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云召对雄阔海确实不了解,他们也才刚认识而已。
哪怕他能看出,雄阔海身怀武艺,而且实力不弱,也不知道人家性格如何。
既然单进说到这里,伍云召略显惊奇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还有这桩事,不知雄兄弟的实力,比冠军侯如何?”
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尖锐,单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反倒是雄阔海这边,要直接得多,面对伍云召的问题他并没有遮遮掩掩,毕竟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当初他主动挑战单进,哪怕败在单进手中,他也是心服口服。
甚至于,在挑战宇文成都之后,雄阔海也意识到,单进和他比试的时候,完全是手下留情。
否则以单进的实力,他根本撑不了那么久,恐怕会被单进摧枯拉朽般击败,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所以雄阔海不以为意道:
“侯爷,某的实力与单兄弟差之甚远,不过某只求一战,胜负倒是其次。”
看到雄阔海这般豁达,伍云召哑然失笑,他也不是斤斤计较之辈,便是点头道:
“原来如此,雄兄弟也是个妙人,那今日,你我便过上几招。”
既然是比武,伍云召当然不会示弱,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自信的。
说到这里,二人也没有废话,他们各自拿到兵器,来到院子中央,各自摆好阵势,针锋相对,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二人的实力皆非同小可,作为十八杰榜单上,排名第四、第五的猛将,整个天下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
他们的实力,本在伯仲之间,不过他们才刚认识不久,自然无法判断彼此的本领,还是要在厮杀开始之后才能知晓。
“侯爷得罪了!”
二人各执兵器对峙着,但雄阔海显然不喜欢拖延时间,既然他是挑战者,那就先发制人,直接朝伍云召杀了过去。
“来得好!”
只见雄阔海熟铜棍挥出,沉重的力道狠狠向着前方砸了过来,一道巨大的声势在此刻响起,令围观众人微微色变。
但伍云召面无惧色,反而流露出几分亢奋之色。
要知道,伍云召作为习武之人,每日处理政务的同时,也要在这院中演练武艺,足以看出他也是一个好武之人。
只是在这南阳关内,平日里无人能够与之较量,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比拼。
今日,雄阔海主动挑战于他,也是让伍云召来了兴致。
他能够看出,雄阔海不是等闲之辈,出招的声势极大,力量非同小可。
这让伍云召打起精神,他挺动丈八蛇矛亮银枪奋然刺出,那凌厉的招式,速度极快,变化莫测。
面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既然知道雄阔海不简单,那伍云召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管这一战胜负如何,在最终结果尘埃落定之前,他都不会留手。
“看枪!”
“哐当!”
在伍云召一枪刺出之后,二人你来我往,毫不退让。双方兵器碰撞到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动,双方皆是为之一震!
但是,这反震之力并没有消磨二人战意。他们越发热血沸腾起来,他们都意识到,彼此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虽然方才雄阔海说了,他的实力和单进有着极大的差距,这从侧面说明了,如今的伍云召恐怕也不是单进的对手。
但伍云召并没有纠结这么多,毕竟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他的目标,便是全力以赴的击败雄阔海岸,他倒要看看,眼前之人的极限在哪里?
雄阔海的感觉也差不多,他面对单进和宇文成都,完全不是对手,彼此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如今,他甚至已经很难生出挑战的想法,倒不是说他已经被吓破胆,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他的实力,能够有大幅度提升,否则的话,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但今日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方才几个回合的交手,让雄阔海知道,自己和伍云召的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
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是最难得的事情,这也是最值得期待的战斗。
这意味着,雄阔海可以将自己的手段尽数施展出来,他可以在伍云召身上验证自己的实力。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管二人想法如何,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分出胜负,哪怕他们的实力差距并不大。
双方动起手来,都没有留情的意思,皆是拼尽全力,手段进出。
虽然雄阔海的优势是武力,但他的棍法同样不俗,此刻熟铜棍在他手中挥舞开来,大开大合,威猛无比。
而伍云召所传承的伍家枪法更是厉害。
要知道,这可是伍建章的独门绝技,当初伍建章便是凭借这手枪法,在伐陈大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为大隋基业的建立,起到了极大的功劳。
而伍云召作为伍建章的独子,亦是天赋异禀,十几岁的时候,就将这门枪法练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
后面伍云召少年从军,屡立战功,为自己博得南阳侯之位。
伍云召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固然不乏伍建章的影响,但毫无疑问,他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大的因素。
如果他只是一个庸碌之辈,如何能够统领大军,镇守南阳关内,这可是连通南北的要道,关系到天下局势安稳。
而在院子中间,时不时传来金铁交击之声,二人厮杀不止,战意勃勃。
如此阵势,让围观众人也是一阵瞠目结舌。
单雄信等人,之前也见过雄阔海出手,但那时候,雄阔海面对的对手是单进,是宇文成都,反而处处受制。
所以,他们看不出雄阔海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雄阔海和伍云召,二人的实力差距并不大,厮杀起来声势极大。
同时,在这场势均力敌的比试中,更能展现出双方的实力,他们本就是天下少有的猛将,此刻全力施展开来,何等惊人。
“好厉害的棍法,好厉害的枪法!”
单雄信由衷发出赞叹。
旁边的王伯当,也是颇为配合的说道:
“雄兄的实力,确实非同小可,只是之前在大兴城的时候,雄义和宇文成都的实力皆在他之上,他的本领根本发挥不出来。
但今日,雄兄和南阳侯厮杀,他们不分伯仲,倒是越发显得勇猛。”
谢映登也是附和了一句。
反正,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就是如今的雄阔海,实力肯定在他们之上,此事自然毋庸置疑。
单进则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二位武艺不相上下,看来这一战有得打了。”
作为十八杰中,排名第四、第五的存在,雄阔海和伍云召,他们的实力差距本就不大,想要分出胜负,谈何容易?
甚至再打上个几天几夜,也是伯仲之间,如果能够分出高下?
不过,伍云召和雄阔海,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没有保存体力的意思,皆是全力出击,想要占据主动。
但这场比试,双方就像是回合制游戏,你一击我一击,没有谁能够始终占上风。
按照单进的想法,演义十八杰里,李元霸独一档,宇文成都和裴元庆一档,甚至因为裴元庆年轻,他的天赋可能还更好些。
在后面,雄阔海、伍云召、伍天锡一档,紧接着就是罗成一档,杨林一档,后面以此类推……
正当单进想着,旁边的单雄信好奇道:
“雄义,你说他们谁能站到最后?”
说起这个问题,单进若有所思道:
“如果雄兄当真和南阳侯拼死厮杀,恐怕站到最后的,会是雄兄。原因倒也简单,南阳侯的优势是武艺,他枪法超绝,速度极快,一般人还真难以抵挡。
但是,南阳侯和雄兄比较起来,力量差了不少。二人体魄不同,如果一直这样厮杀下去,体魄更强的,自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如果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体力无疑是分出胜负的关键因素。
而雄阔海,他的力量何其惊人,能够以一己之力举起千斤闸,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演义之中,如果不是雄阔海及时赶到,拼死举起千斤闸,恐怕各路反王就要团灭了。
甚至于,雄阔海之所以会死,完全是长途跋涉,加上没有进食的虚弱。若是完全状态,他甚至能够活着离开。
同时,十八杰的排行并非没有原因。哪怕雄阔海三人是同一档次的猛将,但他们的属性不同,便代表了细微的差距。
单雄信几人闻言,皆是不住点头。
虽然他们现在也难以预料。熊阔海和武云召谁能够获得此战胜利?但他们觉得上进说的有道理。
哪怕伍云召枪法犀利,出招迅猛异常,但是他无法突破雄阔海的防守。
再加上雄阔海时不时反击,双方如此纠缠下去。如果熊阔海的体力当真更加充沛,那伍云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单进的推断,自然有其道理。
但这一战,终究还是没有打到那等程度。二人的厮杀,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各显神通,武艺皆非同小可。
但伍云召的体力,哪怕逊色于雄阔海,也足以维持这场战斗。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逐渐昏暗,哪怕二人正在兴头上,还没有分出胜负,也不可能不顾一切的继续打下去了。
或许雄阔海没什么,但伍云召肯定不一样,人家是有老婆孩子的。
要是真从这里白天打到黑夜,黑夜打到白天,伍云召可没法交代。
见时间差不多了,伍云召虽然仍旧战意磅礴,却还是退了一步。
他将长枪握在手中,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感慨的说道:
“雄兄弟武艺过人,本侯当真没有想到,今日之战如此酣畅淋漓。”
伍云召说的是心里话,自从他习武有所成之后,已经很久没这样打过了。
这也让他对雄阔海多了几分看重。
伍云召相信,以雄阔海的实力,如果能够为朝廷效力,拜将封侯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当这个念头浮现,伍云召顿时神色一黯。曾几何时,他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他希望能够建功立业,扬名天下。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虽然他对朝廷忠心,却不代表朝廷会善待忠臣。
或许之前的杨坚会,但如今的大隋,已经换了天子。一朝天子一朝臣,杨广的所作所为,令伍云召大失所望。
哪怕不说外面的流言蜚语,伍云召也不愿替杨广这昏君效力。他对朝廷忠心,却不是愚忠,而是有自己的选择。
紧接着,伍云召又想到了单进,明明雄阔海的实力如此惊人,在天下也少有敌手,却对单进如此敬服。
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
恐怕这位名扬天下的冠军侯,本领确实超出伍云召的想象。
不过,这其实很正常。
单进小小年纪并能纵横漠北,所向无敌,一路上建功立业,扬名四方。要说他是等闲之辈,恐怕也无人能够相信。
而雄阔海,他看了伍云召一眼,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禁感慨道:
“侯爷所言极是,某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时间过得太快,如今天色昏暗,确实不便再战,着实可惜。”
伍云召颔首而笑,他又何尝不想和雄阔海继续打下去,二人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此刻戛然而止,岂不无奈?
但伍云召没有纠结太多,此番能够结识单进等人,也是意外之喜。
他都已经想好了,过些天便是离开南阳关,在临走之前,能够结识几个朋友,酣畅淋漓打上一场,当真快意自如啊!
念及此处,伍云召立刻向雄阔海,以及单进等人笑道:
“诸位,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用饭吧。今日与诸位相识,乃本侯之幸也。”
众人发出爽朗笑声,倒也没有推辞,便是跟着伍云召,来到正堂之中。
他们此番相聚,固然少不了单进有意安排,却也不乏缘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