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刚走,小护士就找个上厕所的借口,跑到僻静处把电话打给了廖建生。
全二院都知道许牧和廖建生是死敌,看来小护士不算太笨。
此刻,收到消息的廖建生正偷笑呢。
“许牧啊许牧,看来这个班房你算是蹲定了。”他嘟囔完又有些犯愁。
就算知道许牧药在药物上动手脚,可光有人证,却少了物证。一旦许牧抵赖,反而会打草惊蛇了。
“当当。”
敲门声响起。
廖建生捏了捏脸,迅速让自己的脸色恢复自然。“请进。”
推门进来的居然是许牧,这让廖建生非常意外。
“哈哈……”许牧未等说话,先爽朗的一阵大笑。“廖主任被公认为二院最忙的脑外科专家,想找你谈谈心可真不容易啊,我都来三趟了,每次你要么是在给患者动手术,要么就是在动手术的途中。二院有廖主任你,简直是莫大的福气。”他说完自嘲一笑。“论医术,我不及老弟你的一半,论医德,我更是羞愧难当。我都想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出国。家父过不了几年就退了,以后的二院就全靠你了。”
许牧又是拍马屁,又是暗示二院以后就是廖建生的天下,无非是来讲和的。说是服软也可以。
如果能拿下廖建生,那他换药的事就不会有人跳出来追究,姚琳的死最终最多只能归咎于一场医疗事故。
廖建生呵呵一笑。“许主席可是折煞我了,我这点医术可不比得您这出国深造的大博士。至于你说的将来二院是我的天下,这句话我可不敢苟同。咱们二院是国家的,现在包括将来,永远也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私人领域。”
许牧微微一笑。
廖建生的言语中透着谨慎与疏远,这早在许牧预料之中。如果廖建生过于热情,主动投靠,他反而会觉得其中有诈。
“廖主任,不请我坐一坐吗?”
廖建生不好意思的一拍脑袋。“该死该死,许主席快请坐。”他还沏了一杯茶给许牧。
两人低头喝茶,谁也不先说话。
最终还是许牧打破沉默。“廖主任,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同进退,届时我推你坐上二院院长的宝座。”
廖建生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做院长可是我打从来二院上班那天开始,就给自己立下的人生目标。”他随即双眼微眯。“许主席恐怕不会白帮我这个忙吧?我又该付出些什么呢?”
许牧一挑大拇指。“廖主任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话直说。咱们二院的医药实验室归我负责,这个你是知道的。今天我给你透个底,我正带领团队研制一种治疗癌症的新药,如果攻克,对于我们二院的声望与经济都会是一次双重提高。”他说罢满脸苦笑。“现在唯一作难的是,我的研发资金有限,又得不到家父和任副院长的支持,二院的资金我一分都动不了啊。”
廖建生听明白了。
许牧推他坐上院长宝座,而他反过了全力支持许牧研发新药。
如果许牧真的是在为二院谋福利,试问他老子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说到底还是知子莫如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见廖建生做沉思状,许牧还以为他心动了,面带微笑的等着他答复。
“当当。”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请进。”
房门推开,两名青年走了进来。
廖建生见两人很陌生,顿时一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难道是许牧的人?
利诱不成,就想威逼?
“廖主任,我们是赵总赵虎的手下,是奉陆先生的命令来医院搜集证据的,如今得到了证据,在请示了陆先生之后,他让我们来把证据交给您。”
“陆先生?”廖建生脸上透着谨慎,拿出电话打给陆风。“兄弟……”
“他们去找你了吧?放心吧,是我派去的。”
廖建生挂断电话,彻底放心了。
证据?
他心中暗喜。
看来许牧是跑不了了。
“两位兄弟快坐下说话。”廖建生起身给两人让座。
可他们却连连摆手。“以我们的身份,哪敢在您面前坐啊。”见廖建生还要客气,他赶忙说道:“廖主任,这位是……”他似笑非笑的扫了许牧一眼。
廖建生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这小子够坏的,明明知道许牧是谁,却还要在这里演戏。
“这位是许牧穆主席,二院院长的大公子。”
青年伸出双手,满脸堆笑的和许牧握手。“原来您就是许主席啊,久仰大名了。”
许牧直皱眉,哼哈的答应两声。
两个小角色而已,也配跟他谈什么久仰。
不对呀?
他们说来二院搜集证据,搜集什么证据?
难道他们是警察?
“廖主任,证据现在就在我手里,是直接给您,还是先播放一下?”
廖建生满脸正色。“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觉得还是当众播放一下比较好。”
青年一笑,按了播放键。
当许牧在录音里听到自己的声音,猛然站了起来。
“从现在起你们必须给我一步不离的盯着,只要有护士给姚琳取药,就给我换掉,不管换什么药,总之一定要一击必杀!”
当听完这段话,许牧顿时瘫坐在了沙发上。
身上被人安了窃听器,可他却浑然不知。
虽说法院不拿录音做证据,但警察完全可以以这段录音将他带走调查。
一旦他被带走,即使姚琳在这段时间不会苏醒,可廖建生会放过这一绝佳的调查他的机会吗?
许牧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拿医院一分钱,这虽然是真的。可仓库和药局里的药品、医疗器械却少了三分之一,这更是真的。
他监守自盗,把医疗器械和药品拿到黑市上以低于市场价一半卖掉。获得的钱财虽说大部分投入了研究中,可他研制药品的初衷却是为一己私欲。
要知道,研发药品跟烧钱没有区别,只靠许牧偷盗得来的钱当然撑不住。事实上他背后还有一个合作伙伴,确切地说,那个合作伙伴才是大股东。
许牧所做的一切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任意一样被揪出来,都够判他个七年八年的了。
“廖建生,你好卑鄙!”许牧满脸扭曲,指着廖建生的鼻子恶狠狠的道。
廖建生淡淡一笑。“要怪只能怪你做了坏事,不然谁能耐你何?”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许牧,你涉嫌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咔嚓咔嚓!”
看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许牧拼命挣扎。“廖建生,你别得意,你坏了我合作伙伴的大事,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许牧被警察带走,等待他的只能是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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