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棠听到废墟里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响动及那诡异的嘶吼声,立马警觉了起来,她连忙朝张玲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顺势将张玲馨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循着声响走了过去。
“刘豪爵!是你!?”林巧棠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刘豪爵!张玲馨听到林巧棠惊呼她哥的名字,也兴奋地朝林巧棠目睹的方向望去。
只见刘豪爵的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无规律地打转,他口吐白沫,大脑被铁片开了瓢,插着铁片的头盖骨裂缝正汩汩向外流着脑浆、黑色的血,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刘豪爵的眼睛泛起了白,“咕噜咕噜~啪”刘豪的喉咙快速滚动了几下,竟然把自己的内脏吐了出来!而后竟发出了几声凄厉的诡笑声,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野兽朝林巧棠飞扑了过来,压在林巧棠身上!
腥臭的血液味立马扑鼻而来,第一次闻到这股味的张玲馨胃里一阵翻腾,吐了压着她们两人的刘豪爵一身。林巧棠本能地撑起两支手臂抵着刘豪爵不断上前递进的肩膀,一脸不可思议,泪水夺眶而出。林巧棠喃喃自语道:“刘豪爵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像你自己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张玲馨也害怕地哇哇大叫起来,她疯狂地挥舞她那稚嫩、无力的小拳拳疯狂地捶打她面前刘豪爵的肚子,边捶打边歇斯底里地喊叫道:“哥哥坏!哥哥坏!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扮鬼吓我们!从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扮鬼吓我,呜呜~哥哥你再不起开,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嘀嗒~”刘豪爵的脑浆、血从头盖骨裂缝裂缝处流了出来,顺着他伤痕累累的脸颊,滴落在林巧棠的脸上。这下彻彻底底让本不愿面对现实的林巧棠直面了残酷的现实,刘豪爵已经死了!与她缠斗在一起的无非是一具没有感情只是依靠动物觅食本能行动的尸体!
林巧棠悲凄地大吼了一声,她似乎是在发泄至末世以来一直被压抑着的感情和痛苦!
她在与以往懦弱胆小的自己作别,从现在开始她打算成为一个新的自己,做一个不畏艰险、杀伐果断的女人!
这一刻,林巧棠心中深埋着的屈辱、不甘、自卑全部化为了乌有!林巧棠眼里闪烁着精光,她咬了咬牙,一使劲!竟一把将刘豪爵推开,随后灵敏地在地上滚上一圈,一个鲤鱼打挺,环抱着张玲馨起了身!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可见人在遇到危机的关头上,能激发出多大的潜能,干出多少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来!
林巧棠抱着张玲馨快速从废墟里拉出了一不大不小的铁皮片子,刘豪爵刚从地上爬起来,“噗~”刘豪爵的肚子竟马上被一铁皮片子给贯穿!
在张玲馨的惊呼声下,林巧棠歇斯底里地喊叫声中,林巧棠疯狂地推着贯穿刘豪爵肚子的铁皮片子向前狠狠撞去。
“砰~”刘豪爵的撞上了一大片叠在一起的废墟铁皮壁,刘豪爵的四肢、头皆被铁皮壁凸出的裂缝口贯穿了,彻底没了动静,死得透透的。
“哥!哥啊!我的哥!明明刚才还活的好好的……他只是玩心大起,扮鬼吓唬我们……”张玲馨瞪着因惊恐大张着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随后张玲馨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向林巧棠,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哥!我要复仇!我要复仇!你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啪!”林巧棠腾出一只手在张玲馨稚嫩的左脸上赏了一巴掌,而后冷漠地对张玲馨说道:“你的哥哥已经死了!请你不要那么幼稚,你该懂点事了!认清现实吧!”
张玲馨捂着发红发烫的脸,呆呆看向一旁,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哽咽道:“你……居然敢打我!就连我的爸爸都没打过我!你……你不仅仅是个杀人犯!你还是个不讲理的暴力狂!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恨你!”
“啪!”林巧棠又一个巴掌赏在了张玲馨的右脸上,张玲馨彻底委屈地哭喊开来,手脚也开始不安分,在林巧棠的怀里乱瞪乱踢了起来。林巧棠不再理会张玲馨的哭闹谩骂,死死抱着张玲馨立在原地,一声不吭,任凭张玲馨胡闹。
许久,这场戏剧化的闹剧以张玲馨闹腾得精疲力尽得以告终。张玲馨昏昏沉沉地趴在林巧棠的肩头上睡了过去,林巧棠叹了一口气,腾出手来轻轻抚摸了几下张玲馨的后背,皱着眉头小声感慨道:“终究还是个孩子,怪可怜的。闹腾累了就不折腾了,现在她的心里应该也好受些了吧。也是,不让她闹腾闹腾,我的心里也会有个疙瘩,过意不去。”
雨声渐渐小了,天空之上乌云散去迎来了朝阳,林巧棠和张玲馨已经在废墟里待了一个晚上,期间没吃没喝的,两人都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林巧棠抱着在她怀里安然入睡的张玲馨出了废墟,没有片刻时间思考,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然告知她们第一步行动是想尽办法去填饱它,林巧棠也只好咬紧牙关放手一搏,走向岸堤之上的街市。
这个街市并不太平,而是危机四伏。末世前,这里可是CM市数一数二的商业街,数不清的高楼林立,张灯结彩的各大知名品牌旗舰店在这里遍地开花,这里人潮涌动,歌舞升平。
可现在却是一副破败、萧条的景象,虽然也是人潮涌动,但是这里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也就是刘豪爵口中没有思想、行尸走肉只保留茹毛饮血习性的动物本能的行尸。
林巧棠抱着张玲馨刚爬到岸堤的石壁半坡上就隐约能看见街道上零零散散有“人”以诡异的姿势行走的脚!她立马机警地卧趴在陡坡石壁上,把张玲馨护在身下。
刚保持这样的姿态没一会,林巧棠就有了点小情绪,她不甘心就此止步不前,她恨胆小懦弱的自己。而后她壮着胆子,缓缓向上爬了一点点距离,小心翼翼探出头去想好好看看这些脚的主人长什么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林巧棠的目光也被轰鸣声传来的地方吸引了过去。
“芜湖!真她娘的爽翻了!哥几个又来这找乐子,嘿!你们这些呆瓜丧尸还不快闪开,这条道可是爷几个的赛道。既然你们这些呆瓜没脑子不长眼,那可别怪爷几个心狠手辣!是你们自找的!”这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群年轻人皆穿着黑色的奇装异服骑着摩托朝林巧棠的方向驶来。为首的青年嚣张跋扈地单手站着骑摩托,一只手一上一下甩着一条武术用的长鞭飞速地在道路上炫起了骑摩托的车技来,他骑着摩托竟也能同时挥动长鞭击打街道上的行尸,且威力也非常惊人!被鞭打上的行尸大多皮开肉绽、血肉横飞,较惨的则是当场脑袋搬家、尸骨不全。
这为首的年轻人这一番操作下来,鼓舞他后边几个骑摩托的年轻人的士气,他们神经兮兮地鬼叫了几声,一同学着为首那人的姿态肆意凌辱起街道上的行尸,不过眨眼的功夫,路面上的丧尸皆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群年轻人见路面上的丧尸清理地差不多了,纷纷下了摩托。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先下了摩托,朝路面啐了一口痰,似乎并没有尽兴,他略带疲意地甩了甩手中那粘满鲜血的长鞭,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观瞧,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不满地回过头对跟在他身后边的年轻人们调侃道:“真他娘的,一点都不痛快!还没打耳钉来得痛快、刺激!下次我们把唇钉、鼻钉、舌钉都安排一下,弟兄们你们说好不好啊!痛不痛快!爽不爽!”跟在他身后边的年轻人们皆哄堂大笑、摇尾附和。
林巧棠不由皱起了眉头,小声吐槽道:“没想到是非主流,这群人大多脑袋有点问题,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妙!等他们走了再到街面上搜找物资。”
“谁在那?给我出来!娘希匹的,八嘎牙路,说谁脑子有问题呢?咱这叫时尚!懂不懂潮流?靠北,土包子!”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怒不可遏地阔着嗓子满大街大喊道。
林巧棠立马本能地捂上自己的嘴,在岸堤的石壁上抱着张玲馨蜷缩成一团,难以置信地想道:'我明明吐槽得挺小声的,他是怎么听到的?难不成他是千里眼、顺风耳?还是我被发现了!我可不想跟这群神经兮兮的人扯在一起。'
“呦!弟兄你们瞧!土包子藏在这呢?跟头害怕被猫逮的老鼠似的?”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脚踩堤岸铁护栏嚣张地指着蜷缩成一团的林巧棠戏谑地说道。
那为首的年轻人目露贪婪之色,伸出了打满舌钉的舌头舐了舐他的上唇,如饿狼扑食,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