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开场了

“说起这个李恪,”这时候窦涟漪也跟着迟疑着开口说道:“夫君方才跟我一起喝的桂花酒也是他拿来的,我还在奇怪呢,怎么一名下人能够有这么好的美酒,原来是小姑的缘故。”

“好,很好!”

这番话听得陆尚轩更加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回头间看到桌上的桂花酒,恼羞成怒地一扬手就将其都扫到了地上去,口中还不住地念叨着:“好一个亲戚的孩子,我倒是要看看是哪门子的亲戚能够这么亲密!”

话音刚落,他便怒气冲冲地踩着一地狼藉,大踏步地往陆莲芝的院子里赶去。

“夫君,你先消消气啊,万一是误会呢,那岂不是影响了你跟小姑之间的感情!”

窦涟漪在后头装模作样地大声呼唤了几声,但是陆尚轩却是充耳不闻,甚至走得更快了。

而窦涟漪也是半步都没有挪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陆尚轩远去。

直到看不到陆尚轩的身影后,她脸上的神情也随之跟着冷漠了下来。

“少夫人,这算是成功了吗?”

芬儿也走上前一步,有些不安地低声问道。

“当然,”窦涟漪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是半分笑意都无,“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那奴婢现在该做什么?”

“等,耐心等便是。”

窦涟漪扬手招来了一个下人过来收拾掉碎了一地的酒杯,有些可惜地说道:“只是这些桂花酒又有何罪呢,只能等来年重新再酿一缸来品了。”

说罢,窦涟漪便拿了一条手巾仔仔细细地抹起了自己的手腕。

一想到方才被陆尚轩握住了那么久,窦涟漪心里就直犯恶心。

也不知道陆尚轩赶去陆莲芝的院子里到底见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只知道隔日便传来了消息说二小姐被禁足在自己屋子里不得踏出半步。

而为了不引起怀疑,窦涟漪也没有召芬儿过来问清楚。

她只是耐着性子等上好几日,直到小六子寻了个机会偷偷来找自己报信。

“少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小六子人还没到,欢喜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少夫人,他这是想让全院的人都听到他的声音吗?”

白芷低声抱怨了一句,却被正在练字的窦涟漪笑着抬手制止了:“好了,大家该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爱嚷嚷就让他嚷嚷着吧。”

说话间,小六子已经小步跑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见到窦涟漪就弯腰行了个礼。

“少夫人,您听说了吗?府里都在传东哥儿并不是孤儿,他的亲生爹娘此时就在郡王府里!”

“哦,是嘛。”

然而窦涟漪看上去并不惊讶,反而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毛笔,对着小六子挑眉笑了笑。

“少夫人您怎么好像都不吃惊的样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反倒是小六子被窦涟漪的反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是好消息了?”

“原本东哥儿小少爷就是因为没有爹娘,所以才会被少夫人您收养的,那如果东哥儿小少爷爹娘尚在人世,那少夫人就不需要有他这么一个养子了。”

整个郡王府里就没有一个下人希望东哥儿成为小少爷的,眼下见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小六子自然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说,现在只有傅清才是郡王府的小少爷了!”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眉眼间也是难掩的喜悦之色。

“嗯。”

窦涟漪这时候才真正低低地笑出声来,她单手托着下巴,随意地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想的?”

小六子跟白芷面面相觑了一会,还是白芷尝试性地开口问道:“少夫人问的是少爷还是东哥儿小少爷?”

“我想先听听你们少爷的。”

闻言,小六子赶紧回答道:“少爷因为二小姐跟一个下人私相授受而觉得丢了郡王府的脸面,这几日脸色都很难看,听说有不少服侍少爷的下人都因为一些小事被重罚了。”

“东哥儿小少爷那边就是一直吵着闹着说自己跟那个下人半点关系也没有,他绝对不可能是下人的孩子,还说他切切实实就是少爷的血脉……”

“没想到这场好戏竟是如此精彩,”窦涟漪慢条斯理地给举起茶杯,低头啜饮了一口,润了嗓子后才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得亲眼目睹才有趣,小六子,上次给你的那条手巾现在已经送出去了吗?”

“放心吧,少夫人,芬儿已经送出去了,而且还被那李恪贴身收藏着呢。”

窦涟漪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点在了面前的宣纸上,轻轻地念出了上面的字眼。

“白矾,食盐。”

这是她方才写下来的四个字,也为接下来的好戏拉开了序幕。

当夜,正当窦涟漪洗漱更衣准备休息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陆尚轩低沉的声音。

“涟娘,你睡了吗?”

闻言,窦涟漪伸手拿了一件披风,走出来开了屋门,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陆尚轩。

当她看到对方眼下发青,胡渣也没有理干净,明显就是好几夜都没睡好的疲倦样子,心里竟是半分波澜不起。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或者会讥讽对方几句的。

而陆尚轩见窦涟漪一言不发,还以为是打扰到了她休息,便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实在是有心事让我睡不着,便想着来找涟娘你来诉说几句。”

“进来说吧。”

窦涟漪低垂着眉眼,也没说别的,只是让开了身子,让陆尚轩进入了自己的屋子里。

而白芷也已经倒好了两杯花茶,端到了两人面前,然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里的桂花香木还在燃着,明明是寒冬的夜里,却温暖得如春日一般。

加上入口时花茶的幽香,让陆尚轩烦躁了好几日的心情缓和了几分,他喝了几口后,迟疑着不知该从何开口。

见状,窦涟漪也是耐着性子坐在那儿,拿着银剪子剪起了烛芯,烛光衬得专注的她眉眼如画,偶尔瞥过来的眼神也让人觉得心神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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