定汉王叛乱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军纪的重要性。
“好,我会让兄弟们知道的。”
李枚第待要走时,陈宇又叫住了他:“今夜子时,准备屠城。”
这句话从陈宇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让李枚第吃惊不小,“屠城……,真的吗?”,他所认识的陈宇,虽然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但是对平民百姓从来没起过杀心,更不要说屠城这种事了。
果然,陈宇笑了笑道:“当然不是真屠城,但是要多少做个样子。吐谷浑的骑兵,咱们生擒了多少?”
“十几个,都关在城外。”
“好,一会烧几座房子,让这些俘虏看到火光,然后把他们都放了,战马也还给他们。”
“真的放了他们?”
“是的,把屠城的消息告诉他们,再把他们赶往伏俟城,给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们报个信儿。”
“哦……”,李枚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叫那什么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知道就行,以后跟哥多学着点,我还指望你替我独当一面呢。”
“小事一桩,宇哥看的起我,我自然不会让宇哥失望。”
“去吧,把这几件事都办利索。”,“我办事,你放心。”
李枚第领命去了,陈宇伸个懒腰,舒活一下筋骨,暗想这有个左右手就是省劲,哈哈,麻烦事让手下去办,自己可以小轻松一下了。
陈宇把城主的豪宅安排给了伤兵居住,他自己寻了家客栈住下。
回到客房,陈宇赫然看见只裹着一条毯子的上官燕,正躺在床榻上,用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自己。
连着十几天的行军,上官燕和其他官兵一样,都闹了满身的泥垢,而现在的她,显然是已经沐浴过的。裸露的肩膀白嫩细腻,半湿的秀发披散在身上,再加上玲珑浮凸的身材,一眼扫过,陈宇就发觉自己已经可耻的硬了。
不过硬归硬,他已经下过令,全军将士都得憋住,自己当然不能例外。
上官燕可不懂这么多,见陈宇进来,便直起上半身,身上的毯子自然的滑落下来……
看到这场景,陈宇不由得猛吸了一口气,费了好大劲压住扑上去的冲动后,缓步走进屋里,把盔甲和佩刀卸下,安抚一下裆部的小帐篷,缓声问道:“为什么不去我给你安排的住处?”
上官燕妩媚一笑,说道:“将军真是明知故问……”
陈宇苦笑道:“今晚不行,我下过军令,不能以身犯禁。”
上官燕感觉非常意外:“可你是将军啊,身份高贵,难道也要受这些约束吗?”
“不能以身作则,怎么服众。这次进军,虽然倒现在为止打的还算顺利,但毕竟是孤军深入,没有任何依托,所以全军上下必须同心协力。我身为主将,更不能有任何一点影响军心的作为。今晚恐怕是不能消受你的美人恩了。”
上官燕小嘴嘟了一下,脸上浮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莞尔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为难将军啦。”,说罢把毯子裹回身上。
“不过,郎君,今晚我们不那样,只是躺在一起睡觉好吗?”
陈宇暗叹有你这么火辣的美人躺在身边,能睡的着才怪……。再说了,孤男寡女共睡一室,谁会相信他们之间会不发生点事情。
好在上官燕也是非常懂事,听了陈宇的解释后,也没有软磨硬泡,默不作声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对陈宇道:“郎君,你是个好人。”
陈宇微笑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上官燕走到陈宇面前,注视着他的双眼,脉脉含情道:“你是好人,你比那些只把我当做玩物的人,好的何止千百倍。我上官燕一直以为,自己的下半生就会在那样的煎熬中过去。而将军给我的那块乳酪,让我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
说罢,上官燕搂住陈宇的脖子,红润的双唇在陈宇的嘴角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又附在陈宇耳边道:“将军能不能答应我,让我一直跟在身边。”
陈宇干咳两声道:“这个,打完这一仗再说吧,或许你报了父母的仇,就会改变想法。我下半辈子恐怕都会像现在这样四处征战,跟着我,不会有舒服日子过的。”
上官燕无所谓的摇摇头:“这三年的煎熬,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排斥任何一个男人的亲近,但和郎君在一起时,我才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到全身各处的愉悦。你若是再丢弃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下去了……。而且,我已经跟随大军这么多天,还打过一仗,已经可以适应你的生活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不希望燕子跟着自己,那是自欺欺人。但越是愿意跟随自己的人,陈宇越不希望这个人以后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所以陈宇还是说道:“这场战斗根本不值一提。很快,我和伏允之间,大隋和吐谷浑之间,就会有一场空前的决战,那才是真正的沙场。见识过这场战斗之后,你若是还想跟着我,我不会再拦你。”
上官燕一听陈宇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微笑着点点头:“好,我听郎君的。”
陈宇嗅着上官燕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说道:“不早了,你赶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
上官燕听话的点点头,又在陈宇唇上轻吻一下,转身准备离去。
在离开之前,上官燕又问道:“今天郎君在冲杀前,为何要蒙住坐骑的眼睛。”
“战马和人一样,都会趋利避害。若是不蒙住它的眼睛,它不会跟着我往燃烧着的城门上撞。”
上官燕笑道:“那你就把我当成一匹蒙着眼的战马就行了。”,说罢转身离去。
陈宇望着她的背影,微笑道:“我的战马,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骁骑们便打点好行装,准备朝伏俟城进发。
李枚第往东边的方向望了望,说道:“咱们去伏俟城,一个来回至少要七八天,宇文将军能扛得住吗?”
陈宇回想起宇文佑靖那满是信心的表情,说道:“我的兵法,还是姐夫教的。他如果扛不住,这世上恐怕就没有能扛得住的。而且我的口信儿光化公主应该已经带到了,这多少能帮姐夫减轻点压力。”
李枚第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快拿下伏俟城,然后去支援宇文将军吧。”
“说的对,走起。”
慕容伏允去迎击宇文佑靖时,几乎集结了所有能骑马射箭的男丁,所以陈宇的这支骑兵是如入无人之境。
路途倒是经过了一些牧场,但是这些牧场只剩下老弱妇孺,甚至派不出像样的年轻人来侦察一下。
而陈宇对这些牧民也不感兴趣,一路直奔伏俟城。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后,骁骑卫终于兵临伏俟城下。
伏俟城的城防虽然比起中原的城池,还是弱很多,但是比起赤水城要强多了。虽然也只剩下数百守军,但若还像上次那样强攻,虽然拿下不是问题,但也会有一定的伤亡。
陈宇让大军在城前排开,摆出一个咄咄逼人的阵势,然后让人从后面把几辆马车赶过来。
几名骁骑把马车赶到城前,掀开上面的幔布,里面赫然是成堆的人头……
陈宇让人把战死的吐谷浑骑兵斩下首级,收集到一起。现在摆在那些养尊处优的吐谷浑贵族面前,为的就是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隋军的厉害。
上官燕往前走几步,用吐谷浑话对城墙上的人喊道:“赤水城因为抗拒大隋天威,已经被血洗,全城鸡犬不留。若是不像向他们那样,就乖乖的开城投降,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城头上的吐谷浑守军纷纷你望我,我望你,最后一起看负责守城的亲王。
虽然已经是绝境,但是不抵抗就投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下决心的。
陈宇看城头上没有应答,给上官燕打了个手势。上官燕会意,又道:“旗走三回,如若不降,待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说罢转身回到陈宇身边,陈宇令身边的护旗官扛着骁骑卫的大旗,在军前奔跑。
大旗在面前迎风飘展的同时,陈宇拔出“斩甲”,举刀高呼,其他骁骑也纷纷拔刀呼喝,声势迫人。
一个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从他们呼喊的嗓门和整齐程度就能判断出来。骁骑卫们也用行动让伏俟城守军知道,城前站着的,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劲旅。
护旗官跑到第二圈的时候,伏俟城的城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