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奎入院的第三天晚上。
徐占友的状态不错,经过医生确认,可以进行审讯,但是时间不宜过长。
这是一次与众不同的审讯,到场的只有沈飞和王常山,李沐阳负责记录。
至于高奎,只能躺在病床上当旁听。
李沐阳三人,围坐在徐占友的床边。
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探病的亲属。
沈飞的开场:“徐占友,你和邹明琴认识了多久?”
徐占友倒是非常的配合,想了想说:“快一年了。”
“通过威信认识的?”沈飞问。
“是,好友搜索。”
“你知道她是有妇之夫吗?”
“知道,我毕竟喜欢有妇之夫!”
“你觉得,你身上什么特质吸引邹明琴的?”
“我长得帅呗。”
“徐先生,请您认真点。”
“好吧,我那方面比较厉害。”
“……”
沈飞有些无语。
王常山哼了一声:“徐占友,你少扯淡。说,你和邹明琴是怎么计划谋杀郭成厚的?”
徐占友翻了翻白眼儿:“这位警官,你可别污蔑我,不是我要杀郭成厚,是邹明琴。”
王常山皱了皱眉头,和沈飞对视了一眼。
后者就沉声说:“说说具体情况。”
徐占友就说:“这事儿还得从半年前说起,有天我和邹明琴约会,她就提出想要把郭成厚弄死。只要郭成厚死了,就可以跟我名正言顺在一起了,她厌倦了偷偷摸摸。”
“我当时吓了一跳,我长得这么帅,怎么能在一根树上吊死呢?其实,那时候我对她就已经有些腻歪了。我立刻就跟她说,你这么干就不怕被枪毙吗?”
“邹明琴就说,那也总比跟个废物混日子强。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她要杀人,跟我可没半毛钱的关系。”
“过了几天,我们见面,邹明琴显得心情很不好,连办那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真是奇怪了,她买了老鼠强,下在馄饨馅里,可过郭成厚吃了一大海碗,竟然一点事儿没有,第二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听了就忍不住嘲笑她说,你肯定买的是假老鼠药,连耗子都药不死,还能药死人?我其实就是开个玩笑,心里头却松了口气,她真要是把郭成厚药死了,那可不是好事儿?”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邹明琴却咬牙切齿的说,一次药不死,就药两次,不信整不死他。我听得心怦怦跳,这娘们变得有些恐怖了。”
“过了一周,她在威信说,她又给郭成厚下药了,而且为了证明没有买到假药,事先给她家的狗吃了。狗一会儿就吐沫子药死了,可郭成厚只是肚子疼,去了几趟厕所,第二天还是跟没事儿人儿似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郭成厚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他百毒不侵?我正胡思乱想,邹明琴忽然发信息说,她准备再下一次药,不过毒药显然没用,她打算给郭成厚用安眠药,然后让我帮忙去把郭成厚勒死。我要是不答应,她就告我强奸……”
“三位警官,你们说这女人狠不狠?毒不毒?可我不敢不答应啊!我可不想坐牢。”
李沐阳三人都沉默不语,只觉得他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了。
徐占友和邹明琴来往已久,彼此都聊天记录,如果邹明琴告他强奸,很难成立。
虽然心有疑窦,可他们都没有出声。
李沐阳在本子上,将徐占友的这句话画上了一条横线,标注了重点号。
见李沐阳三人没有反应,徐占友抿了抿嘴,继续说道:“那天,她又给郭成厚包了一顿饺子,下了一瓶安眠药……这玩意没熟人没医院证明买不了那么多,是我找人买的。”
“我提前在村外等着,晚上九点多,我接到邹明琴的信息,就偷偷溜进村,摸到郭成厚家……其实我留了个心眼儿,故意准备了一根很细的绳子,想着最好能勒断了,只要郭成厚不死,他没准就不会报警。到时候,邹明琴也没理由去告我。”
“到了她家门外,邹明琴又给我发信息,说得等到十一点再动手。我就蹲在院门口一直等,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邹明琴从屋子里出来了。我就进屋去勒郭成厚……本来说好事成之后,我们俩人一起走。”
“没想到,我刚把郭成厚勒住,他就醒了,拼命的挣扎,撕扯中绳子断了,我心里头慌得一逼,落荒而逃。好在,郭成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有追出来。”
“我和在外面等着我的邹明琴,一口气跑到村口,开车逃走。我原本打算把邹明琴带家里去,可她埋怨我失手,心里头有气,说什么都不跟我走。没办法,我就把她送她父母家里。”
“回到家,我半天才缓过劲儿,也暗自庆幸没把郭成厚弄死……”
沈飞和王常山长长吐了口气,一起看向李沐阳。
李沐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徐占友交代的过程,
和当初郭成厚描述的基本一致,证明徐占友并未说谎。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徐占友脸色有些苍白,露出疲惫之色。
沈飞略微沉吟,就说道:“徐占友,如果你感觉到累,我们可以暂停一下,你休息休息。”
徐占友摇摇头:“我不累,就是手一直铐在床上,胳膊不舒服。”
沈飞皱了皱眉。
王常山就冷声说道:“你别想着玩花样,敢抢警察的枪,还开枪打伤了我们同事,你觉得我们能信你吗?”
徐占友嘴角勾了勾,苦笑说道:“这位警官,我胳膊腿都被李沐阳打中了,现在就算是想玩什么花样也无能为力啊。”
王常山哼了一声。
沈飞给李沐阳使了个眼色。
李沐阳会意,就取出钥匙,把徐占友的手铐打开。
徐占友顿时大大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臂,嘀咕说:“这下舒服多了。”
沈飞说道:“那可以继续了吗?”
徐占友点点头:“可以。”
“第三次谋杀郭成厚失败,你和邹明琴再次联系是什么时候?”沈飞问道。
徐占友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就打定主意跟邹明琴一刀两断,这个女人太恶毒了,两次三番谋杀亲夫,万一哪天脑袋一热再想把我给弄死了,那可划不来。一连两个多月,我都没和她联系,她也没有给我发过任何的信息。”
“直到二十多天前,她忽然发来信息,说我们的事儿被郭成厚知道了,还告诉了警察,警察不但去了她家里,还一直暗中监视她。”
“我没有立刻回复她,过了好几天,才给她回复了一条消息说,以后安安分分的跟郭成厚过日子吧,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信息发出去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邹明琴的消息。就这样,又过去了七八天。那天晚上,她忽然又发来信息,说她把自己女儿给杀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尸体,让我去帮忙。”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这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了,简直不是人啊!正在我犹豫怎么回绝她,邹明琴竟然给我发来一段语音,是当时她找我去杀郭成厚时的录音。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帮忙,就把这段声音交给警察……”
“虽然郭成厚没死,可我毕竟动手了,你们警察要是真的查到我头上,我还能有好吗?没有办法,我只能同意了。”
“那天晚上九点多,我开车去了大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