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可是看过浒传的,细作不就是卧底吗,用港片的话来说就是二五仔。做这行风险太大,被发现了要被砍手砍脚沉江喂鱼的。
“姑姑,这事太没搞头,说出来也有损‘天地会’的光辉形象啊。”
“你这孩子,说话太过跳脱,不过也有些道理。可是你祖父重信重义,一心遵循祖训,听命于当朝皇帝。
殊不知皇帝只是把我们当棋子,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由我们出面,他好做万民敬仰的仁义之君。”
“对嘛,就像夜壶,尿急的时候,他就拿出来用一下,等用不着了,他第一个抛弃的就是咱们。”
听云峰说的粗俗,云霞啐了一下,脸色有点微红。
“你父亲当年也是不愿为宋朝效命,就离了会里去闯荡江湖。偏偏如此之巧,让他遇上长乐山的圣女下山游历,两人一见倾心,就私定了终身。
他哪知长乐山早有规定,门内女子不能外嫁,更别说传承衣钵的圣女了。
长乐山当然不肯干休,追到了这,你父亲为了不牵累我们,就带着你母亲亡命天涯,想不到却客死他乡。”
看来云?倒是条汉子,敢做敢当,当他儿子不吃亏。长乐山跟那老头一样古板,不通情理。两人相爱你们不祝福,还把人活活逼死。
“哼,这群老古董,恋爱自由懂不懂?换做是我,不仅娶圣女,我还多娶几个,怕个鸟?”
“你这孩子,刚说的话就忘了,小点声,被你祖父听见,又要大发雷霆。”
“那个老顽固,听见又怎么样,小爷还不伺候了。”
云峰觉得天地会实在没搞头,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就算是与朝廷作对,也不枉侠义一场,现在甘当朝廷的鹰犬,做二五仔,实在太跌份。
而且他自由惯了,有钱了随便去哪,当快乐地主爷不好,何必在这给人当孙子。
“你说谁是老顽固?”
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云峰口中的老顽固,一瞬就来到了跟前。只见他须发皆张,周身气势膨胀,连饭桌上的碗筷都被吹掉了。
云霞见状伸开双臂赶紧把他护在身后。
“父亲,他还只是个孩子。”
云峰可不怕这老头子,倔强的瞪着他。
“说你那,怎么了?连自己儿子都不护着,任凭他给外人欺负。换做是我,得找块豆腐撞死。”
“逆子安敢如此妄言?”
说完一把推开了云霞,一只手高高举起,就要朝云峰脑门拍下。
只是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和倔强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云?。心头一软,侧手把饭桌拍碎了。
云峰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反正要杀要剐随便,想要他屈服难了。看这老头容不下自己,转身就想走,却被云霞死死拉住,要他认错。
“罢了。”
云峰祖父叹息一声,一转瞬又不见了。这老头修为可以啊,来去如风,不知是个什么境界。
“姑姑,还有没有饭菜啊,才吃了个半饱。我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长不高可不好泡妞。”
云霞一阵语噎,你小子就这还吃得下呢,泡妞又是哪里的说法?
云霞只好请了近南叔过来,稍作整理。又给云峰备了几个菜,见他吃饱喝足了才带他去了房间休息。
云峰累了一天,一上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云霞怕他不习惯,特意深夜来看了一次。见他衣服破旧,取了一套新的给他。整理旧衣服时,看着掉出来的厚厚一沓汇票,倒有些意外。
想着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银票做什么,就‘好心’帮他保管了。至于锦盒那些就贴心的放在了新衣服内衬里。
“我的银票呢?”
云峰昨夜有点累,一躺下就睡个半死,忘了把银票的压在枕头下面。
一大早起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衣服明显不是昨天穿的那套。找了半天,除了锦盒,玉牌和信还在,其他什么都没了。
“这下玩完了,没钱还当个P地主啊。”
这些银票可是自己在这世界立足的底气,他心里着急,囫囵洗漱了下,就急急忙忙去找云霞姑姑。
可是他对这里并不熟,转了半天除了见到一些练武的弟子外,怎么也找不着云霞的身影。
看着那熟悉的龅牙,云峰像见到救星般冲了过去。
“总舵主,总舵主,见到云霞姑姑没。”
“孙少爷是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孙少爷说笑了,老朽只是一门房管事的,当不得舵主。”
你倒是想当呢。懒得与他纠缠,云峰赶紧问起了云霞的去向。
“孙少爷,不巧的很。会主听闻近期异兽作乱,大陆几大宗门都受邀来铲除异兽,怕他们另有图谋,今日一早就命云霞小姐领人监视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说不好了,快则十余天,慢则月余。”
“那不完犊子了?”
还想着今天一早就下山的,这下粮草给断,走不成了。
银票十有八九是给云霞拿走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她,如今之计只有先吃早饭。
“对啊,总舵主,那老头子叫什么来着?”
“孙少爷,你说的老头是哪位,本会除了老朽外没年长之人啊?”
云峰觉得这老李实在有够迂腐,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口一个老朽,都快酸倒了牙。
怕他不理解,云峰就比划了一下拍桌子的手势。可是比划了半天,那李近南还是转不过弯,看着想放弃了。
“哦!孙少爷说的老头子是。。。”
话说到一半,才察觉不妥,李近南连忙捂住了嘴巴,看四周无人听见,深深舒了一口气。
“小祖宗,这话可不敢再说了,对会主可是大大的不敬。”
“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他本来就是个老头。”
云峰觉得无所谓,李近南可不敢陪着他背后议论会主。他跟随会主多年,可是深知他的脾气的。
“会主单名一个‘横’,孙少爷记住了。”
“云横,怪不得如此横行霸道呢。昨天我看他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的很,他是个什么境界。”
云峰自从听了太叔叔好详细介绍了修炼体系,见人就好奇的很。既然天地会是巅峰武神的传承,应该就是武修一道。
“那是自然,会主修为高深,早已是那宗师之境。”
看着李近南那崇拜的眼神,云峰感觉这个层次应该低不了。
“宗师是武修第几阶来着?”
“第四阶,只差一步会主就可以入那化凡境,到时侯御空而行都不在话下。这些?少爷都没教授过嘛?”
幸好这一世自小就没了双亲,不然还真不好解释,武神传人竟然连武神亲自划分的阶级都不知道,谁信那。
“昨天你不是在场吗?我自小没了爹娘,谁说给我听?”
“是,是,老朽说错了。”
云峰一听就觉得稀松,年纪一大把才到第四阶。
“我看他也不咋地啊,才到宗师。我还以为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做武神了。”
“哎哟,我的孙少爷,你心气也太高了。武修一道本就不能速成,讲的就是日夜苦修。
你别看会主才到第四阶,已是大陆顶尖,就是武修圣地无极门门主,也不过刚到化凡境。”
才第四阶就能算作顶尖高手,难道自武神死后,武修没落了?
“那跟其他类别的修士相比呢,武修牛吗?”
“这可不好比较,大陆修士何其之多。要论贴身搏击的话,武修自然可以越级挑战他类修士,但要论起奇淫技巧,精神之力的话,武修就稍逊一筹。”
云峰想起上次遇见峭魁时,佛门和三派联盟的战斗方式,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武修近战无敌,遇到相克的旁类修士就无能为力。
比如戒色和尚的佛门真言,寻常武修遇到了只能认输,他一吼人都晕了,还怎么打。
还有斗大侠的阵法,力大无穷的峭魁陷入其中都动弹不得,你武修就是近战再厉害,只要中招也是任他宰割。
武修真是简单粗暴,只要近身了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要是被困住了,就哭爹找妈。
看着这猥琐的龅牙男,云峰倒有点好奇他是个什么境界。
“对了,总舵主,你练到什么层次了?”
“这个,老朽天赋有限,前些年才练到第七阶,将将过了淬体境。”
真是白瞎你取了个好名字,四十来岁才到第七阶,人家太叔叔好十多岁就快超过你了。看来自己眼光没错,要是让他做总舵主,天地会迟早得完蛋。
聊了半天,才想起早饭还没吃呢。这个他熟的很,轻车熟路的找了厨娘要了一份早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口中还念念有词‘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把厨娘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子哪学的话,一套接一套。
云峰吃完也没啥事,就在会里瞎逛起来,吃完了得消食嘛。
“近南,那小子近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在背后编排我?”
李近南看着须发皆白的云横,装着漠不关心的一问,有些想笑。明明关心孙子,却强撑着不愿表露。
当然这些话可不敢乱说,云横平日里不苟言笑,要是惹恼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回禀会主,孙少爷自在的很,吃的饱睡的好。没事还和门内弟子打成一片,每天与他们聊天到夜深呢。”
“哦?他们都聊些什么?说与我听听。”
“都是些闲言琐事,不提也罢。”
“哼,那小子莫不是又在说我坏话?小小年纪,武道宗师都不放在眼里,竟然嫌弃我这老头子修为不高。”
作为一个合格的二五仔,李近南早就把当日云峰说的全部禀告了云横。
“那倒没有,只是近些日子,孙少爷老是与属下们讲一本来自香港的话本,叫什么道的。说里面的人都是卧底,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卧底都没有好下场,要我们小心。”
李近南记忆不错,就把云峰这些日子讲的话本,复述了一遍给云横。
云横听完哪不知云峰这是故意讥讽,在背后拆他的台。
“这小子无法无天,真当我不敢治他?”
云横刚想发怒,想想那臭小子的倔强性子就忍了下来。跟他斗嘴,吃亏的还是自己。
“哎,他刚回来时与我置气,我还以为是因为云?之事。想着过些日子就会好转,如今看来他怕是瞧不上天地会这份产业,不愿在这久待。”
“会主,孙少爷流落在外多年,自小没了双亲,吃了不少苦,心里有些芥蒂也正常。加之他对天地会知之甚少,这几日属下带着他转转,保不齐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那小子性子倔得很,只怕是。”
“试试无妨嘛,而且这份产业迟早要交到孙少爷手中,让他做些了解,将来也好快些上手。”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对了,趁此机会你也侧面了解一番,这臭小子练到何种境界。整日的游手好闲,也不见他练武,莫要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