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鞋子倒是没脏,但那鞋底上赫然多了个圆滚滚的鸡蛋!

她将鸡蛋拿起来,竟还是热乎的,显然是鸡刚刚下的。

周梨花顿时欢喜不已。

虽说手里的鸡蛋小的很,比鸽子蛋大不了多少,但她家鸡下蛋了!

鸡下的第一个蛋都比较小,往后会越变越大,只要母鸡开始下第一个蛋,往后便不会停下,到了后面甚至一天一个蛋!

周梨花心中实在惊喜。

到了晚上她又拿出一个蛋来,合着自家鸡下的小鸡蛋,做了碗鸡蛋羹,还特意加了些猪油进去。

鸡蛋羹做好,老远便能闻到那股缠人的香味,给她家干活的汉子们领了工钱临走时,各个都狂咽口水,有的甚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老板家的厨房。

可惜尽管他们目光再如何殷切,赵老板仍旧没有留他们用晚饭的意思。

周长春也像旁人一般看向厨房。

赵家的厨房有窗户,因着做饭时难免油烟大,所以周梨花做饭时都是敞着窗户的。

此时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落在周长春眼中。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好看又勤快姑娘。

周长春虽说与周梨花同村,两人其实也没多少交集,毕竟男女有别,便是同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女孩,都知道互相避着,不然若是落到有心人眼中,便容易坏了名声。

当初周长春哭着求母亲去周梨花家提亲,也导致村里说了好一段时间的闲话,他倒还好,毕竟是男子,却害得周梨花被村里的长嘴妇人闲话,说她不是个检点的姑娘。周长春为此心里也时常愧疚。

这番流言闲话直到周梨花嫁到了孙家村才平息。

很快便收回视线,自以为自己看的隐蔽的周长春,并未注意到在他看向厨房中那人的时候,正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人便是赵归。

等这群汉子离开后,赵归便进了厨房。

这会儿饭已经烧的差不多,见赵归要往灶里塞柴火,周梨花连忙制止了他。

晚饭除了蛋羹,还有一碟炒青菜,和一些咸菜。

蛋羹刚刚从锅里拿出来,冒着热气,喷香喷香的。

两人吃饭间,周梨花想起家里咸菜快吃完了,便念叨着:“过两日得买些咸菜回来。”

她自说自话,倒也没指望赵归回应,毕竟他向来也不怎么理会她的念叨。

事实也是如此,赵归一如既往的没接茬,反倒在她说话的功夫,将盘子里的咸菜和青菜都赶到自己碗里,伴着菜将一大碗饭匆匆吃完。

吃完便起身。

她连忙将人喊住:“赵归,蛋羹你怎得不吃?”

赵归脚步微顿,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屋。

周梨花无奈的叹了口气。

找了个不爱说话的郎君,生活但真是少了不少乐趣。

她本来还想告诉赵归自家的鸡下蛋的事,让他也跟自己一样高兴高兴,结果对方倒是连说这事儿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一瞬,她便又产生了想生个娃娃玩儿的念头,然而紧接着便想起那事的痛楚,身子忍不住一哆嗦。

当真是为难死她了。

当晚周梨花被赵归搂在怀里,昏昏欲睡时听到男人问道:“你与周长春可相熟?”

周梨花摇头:“提他作甚,可是他做活偷懒,若是不好好干活,咱就不能请他。”

赵归点了点头:“嗯。”

周梨花艰难地睁着眼睛,有点奇怪地问道:“你今日怎得了?可是心情不好?”

赵归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摇头:“未曾。”

周梨花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赵归平时话也不多,今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与赵归同一被窝,让她感觉暖融融的十分舒服,简单说了些话,稍许之后,她便沉沉睡去。

实则关于周长春的事,周梨花当真是不怎么清楚的,她只是某次被嫂嫂调侃,说村里的哪个人哭着要求娶她。

而那会儿正巧孙家请的媒人来她家求亲,她整日心中恍然,哪还能注意到村里人的闲谈八卦?

第21章 帮我

第二日赵归出门前嘱咐周梨花:“今日不必去铺子送水。”

周梨花有些疑惑,问道:“为何?”

赵归道:“那处最近脏乱,会脏了你的衣裳。”

她便迟疑地点头,总觉得好似不大对,过后才想起来,以往铺子没修之前也没干净到哪去,毕竟日日烧着炭火,灰尘也不少。

不过若不是怕他们没水喝,她原也不大想过去,毕竟那里那么多汉子,干活热了便光着膀子,实在有些污了眼睛。

今日不用买菜,前日买的肥肠加上昨日剩下的萝卜青菜,足够晌午一顿饭的量。

自打上回被王嫂当面骂了一通后,她便不再去孔家后院那边凑热闹,把未做完的鞋子再拿到院子里来做。

今日天晴,她一边做着鞋子,一边关照着鸡,只要鸡开始‘咯咯咯’她便忍不住过去看看,就盼着宝贝母鸡今日也能下蛋。

没过一会儿对门的小刘氏也抱着针线活来了。

小刘氏成亲两年,听说去年生了个女儿,结果没能养活,伤心了一阵子后,她找到了旁的趣味,倒是不再总记挂着早夭的女儿了。

这个趣味便是做衣裳,且专做小娃娃的衣裳,她家宽裕,倒也不在乎她用些布料,况且这些小衣裳做起来放在那屯着,迟早也能用上。

小刘氏之前自个儿跟周梨花说,她这几个月已经将娃娃从出生到两岁的衣裳都做好了,她先前瞧过,小刘氏做衣裳做的极是细致。

今日小刘氏又抱着针线活来家里闲谈,周梨花便高兴地跟她讲自家鸡下蛋的事。

小刘氏听闻,便也很高兴,随后建议道:“等到了春暖之时,你再养只公鸡,往后便能孵出小鸡了。”

她惊讶惊讶:“还得公鸡?母鸡自个都能下蛋。”

小刘氏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公鸡,母鸡下的蛋可孵不出小鸡来。”

受了指教,她便只觉很是钦佩小刘氏,便道:“不愧是童生爷的千金,竟是连这个也知道。”

小刘氏刚要说什么,但话未出口忽然面色难看地起身,奔到墙角干呕起来。

周梨花连忙跟过去,伸手拍打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口中关怀道:“可是吃坏了肚子?”

小刘氏呕着呕着便笑得直不起腰来,良久才用手抹了抹眼角,她眼角那水渍,倒不知是因为笑太狠还是呕的太厉害而挤出来的。

这时她才道:“我这是有喜了,昨日刚查出来。”

周梨花看向小刘氏的肚子,忍不住艳羡地伸手轻轻摸了摸。

听小刘氏道:“你也该努努力,早日怀上孩子,到时候我们一道带娃玩儿。”

小刘氏这话当真是说进了她心坎里,叫她心里止不住的蠢蠢欲动。

她的确是想有个孩子的,有了孩子这日子便算是彻底踏实下来。

她是极喜爱孩子的,十五岁时村里的妇人生了孩子,给她抱一抱,她将孩子抱在怀里,便是胳膊酸了也舍不得撒手。

那孩子软软糯糯的,不过朝她笑一笑,她便心化成了一滩水,整个身子都酥了。

那会儿她便想,她要有个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那时这种想法是隐秘的,绝不敢说出来,毕竟还未成亲,这种话说不得。

如今倒是能跟人大胆地谈论孩子……可想起生孩子便要行那事,她到底有些犯怵。

到了晚上她与赵归提了小刘氏有喜的事,却见赵归神色十分淡漠,全然不感兴趣。

她抿了抿唇,顿时失去了交谈的兴致。原本还想告诉他,自家鸡今日又下蛋的事,现下也没兴趣说了。

赵归这人哪都好,就是无聊了些。

随后两人便沉默着各做各的,等到天黑,周梨花洗漱完从侧屋出来,进了主屋。

寻常人家不点油灯,这个点一般都已上.床歇息了。

她进来时见赵归头发是湿的,想必洗了头。

不过她记得他往日都是早上洗,今日倒是例外。

她想了想,便找了个干帕子走过去,道:“你这头发还在滴水,我帮你擦擦?”

见赵归应了,随后转过身背对着她,她便拿着帕子裹着赵归的头发,开始揉搓擦拭起来。

过了会儿,头发擦得半干了,手中的帕子却吸了不少水,她便将湿了的帕子晾着,又拿了个干帕子过来。

方才的揉搓让头发有些打结,她便用梳子将头发梳开。

赵归的头发有些硬,有些扎手,倒是不疼,只是痒痒的。

将打结处梳开之后,便又用干帕子继续擦拭。

赵归的喉结滚动着,声音低沉暗哑:“你月事还有四日?”

周梨花手一抖,脸红了,低着头几不可闻地应了声。

下一刻她忽地惊呼一声。

赵归一把将小妇人拉到自己怀中,将脸埋在她颈处,用牙齿撕磨她柔软的耳垂。

热气喷洒,引起一边红晕。

周梨花听到声音一向冷淡的赵归不再淡定,好似有一团火般,带着些许的急切和蛊惑:“可我再憋下去,怕是得憋坏了身子。”

她无意识地屏着呼吸,耳边是打鼓般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赵归的。

她有些惊惧地说道:“可我月事还没……”

那只大手安抚般地在她后脑上抚了抚,赵归将她的话打断道:“我知晓一种法子,你可愿帮我?”

周梨花头皮发麻,她有些想逃,总觉着这样的赵归有些吓人。

但她注定逃不掉,就像羔羊注定逃不过恶狼尖锐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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