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飞船悬停在开阔的大殿广场内。
舱门大开,一个模样狼狈的老头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待人群看清那人样子时,不是他们的宫政大总管米老头又是谁。
难怪皇帝会伸手制止他们不要妄自行动而惊扰上面那位大人。
这无疑是又让他们多活了一些时间。
提前走出飞船的俩跟班个草之看到眼前景象也是愣了半晌。
不过想想也知道造成这一后果的还是他们自己,而且轶在之前已经给足了他们机会。
现在这个情形无疑是在等待轶的最终审判,只要没有逃或是冲撞轶。
草之知道,双方之间还有能协商的余地。
跟着俩跟班站到一边。
这时轶抱着孩子,两女也从飞船里走了出来站到地面。
当皇帝看清夜舞歌那张面庞的那一刻,几乎没有迟疑,他扑通一声额头死磕地砖,声音沙哑的喊到:“罪人伏元武,恭请降罪。”
话音刚落,皇帝身后的文武百官这还得了。
一个个跟骨牌似的扑通扑通接着磕头,口中罪人罪官罪臣之类的一个接一个喊出声。
生怕慢一步惹到对方不爽就跟着去死。
这个排场当时也给两女惊了一下。
毕竟从她们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件,一帮杵着的三人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毕竟,除了预谋和提前准备,这种偶然的事件已经是第三次了。
桐闻都在怀疑轶是不是带着隐藏光环,走哪都有排场。
面对如此高规格的跪拜,原本还打算好好回收利息的夜舞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轶和萧晓青都没理解她这是怎么了。
轶把果果递给萧晓青准备上前询问一番。
但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夜舞歌竟然直接转身跑进飞船内躲了起来。
夫妻俩有些看傻了,果果也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大人的世界她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眼下就是她根本看不懂事情。
深深呼了口气,轶转头对萧晓青嘱咐道:“你先去看看她,这里我来处理。”
萧晓青没有多想,转身也上了飞船打算问问夜舞歌到底是怎么了。
径直走到皇帝面前,看着这个差不多70来岁的白发老头,轶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个一股火气一下子窜上头顶。
多半是跪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帮崽子给他老婆吓跑了。
“你说你们的样子是有多丑。”
轶不咸不淡的叙述一件平常不能在平常的事情。
但听到轶声音的所有人同时心底狂颤。
熟悉。
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不就是那天如同天道一般无二的声音吗。
皇帝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那隐藏在阴影内的平静眼眸。
仅仅对视一眼,他便立马把头低下去。
声泪俱下道:“还请大人降罪,小人愿以一人性命保天下人。”
伏元武知道,这一刻便是审判到来了。
唯一期望是轶能放过帝国的千万子民。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轶的回话。
回答他的只有啪嗒啪嗒迈步在大殿内的脚步声。
声音很缓,可越是像那种在心尖跳跃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直觉,他们这一刻无比相信眼前这个凡人就是梁王口中一言一行都能随便决定他们生死的神灵境强者。
看不透,说不清。
更别说看着轶无视他们的背影,现在他们才明白什么才叫蝼蚁。
不是一般的强者才会表现出如此淡然的行为,要不就是这个家伙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脑残。
而现在,他们根本不敢去想有这种可能,只因凡人是不会出现在神界的,出现的当天也会因各种原因当场夭折,天地规则不允许神界拥有凡人。
目光瞥到那天出现在天机阁外的4位供奉,四人当场吓得脖子一缩把头埋进裤裆里。
只需要这一个举动,跪着的文武百官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传言中的那人无疑了。
跟随在轶身后的三人看着轶一步步走向王座。
伏元武和文武百官听着脚步声也知道轶一定会坐上帝座俯视他们。
但下一秒,他们想错了。
只听轰得一声,轶随便一抬脚就把帝君的帝座踹飞大殿摔得稀碎,随后才摸出一把躺椅坐下支棱起下巴淡淡开口:“转过来。”
文武百官当即转身面向轶。
轶淡淡瞥了眼伏元武,他便非常自觉的跪着走到为首的位置。
伏元武此刻内心非常紧张,抬腿一脚轻松踹烂帝座的情形在他脑海里无比清晰。
他知道修为若是没有到达神祖,怕是连帝座的禁制都打不破。
而眼下的情形无疑是真是不能在真实了。
这样一个强者会看得起他的权利地位,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静静等待轶会用什么方式处理他,目光不经意瞥到坐在一旁依旧双眼无神的伏昊天。
他知道他们伏氏一族怕不能善终了。
隐藏在阴暗角落的处的家伙们看到这一幕也在内心擦着冷汗,都在期待着轶能否放过他们。
然而轶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了半晌。
“这个位置坐着舒服吗?”
言语像是在挑衅,但平静的语气又让人清楚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有像上面坐着的这位。
伏元武不敢出言回答,只敢小心翼翼的摇头。
文武百官们也把头低得更加下去,生怕一个不注意上面这位就会弄死他们。
“呵呵。”
轶冷笑:“不舒服那你坐这个位置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轶吓怕了,伏元武脑子一乱着急忙慌的点点头:“舒服,舒服。”
闻言,轶又笑了。
戏谑的看着他反问:“哪里舒服了?”
“啊?”
伏元武整个人懵了,他有些搞不懂轶到底想干嘛。
可眼下他根本没有选择,只当轶是在调戏他,如实答道:“身居高位执掌天下,难道不是每个人的梦想吗?”
“哦~......”
轶淡淡的撇着嘴,像是在品味其中意味。
这个样子的轶,草之桐闻和祁云凡还是头一次见到,总感觉轶有种想针对地上那家伙的意思。
但眼下也不是他们插手的机会,草之自然也不敢帮忙说句话。
轶对于他的尊重,他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随意使用。
只听轶这时又说道:“你知道...”
轶的语气像是在自娱自乐。
“我见过的所有这样把天下握于手中的人结局都很差,就算死之前那些人非常享受,但是死之后还会被人唾骂和鞭尸。
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你们这种人就喜欢这种无聊的事情,随意执掌别人的生死很好玩吗?
还是就喜欢这种变态的感觉,或者真的有宏大的包袱最后还是不得善终,甚至被后人篡改历史。”
“噗~~!!”
桐闻听得差点没忍住呛出口水。
反正他是知道这种社会体系的最终发展结果定然是轶所说的这样,相比他上辈子的社会体系,这个世界的社会体系简直乱作一团,没有一点文明的样子。
轶没有在意桐闻的发笑,事实上他也觉得这种担任领导的社会体系从长远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这是轶自打算修正这个世界规则以来的最重要发现。
无论是个体发展还是集体发展,这种社会体系必然是一个悲剧。
但眼下,轶就是想跟这些家伙闲扯下这些事情。
比起杀人。
玩弄这些人显得更加有趣一点,反正家事这种事情还是得他老婆亲自出面,这样才能了却她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