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他的薄情与深情

当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

时一当时愣在原地。

她看着男人浅笑的面庞,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疯狂涌出。

一张张略显青涩的笑脸,无数次对她伸出援手的模样,在眼前层层叠叠的交错,最终汇聚于眼前。

和这张脸彻底重合。

盛景淮……

她认得,是她的小学弟。

可他……好像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

“你……”时一感觉被一股巨大的茫然笼罩着,那种未知带来的无措,让脸色更加难看。

“我还是觉得应该送你去医院。”男人面目渐渐凝重。

时一惊疑不定地咽了口唾沫,“没事,我没事。”

她忙假装吃了一口蛋糕,然后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不好意思。”

她匆匆忙忙朝洗手间而去,也忘了脚上传来的痛意。

盛景淮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好像,在哪见过她……

忽然,入口处一阵躁动。

郭霖从内厅急匆匆而来,朝大门迎了过去。

此刻,无论是庭院内,还是内厅的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谁来了?能让郭霖亲自出去迎接?”

“那个好像是连少司吧?江城的时尚产业都在连少司手里握着,郭霖对他恭恭敬敬也正常。”

“连少司旁边那位是谁?瞧着眼生,长得真不赖,连少司手下?”

“你是瞎了么,郭霖明显对脸生的那位态度更尊敬,怎么可能是手下,说不准是京城那边连家的人。”

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入各人耳中。

郭霖根本不在意,“宗先生,连先生,二位今日能来,实在是令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如同……”

“行了。”连少司不耐烦地打断,“人太多了,找个安静的地儿。”

“好的,二位楼上请。”郭霖忙将两位大佛爷迎上去。

陆晴晴从角落里看到了宗砚俢,眼睛顿时亮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二楼三面环窗,坐在这里,可以俯瞰庭院内的全部场景。

几人刚落座,房门便被敲开。

陆晴晴红着一双眼睛走进来,直直看着坐在窗边白色沙发上的男人。

可男人只是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望向窗外。

楼下灯光璀璨,泳池泛着粼粼波光。

“陆小姐,你有事吗?”郭霖的笑脸忽然消失,对于闯进来的人,自是不喜的。

“我来找砚……宗先生。”陆晴晴慢慢朝男人那边移动。

连少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事不关己的男人,踢了踢他的脚,“找你的。”

可宗砚俢却没给他一个眼神,视线始终落在楼下的某个方向。

连少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看清那道身影之后,眉梢抬了抬。

“啧。”

陆晴晴也被吸引了,顺势看过去。

二楼最容易观察到的方位便是院墙下的沙发。

那里,宫廷式的壁灯泛着暖黄的光芒,墙壁被大片的粉色蔷薇覆盖。

白色沙发上,女人一身雾霾蓝色的长裙,在暖灯下散发着如同星光般的色泽。

此刻,她笑盈盈地和身侧男人交谈,说话间,流苏耳链轻轻晃动,如同跳跃的精灵。

而往日里那头中长发,此刻也被挽起,编成好看的样式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某个瞬间,男人眼底的那抹侧颜,与记忆里的容貌瞬间合并。

当年,他带着楚伊去参加顾氏夫妻的婚礼时,她就是这身装扮!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窗边。

心脏剧烈地跳动,无意识地念出那个名字。

“伊伊……”

是从灵魂深处散发的苦涩滋味,让他一颗心,泛出火热的光芒。

是她……

是她回来了……

一秒钟也无法等待了,他立刻转身朝外走。

然而手臂忽然被扼住,他顺势看向身侧的连少司。

“放手。”冷肃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连少司缓缓拧眉,“看清楚,她不是楚伊。”

楚伊这个名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也从未有人在公众场合提及过。

可陆晴晴立刻就知道了,这是宗砚俢前妻的名字。

她泛着滔天恨意的眼睛,看向楼下那个位置。

这个该死的女人……难不成和砚修哥哥的前妻长得很像吗?所以砚修哥哥三番两次地对她投以不一样的目光。

手缓缓攥紧,这个女人,她不会放过的……

听闻‘楚伊’二字,宗砚俢彻底冷静下来。

再次朝楼下看去,女人某一瞬间朝另一边看去,那张脸无比清晰地刻进眼底。

是时一。

不是楚伊。

他烦躁地按了按眉心,重新坐回沙发里。

可视线依旧被那抹身影吸引。

就算此刻,他自己也不明白,大千世界,相似的人千千万,为何他却独独在这个女人身上寻找楚伊的身影。

这么多年,存心往他身边送女人的人不少,和楚伊长得相似的人更不在少数。

可那种空洞的相似,他看之厌弃。

只有在时一的身上,他仿佛能真正寻找到楚伊的影子。

没有厌弃,甚至抱着那一丝丝幻想,如果她就是他的伊伊,那该多好。

郭霖察言观色的能力一绝,知道大佬心情不好,便转移了话题。

见陆晴晴还没走,“陆小姐,请您有话快说,我这边和宗先生连先生也是有话说的。”

陆晴晴咬了咬牙,“砚修哥哥,你为什么要从我家里撤资?你不知道,我爸爸为了这件事急火攻心住了院,你能不能……”

“陆先生住院,是他身体的问题,有问题医生会解决,你来找我,有什么用。”男人冷漠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在房间里蔓延。

“可是……”

“没有可是,出去。”

要说宗砚俢薄情,他可以对着亡妻四年的时间念念不忘,甚至几度追她而去。

要说他深情,可他对周围之人,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陆晴晴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冷脸,眼泪当即就掉下来了,“你就是……你就是为了那个叫时一的女人才这么对我的是不是!”

沙发上,男人缓缓抬眸,深邃眼底一片漠然的冰冷。

陆晴晴抹掉眼泪,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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