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离开后,几人依旧跟着明水月朝着住处方向前去。
没了中间的三个女人,后面三个小崽子自然而然凑到两人身后跟着。
虽说眼不见心不烦,但常青心里仍然有个坎。
看在之前轶和萧晓青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轶没开口,刘麒自然也不敢问。
原因,就两字,怕死。
轶都不操心,他还操心个鸟蛋。
恒王府不愧是连珊国最好的高等院校。
占地面积颇广,之前下机的地方也只是恒王府一处供人休闲娱乐的广场。
这时的几人,早已穿过好几条道,走过好阶梯。
一上一下间,一行人都走过了好几处占地约为800平米的教学楼房,虽是古式木质青石建造,但其中相比轶逝去的世界教学楼,又有着共同之处。
每层阁楼都是一个教室,各种教室五花八门,显然教育分工很明确。
而铃仙圣地的建筑群落就不同了,一屋多用,多功能一体化。
大抵是国有企业和私有企业之间的差异,一个相较于制式化,另一个就比较自由化,人性化。
但所有社会体系几乎都建立在利益分配之上,而相对国立企业,宗门这些小企业最大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敛财获取更多资源。
宗门倾尽资源大力培养天才弟子,看似体现宗门仁义,实则都是资本运营的手段罢了。
就好比瘦驴拉磨,不把驴养肥怎么才能获得更多资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意义大概就是这样了。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凤袍华服衣裳的中年女人,这个女人同样看起来是个30左右年纪的妇女。
相比明水月,她的穿着就相对保守一点。
至少也能猜到,这是个吃公家饭的女人,身份也是达官贵族。
从女人身后的两个身披铠甲的军士就能看出,出门身后又吃皇粮的人,不是领导就是罪犯。
显然这女人不是罪犯。
见到明水月,女人立马上前打招呼:“月姐姐,这几位不会就是圣地来人吧。”
明水月淡笑着点头:“对啊,妖妖,这几位就是我夫君派来的使者。”
闻言,这位被明水月称作妖妖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目光扫过几人,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身为小孩轶的身影。
女人突然眼前一亮:“哎呀,月姐姐,这谁家的孩子,好可爱啊。来,快让我抱抱。”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轶俯下身,伸出双手朝着轶抱过去。
轶脸色一黑,脚步后撤,女人扑了个空。
“咦?”
女人惊疑,按她的修为来讲,就算面前是个天玄境修为的小崽子也不可能躲开她的行动,眼前这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小孩就更不可能躲开她。
女人的这一抱,刘麒是看不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这个世界,除非轶自愿,能抓到轶的除了那些存在外根本没人能抓到轶。
皇钰倒是清楚得很,他小声对着两人说道:“这个女人是帝境巅峰修为,虽然没有水月大人修为高,但是我们几个怕是连她的一招也挡不住。”
常青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刘麒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瞅着看戏。
女人倒也没觉得尴尬,咯咯地笑着起身,看向明水月问道:“这孩子挺不错啊,是姐姐你家的?”
轶黑着脸瞄了一眼明水月,明水月眼皮一跳,立马配合着解释:“不是,不是,这是我夫君圣地最近新晋的圣子,名为轶,这次前来观摩一下连珊国的风土人情。
终归是个孩子嘛,外出历练学习总是好的。”
“哟!圣子啊,我还以为是姐姐你和你夫君抽空又造了一个呐。”
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听得明水月额头青筋直冒。
“不过嘛,这孩子也太小了,我看也没有修为,就算刚才他能躲过我那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小弟弟。”
女人说话间,不经意瞥了轶一眼,脸上尽是戏谑和嘲讽之意,完全没有了先前刚见到轶时的慈爱模样。
看着这女人的说话的样子,轶此时的脸色实在是黑得可怕,没有注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手揣在兜里站着不动。
熟悉轶的刘麒立马看出了问题,面对这种情况,轶不是在克制情绪那就是在迷茫中。
特别是轶给他那些记忆中,轶怒气爆发前就是站在原地不动。
女人的这两句话,看似在讽刺明水月,实则是把轶也拉到一起给讽刺了。
最主要,轶的情感还在复习中,轶到底会怎么做他都不敢想。
暗道一声:要遭。
立马上前对着明水月说道:“那个师娘,我们已经赶了好几天路了,你看看这天都要黑了,我们还是早点住下休息吧。”
刘麒这声师娘叫得有理有据,名义上他是天子青的亲传弟子,叫明水月一声师娘也没错。
这显然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明水月也只好接下,按耐住不发作。
几乎每月都要来往两地之间的他对轶的能力她在清楚不过。
能和平解决最好,要是真把轶给惹急了,天域星所有人都得玩儿完。
于是,她礼貌微笑点头,语气也相当缓和:“好了,我知道了,那么妖妖,我们还有事,就在此别过了。”
说着,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领着几人朝着住处继续前行。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女人轻笑一声:“跟我斗,要不是你有圣地这层关系,你们明家迟早栽在我手里。”
一行人来到恒王府的时间就是下午,加上路上这么一耗,明水月带着几人来到住处时已是傍晚。
也不看他人脸色,更不管他人之事,轶拿到自己的房牌就径直回房歇息。
明水月想解释些什么,轶也没给她机会,刘麒只能说:“师娘,你不用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老师他想知道的话,自然就会知道,你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
想想也对,轶想知道的话,根本不需要他人解释,直接通过他人所想就能知道一切。
“行吧,我先安排你们住下,早些休息,任务事宜的话,明日再议。”
随即,三人点头行礼,送别明水月,各自回房歇息。
这晚有两个不踏实,一个很不爽,三个彻夜难眠。
不踏实的有两人,常青和明水月,一个害怕媳妇跑了,一个害怕轶把天域星灭了。
很不爽的只有轶一人,那女人说话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唤醒起轶的一些不好记忆,所以轶很不爽,本来对这个世界人已经改观不少,但今天来了这么一出,轶已经做好了打算。
“如果不长眼,那就灭了吧,免得看的烦。”轶看着天花板自顾自说着。
三个彻夜难眠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根本无法入睡。
在天青霜将两人带到自己住所后,天青霜就拉着萧晓青仔细盘问关于轶的事情。
能让萧晓青这样一个讨厌其他男人的女人喜欢,轶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所以她很好奇。
起初柳儿还有些不屑,神么?神不就是那样子的么。
毕竟,这几天下来,她是发现轶确实博识,对任何东西都有独到见解,几乎处于无欲无求的状态。
再怎么说,神和凡人之间是有着天堑一样的鸿沟,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但是慢慢听萧晓青描述后,她的眼眶是第一个红的,接着是天青霜,最后萧晓青讲着讲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萧晓青讲述关于轶的经历大多都是从刘麒那些记忆片段中听说的,虽说不全面,但也能瞎扯个大概。
特别是讲到轶还是凡人,轶妻子死在轶怀里的时候。
柳儿和天青霜两人已是泪人。
再到轶不惜一切踏入时空长河毅然决然赴死的时候,三个人完全泣不成声。
轶的过去就是悲剧,冰冷的黎明,短暂的朝阳,漫长的黄昏,无尽的黑暗,而那个女人是轶最后光明,也是那最短暂的朝阳。
女人是感性动物,一但有人戳中她们的泪点,那么就大江决堤一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